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全掌在林华安手中,亲眼见着大人一上堂就和太师掐上,大家全都傻眼了,哪里能开得了半个口,现听得左丞相赞同了,六人当先跨出例位齐应:“臣下附议。”
六部出来附议,剩下的墙头草眼清目明,一个二个怯怯走出例位,顿时四五六七八个全都跨出,齐声鞠呼:“恳请皇上体谅边军苦境,下诣禁都军赴线,与东南两廷形结犄角,以阻狼鹰蹄爪。”
“好!”完颜格本来是要龙庭独断的,不料群臣竟相附应,大声兴喝,手指右排后位一名将吏唤道:“窝鲁阿朵!”
吓出一身冷汗的窝鲁阿朵急急奔出,跪地应喏:“臣下在。”
“照额驸所设,你前去西境,与铁木跃、都阿里共退劲敌。”
“是。”窝鲁阿朵应喏。
林华安跨步再出,大声询问:“皇上,不知您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您还是南廷大王,领七十万兵马驻守河南,其翼下三十万兵马是如何被剿?亲统的四十万兵马又是如何被灭的?”
完颜格一愣,不知他要说什么,皱眉点头道:“此役朕失之全部,曾还沦为阶下之囚,正是大宋郡王林帛纶所为。”
“那么臣下敢问,林帛纶灭尽您七十万精锐,所花多少时间?”
听问多少时间,完颜格恍然大悟,下指窝鲁阿朵道:“兵贵神速,此乃朕亲身体会,河南战役,北军兵马如是雷霆旋风,往往朕还没动,他已在等着了。你马上离宫,调集禁军加急火速赶往西境。”
窝鲁阿朵还在想下朝后前去找右相议论议论,或有回旋余地,不料皇上竟说走就走,知道这境不赴是不行了,咬牙应喏,撑身站起,转身朝宫外飞奔离去。
碌碌脸色难看,心想果然够快,本以为只是大军后撤小事,没想到小娃娃竟把手伸到禁都军里面。右相呀右相,今天这脚病发作的太不是时候了,禁都军一走,羽林卫怕也要不保了。
拔下塞柱牙齿,林华安侧瞧了碌碌等人,却不回列,抱拳再问:“皇上,臣下再敢问您,可还记得山东战役?”
完颜格本以完事,听向山东战役,点点头道:“额驸问的是何题?此役我朝痛失两海水师三十万,六府兵马二十五万,正是此役让我朝陷入困境,不得不退守真、河两府,之后又因无力而败出长城。”
林华安道:“正是!当年林帛纶以七十万大军作疑,猛烈攻打我军水寨,大军自然而然就向火线靠拢,却不料真正利剑却是平汪府的五万水师,就这么螳螂的开过黄海,自密州登陆,向我军背后狠捅一刀,至使两海水师,六府陆营,五十五万兵马死无全尸。”
听到这里,完颜格就知他要干什么了,不太愿意道:“额驸所言是要朕把西城外的十万羽林卫派遣至兴中府和西廷王共戍海疆?”
“不可……”众人紧急价喊,太傅道:“羽林卫可是皇上的亲军呐,万万动不得,动不得呀。”
又见是一模一样的人出来阻止,林华安转身询问:“那么亡国就可了吗?”
“胡说八道!”碌碌气的鼻歪,理所当然讲道:“我大金现与宋朝和睦,他怎么会前来攻打?”
“你保证?”
“我……”
碌碌还没开声,林华安大声喝叱:“你怎么保证,你又能拿什么保证。当年太上皇剿灭大辽,我大金又何曾和大宋坏过?可最后却南征了,大宋满朝文武又有谁会料得到我大金会调转枪头攻打他们?”
说着,他手指直指碌碌鼻头,哼哧呸骂:“鼠目寸光的家伙,你就跟宋朝二十三年前的一干御吏一模一样,毫不知军国体事,却于堂中大放厥词,至使最后祸国殃民。”
“你……”碌碌气梗,胸口上下起伏一阵,转对完颜格哀呼:“皇上千万不可擅动羽林卫,一旦羽林卫被调出都城,大都就只剩二千衙吏,皇宫就只剩三千御卫了呀。若有心之人要行不诡之事,便无力阻挡了呀。”
“哈哈,哈哈!”听得这句指桑骂槐的有心之人,林华安大声彻笑。笑毕,他虎目大瞪,仰天咆吼:“谁敢行此不诡之事?”
阿德晨重哼一声,冷冷道:“自然是居心叵测之徒了。”
“好。”林华安点头,冷笑巡瞧了他们一番,转对完颜格说道:“皇上,咱们大金有一宝,他只要一出来,全天下皆然拜服,何不请他出山,让他接管大都及禁宫一切兵马要务?”
