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韫却又道,“别忙!太尉大人让你挑两个新人送到贵宾楼寝卧去。”
婆嗦顿时老眼笑成一条缝。
象征性谢过,转过身。示好地拉着姬玉萝的手,借着远处零星无力的灯笼光芒打量着她。
女子今晚又是浓妆艳抹,没有淡施脂粉好看,却也是天仙般的玉人儿一个。
“你若是得殿下宠了,可别忘了老奴!”
求荣华富贵心切,婆嗦自称都改了。
姬玉萝内心又惊又怒,却含羞笑着。
她不知道夏侯夜这般安排,是得到天楼的暗示还是什么?这下,即便不着她去,她都得去瞧瞧。瞧瞧天楼是怎么样背叛她的。
一番安排,众人回转,江韫引着舞姬杏花与姬玉萝改道向花径小道走去。
紧赶慢赶,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个精致又不失大气的宅院。
院中不见一个宫人,姬玉萝有几分奇怪。
来到三级台阶前,姬玉萝才看见小单子抱着手,闭着双眼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
是睡着了吗?
江韫轻轻推开门,把姬玉萝与杏花推入门内,眉开眼笑,压低声音道:“伺候好殿下了,明日有赏!”
“谢大管家!”杏花巧笑,回身相谢。
屋内奢华富丽,香气浓郁。这令本不喜浓郁香味的姬玉萝拧了拧眉。
“谢大管家!”杏花都谢了,她也只得勉强跟着相谢。
门轻轻合上,杏花还在欣赏富华的环境,姬玉萝已经试着向一帘珠玉隔断外界的门走去。
冷不丁杏花从后疾步走来,一把掀了姬玉萝,率先入内。
内室富丽不失典雅,香甜的呼吸声自层峦叠嶂的绣帐内飘出。
姬玉萝一个愣神,已经迫不及待的杏花褪尽衣裙,玉腿轻迈。
姬玉萝晃晃头,发现这内室的香气更浓了。
粗略扫眼内室,就见软床榻右侧的地下有个熏香炉。香烟袅袅,香气来自那地方。
有人到,如果帐内的人真是天楼,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以他的武功修为,不可能丝毫未觉,还睡得这般的死。
结合见到的小单子情形,姬玉萝确定天楼着了暗算。
疾步出了内室,端了盏茶水前来,灭了熏香,随后来到软床榻前。
绣帐已被杏花掀开,一身洁白睡寝衣的男子横躺床榻。
他双目紧闭,如玉石的脸庞透出迷人的微红,浑身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淡淡酒香。
稍后,姬玉萝发现飘忽在鼻端的酒香中掺杂着一缕似曾相识的淡雅香气。
抽了抽鼻腔,赫然发现是雪颜花的香气。她怀疑地伸手摸向袖中。
袖中的雪颜花花瓣被油纸严严实实包着,不曾散开。这就是说,那缕香气不是她袖中的雪颜花花瓣所发出。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杏花仿似饿得清口流淌时看到了美味佳肴,发出一声惊叹,弯一只膝跪于榻沿。
指端掠过天楼的脸庞,“都说太尉大人是当今第一美男子,可我瞧殿下更要美上一层!”
一瞬间,姬玉萝心里升起一缕醋意。
眉拧眉舒,抬手击向杏花颈侧。
杏花不防,也根本躲不开。眼前一黑,人事不知扑倒天楼。
一个人的重量压来,沉睡中的天楼猛然惊醉。
刚开始有些茫然,可随后便强烈地感觉到体内有股火在燃烧。清醒了,那火让他周身血液一下沸腾起来。
一见身上压着个光光女子,当即顺势搂了一气呵成翻身覆住。
猝不及防一把被人从后掀倒,接着心口被戳一指,便凝住不动。
望着天楼那双尽是春意的双眸,姬玉萝真想抽天楼两个耳光问问原由。
想想情况有异,也就忍住了。
憎恶地伸手探入天楼怀中。果然,在他的怀里摸到一片没被纸包着的雪颜花花瓣。
干干的花瓣早没有了昔日夺目的本色,薄如蝉翼,透着烟青色。
这是她给他的那片雪颜花花颜吗?
他没服用这花瓣?
他还恨她入骨?
姬玉萝怔怔地盯着天楼,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稍后,便醒悟过来定是天楼为提防夏侯夜而藏了雪颜花花瓣于怀。
他是有准备而来。怪不得敢在太尉府饮酒。可还是着了道。
黯然神伤闭了下眼,把天楼扶躺好。想了想,把手中那片雪颜花花瓣放到天楼鼻端。
静等天楼清醒的空隙,她越想越气,掌捏碎了帐支架,也不管一半绣帐覆住床榻,带风奔出屋去。
受冷风一吹,潮起潮落的心绪渐而平复。
丽花院就在贵宾楼后面的不远处。大好机会,她不能放过,得去侦察一下情况。
遥远的地方,蓦然凭空传来几声狗吠。
有人闯府?
受声音诱使,姬玉萝向狗吠的方位奔去。
花瓣受影响偏离了天楼鼻端些,幸好并未从鼻端处滑落。
那清世异香一缕缕沁入心脾,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楼体内的那股燥火渐渐弱去,直到消失无处觅。
暗中运功会儿。冲开穴道,伸手捏住雪颜花花瓣,一气呵成翻身下了软床榻。
被下了药!
大脑轰轰隆隆,雷鸣电闪……
夏侯夜走后,瞧着姬香萝兴致未减,易文又还没回来,便又饮了一壶。
略醉了,也没品出那酒有什么不同。现在回想起来,那酒比之前饮的酒要香些,如是被下药,定是那壶酒了……
回过神来,艰难地转过身去。
软床榻上,半幅绣帐覆住个女人。那女人的一条白生生的大腿露在绣帐外。
夏侯夜!他要干什么?
脸色铁青,正待大喊来人,却蓦然听得隐隐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听脚步声不像易文。
这时候来人……
眼珠子一转,疾步走到就近的窗前,提起一口气,一个纵身,从窗投入黑夜。
领命而来的追电贴耳在外听了半晌,不闻一丝动静,推门进*入。
来到内室,就见软床榻乱糟糟,却不见天楼隐在其中,眼珠子转了转,展开轻功奔出去。
没会儿,姬玉萝回来。
不见天楼,手心沁出了汗水。
还在愣神中,门外飘来急剧的脚步声。
脚步声杂乱,来的是三人。
灵机一动,扯乱了衣裙,掀了绣帐躺下,佯装与杏花一样昏了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冷意袭遍全身,绣帐猛然被人掀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