“是,是是。”胡海升躬应过后,见着主上转身离开,急速跨步跟出了店铺,频频瞟睇主上身后的姑娘,只见这位姑娘长的精致水玲,美丽动人。
他眼珠子咕噜转腾,急急够前两步,来到童木木身边,躬身笑邀:“这位姑娘,客栈龙蛇混杂的,何不搬迁来奴才府上落榻?”说到这里,深深再鞠了个九十度躬道:“奴才千万感激姑娘,您就行行好应承了我这个将死老头了,不知可以吗?”
童木木惊疑,赶紧搀扶住挺不直身腰的老爷爷,心里只觉好奇怪呀,林氏银庄的一城掌柜竟唤恶人主上,可林氏银庄是郡王爷的呀?
不知如何回答,她狐疑瞟睇一眼自顾前走的恶人,便就轻轻摇头低道:“老爷爷,实不相瞒,我原是临安人仕,前来大理是来探访故人的,可却在腾冲府让他给虏来。原以贞洁既将不保,不料恶匪却又答应不玷污于我,还要把我送回临安。我这才跟随着他,也不并与他相识,却不知是何人?”
“恶匪?”胡海升脖子一挺,怒瞪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姑娘,反指低叱:“你这个小丫头忒也太不识好歹了,普天之下能让我主动手虏获的姑娘是何等的福气之事?就是他要玷污于你,那你也要心存感激,哪里能拒绝反抗?该当主动迎合才对。你你你……”隔空连续气点她三个脸,拍腿气叱:“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说我主是恶匪,真是气煞我也!”
童木木脑袋一空,观看前方行走的恶人,再看亦步亦趋紧跟的银铺掌柜,世上哪有此等道理?困惑难解之际,见着经纶绸缎庄掌柜领着三名婢女快步走来,赶紧上前拦阻道:“这位掌柜夫人请停步,容我无理一问。”
那掌柜包起衣物领人追来,见着是和大爷一路的姑娘,便就停下步伐,万般谨慎打量了她一会儿,含首询问:“不知姑娘想问什么?”
童木木知道她在警惕什么,赶紧施了个万福,略带关心询问:“适才那位银铺的老爷爷对我说出一番莫名其妙之言,仿佛中邪了一般,小女子还想请问店掌柜的,不知您了解这位老爷爷吗?他是否老糊涂了?”
“老糊涂?”那掌柜一脸怪诞看着她,摇头轻哼:“这老东西精明的跟只狐狸似的,你可知晓他两个儿子是谁吗?一位是天文阁学士,一位则是襄阳首府,其祖就是胡升华,亲王爷开庄的七个长老之一。”
童木木听得连连点头,又摇了摇头,惑极道:“既然如此,我适才与他说是被那个恶人虏来的,可他却反过来指责我不识抬举。说我被那恶人所虏,是无比福气之事。又说若恶人要玷污于我,我非旦不可拒绝反抗,反要主动相迎。说到此处,他又气愤难当,斥叱我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气煞了他。”
“胡闹,世上哪有此等事情,这老海看来真是中了歪邪阴招了。”骂落,那掌柜紧紧牵过童木木手掌,转身往铺子返回道:“姑娘莫要害怕,你真的是被虏来的吗?可否把详情说与我听,容我分析分析上报,一定逮捕此等江湖术士。”
童木木自见经纶绸缎庄就恍然大悟了,她是有路可走的,灵灵王妃极中意自已,而她又是在腾冲被虏走,金公子处理公务返回定然要寻自已,寻找不到便知有蹊跷了。恐怕灵灵王妃早就广布人手到处寻自已了,只不过恶人速度快过马匹榜令,于至会川府还没收到通报。
想得,她猛地点头,温温对掌柜夫人相诉:“夫人,其实灵灵王妃亦与我相熟。我姓童,名唤木木,是临安东城人。与灵灵王妃相识,乃是媒妁之介。”
讲到这里,回想谦谦君子金日,脸颊不由自住泛起一抹粉红,再道:“后来木木与金公子相处融洽,家慈与灵灵王妃就要订日下聘,谁知皇上突然下诣让金公子任赴腾冲府掌判官。一榜圣诣来的好快,金公子一心为苍生黎民,亦未曾留于我只字片言就走马赴任,我实在担心难安,左右躇蹉,便只身前来腾冲拜访金公子,不料……”
不堪回首这一路的颠沛惊恐,童木木悲泪再次下坠,咽哽难止尾尾把那些难人为之想像的凶杀狠毒恶事,一五一十的与掌柜夫人倾诉了出来。
那掌柜愈听愈惊,很难去相信,这位就是灵灵王妃中意的弟媳,若无突来的皇榜,她早就是自家人了。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轻轻抚拍她颤抖背脊安抚道:“别哭了,已经没事了,在我这里没人敢欺辱于你。”话毕,热拢挽过她手臂,跨入铺庄便转头吩咐:“竟敢在金公子跟前虏走童小姐,此恶人忒也胆大包天了。去,快把此事告知段府台,咱们会川来了个旷世巨匪了。”