听得国之大宝,大家都知是阿克达苏。霎时间,右相一伙全都闭嘴,没人敢说阿克达苏有不诡之心,更没人敢否认只要他接管大都,谁都得惦惦的。
碌碌心知坏了,昨晚他去找阿克达苏,肯定就是为这件事,顿时青脸强挤出笑容,牵强道:“老王爷早已不理这些了,恐怕……”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林华安没等他恐怕完,便哼声讥讽,转对完颜格说道:“皇上,老王爷才五十来岁,正处老当益壮。说来他本意是想陪王妃游山玩水,谁知王妃出去游玩了两趟就不去了,这可真是闷坏他了,终日无所事事不知干什么,现在只要皇上下一道诣意,恐怕老王爷会乐的翻上天去了。”
有关阿克达苏陪西廷王妃修花剪草,大家都有耳闻。
完颜格想得这位惧内惧的腿发软的天下第一痴,不由的悦声畅笑,心头疑滤统统消失无踪,手指左排末五位道:“阿不多。”
窝鲁阿朵被赶出大都,阿不多就知自已也难于幸免于难了,直恨当初不该和右相走的太近,火速奔出列位,目也不敢瞧看林华安一眼,跪地高呼:“臣下在。”
完颜格并非昏庸之辈,阿不多和塞柱亲近他多少知点,只不过他不认为阿不多敢有二心,可额驸的小心并也不坏,况且让阿克达苏前来拱卫京机,那是再放心也没有了。便就笑笑道:“你火速前去兴中府,一切听众阿克风调派,绝对不能尊大,待着凯旋归来,朕不会亏待于你。”
阿不多心明额驸既有疑,定不会放过他,此一去怕是回不来了。现听得皇上承喏,顿如吃下一粒定心丸,欢声磕头高呼:“臣下绝不辱命,不敢尊大,一切听众西廷王调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颜格笑点点头,挥手道:“兵贵神速,去吧。”
“谢皇上,臣下告辞。”阿不多慎重再磕了三个响头,才颤巍巍的站起身,躬着身躯退到殿门之畔,步履如风往宫门外飞奔离开。
林华安拔掉塞柱的爪牙,便就回了列位,抬头挺胸看着对面的三个老家伙,心里冷冷笑道:“别急,今个儿才刚开始,胆敢把天下百姓续命的最后的一口粮掏干,他定要把这些东西的心肝脾肺肾挖的一干二净,只剩一层皮。”
处置完军国重务,完颜格见群臣没有任何事要奏,便即站起身道:“大军退守溱河,于至西境诸城丢失,既然如此不如送给西辽一个人情,须择善言之仕前往虎思进斡耳朵去见萧太后。”说道,他瞧了林华安一眼,便转目对伊伊唤道:“老丞相。”
“老臣在。”
“本来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可是年纪大了,心中可有人选能胜此任?”
伊伊想了想,躬身禀道:“我朝虽武功盖事,文章却做得不好,朝中能胜此重任者屈指难数,唯有一人可担此任。”
碌碌心头极恨,伊伊这番话正中心头,急速出列举荐:“老丞说的半点没错,我朝能言善辩之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六省大人,此重可让他前去,定然不辱圣命,挑拔的西辽与蒙古反目成仇。”
“呵呵呵!”林华安听得裂口悦笑,抱拳对碌碌道:“碌太师这般夸我,可真谬赞了。其实你也不错,巧舌如璜,咱俩真可谓是不妨多让。”
完颜格听得碌碌推荐额驸,虎眉噔时拧成一团,三请四请好不容易才请来,就怕他离开,哪里有送出去的道理。当即喝叱:“太师说的是什么话,朕只不过作顺水人情,何曾有挑拔之心,你倒真把朕想得这般无耻吗?”
碌碌心头一惊,急作九十度弯躬,连连告罪,不敢再开口半句,退了回去。
完颜格左右瞧了众臣,再次转对伊伊询问:“老丞相所荐是何人,不妨说来一闻。”
“正是宣政院文院判文寞。”荐落,伊伊笑笑道:“文寞是何人皇上心底该也清楚,当年若无他叛宋,开封也没那么轻易攻破,立下如此大功,可十数年来却身处闲职,我朝愧他甚多,还请皇上着升其定置院同知,出使虎思斡耳朵。”
大金马匹夺得天下,武人最憎的就是叛徒,文寞身为林氏婢仆,最后却背宗忘祖害了主子,至于他虽投金却得不到重用,一直身处闲职。
“既然如此,那么就着中书省宣诣,让他出使西辽。”诣落,完颜格手臂一挥。“退朝吧。”
“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皆跪,高呼过后,才逐一站起,陆陆续续出了议殿,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离开皇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