“是!”一婢急急应喏,撒腿朝大街跑去。
婢女离开,那掌柜就把童木木拉进内堂,手掌爱怜地轻轻拭去她斑斑泪渍,刚才没有注意,这一认真观瞧,噔时惊为天人,出口便赞:“难怪灵灵王妃这般中意于你,没想到童小姐竟生的如此水灵标致,半点都不输给那月里嫦娥,若我有儿子,定然也心爱之极了。”
童木木小脸一羞,双腮染上樱粉,突然就想起了佟天的夫人,急急垂首摇晃道:“夫人谬赞了,木木长相一般,不敢比拟嫦娥之姿。更……更无德操,此世是枉生为女了。”
那掌柜没见过龙嫣,更不知其中原由,自然认为她是害羞谦虚,笑容满面邀道:“童小姐千万勿要拘谨了,快坐下吧。”
童木木回了一个万福,澜澜下坐软塌,婢女送来细点与香茶,急急接过,再声言谢时,突然外面嘲杂喧嚷,伴着铁甲马嘶声,似千军万马一般。
两人狐疑相觑了一眼,同时搁下茶杯,又齐时站起。店掌柜见诸多人闯入铺里,心想段府台怎么来的这般快?当即快走出内堂,只见段府台脸色阴青,左边站有一群江湖武人,以一名四十开外大汉为首。右边则是城中捕头及一干衙役,后面还有护城将军段青,穿戴铠甲,门外弓弩无数,似打仗一般。
段暑所会的好友就是铁血楼火焰堂堂主余离子,当他见到好友一干弟子全都挂彩负伤,自然而然的就想起那个痴女所告恶匪,急问之下,确有其事,哪里还能不惊?别的地方的官好不好当他不知道,只知道身为大理地界官吏是半点错都犯不得的,小则罢免永不录用,大则杖击下狱老死牢中。
霎时间,段暑吓出一身冷汗,郡王爷就在五百里外的大理,自已却在他眼皮底下干糊涂事,要是被知道了还不得脱层皮?当即召来城将,各级衙役,告知自已所犯下错误,下令闭城捉匪时,经纶绸缎庄婢女前来报案,询问下得知就是痴女之案,且姑娘安然无恙就在布庄里,一颗心顿时就稳了。
气急败坏前来,段署见痴女从内堂走出,来不及抹去额头大汗,火速上前揖礼道:“姑娘所说属实,是我糊涂了,可否请姑娘告知于我,恶匪现今在何处?且让本官将他揖拿归案,于正刑律。”
跟出内堂的童木木第一眼就见铁血楼的英雄们,眼见这些相救的英雄们虽负有伤,却人人都在,并没有因为自已而枉死,惊喜中目光盈盈闪水。
她还没来得及相谢,听得大人这般谦虚道歉,急急上前施福道:“大人切勿如此,恶人太过匪夷所思,实难为人所想。”话毕,侧转向铁血楼一干英雄,深深施下万福相谢:“多谢诸位英雄挺身相助,还望英雄告知姓名,以便木木日夕感怀。”
群少眨眼被修理的灰头土脸,深感没面目见这位姑娘,听得这番相谢,人人是又害臊又感动,那青袍少年跨步走前,比着那四十开外大汉介绍:“此就是家师,唤余离子。”
童木木施福再谢:“多谢英雄,承蒙您徒儿搭救,木木永挂心怀。”
“不必,不必。”余离子笑摆了摆手,往段署邀手。“姑娘,此匪光天化日都敢强虏良人,其间更无半丝惧怕,着实凶狠无比,还是快快把他的下落告知段大人吧。”
童木木点点头,就要说出居处,忽想恶人武功高强,不由的怯懦了,咬了咬唇低道:“大人、英雄,你们有所不知,这个土匪武功之高难人为之想像,他奔纵起来就如腾云驾雾,我怕……”
段青没等她怕完,自鼻里喷出两条气烟,铠甲啷当跨前大喝:“姑娘莫要惧怕。”喝落,手臂住旁虎伸吆喊:“我会川儿郎们,把软丝网提来让姑娘安心。”
“是。”门外应喝,数名兵士扛着厚厚一叠网鱼飞奔上前,合力拉展示。
段青虎掌往鱼网邀比,道:“姑娘且看,这是用质特铁料所制,软如弦丝,却硬比钢铁。你再看……”反指格网中央镶嵌的倒刺钉勾再讲:“……这也是特质勾钉,一旦网收,勾钉立即刺入人体,伤不了性命,却能勾疼的让人动弹不得,姑娘且莫要再害怕了。”
“不错。”站在右边的余离子同时气喝,怀里掏出个水袋也讲:“我铁血楼一向疾恶如仇,从不在乎那些什么虚假名头,对付什么人一向用什么手段。姑娘且看,我这袋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花粉,只要那恶匪出现,我抓一把花粉往他一扬,粉融于空气中,伴呼吸进入人体内,专闭各处气穴,习武之人一旦气穴阻塞,那怕霎一霎眼的功夫,就是此匪缚手就擒之时了。”
又是铁网又是毒粉,里里外外更是官兵英雄无数,童木木终于安下了心,赶紧点头前走道:“我知此匪落榻何处,这便引你们前去。”
“走!”段暑一声大喝,府兵、城兵、铁血楼诸众,千众火速往客栈赶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