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萝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香殿,她清楚地记得,姬香萝说夏侯夜照顾了她五年。当时听到那话,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到今日她还残存心头,当时,只知道死是一种解脱。
从刑场逃脱,夜到荷苑,夏侯夜也曾否认过。不过,是那种令她不能相信的语气。
“公主在秋院沉睡了五年,公子只偶尔去看过。”
玄武眼珠一阵乱转,久未闻姬玉萝答话,颈部的钳制已松,及时滑脱,虚幻一晃,留下无数个幻影,极快地向黑暗里逃去。
姬玉萝晃了晃头,这才从恍惚中清醒。
“来人!有刺客!”
玄武的大喊声遥遥传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院中便盈空回荡着响动。
一时间,抽刀声,大喊声,杂乱的声音从院门方向传来。
“在玄武楼前,快!别走了刺客……”
惊了众护院,姬玉萝迫不得已放弃追杀玄武。
从后墙越出,回得宠楼的半途,突然改道向澜院。
玄武认出她是姬玉萝,那就让姬玉萝这个身份在太尉府再出现。
正拿小翠束手无策,若是小翠能因她出现害怕消失岂不好。
护院院里的动静引发千动,已睡下的小翠闻远处的微响从床榻一跃而起,凝神听听,确定有动静,扯了件浅绿色褙子穿上着急出了门。
门前的一盏灯笼撒下朦胧的光芒,台阶下,照亮不到,便是一片黑暗。正想奔去,突然凝止不前。
院中,有一蒙面黑衣女子静静地站着,虽然融入黑暗中,但依稀能看清,她身姿婀娜,妙曼身材,优雅之势更熟,女子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好似在等待着她落入早布好的陷阱。
大约一分钟近乎煎熬的凝视,小翠终于捺不住心中好奇,“是谁在那装神弄鬼?”
姬玉萝脸上的笑极美,只是罗帕蒙面,无人能看得见。
“翠儿!一年没见,不认识我了吗?”
翠儿这名只有荷苑的女子唤过。
“小姐!”时隔一年,不知是不是昔日的主子在小翠心目中仍有威信,还是心虚,还是昔日主子现在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棘手人物,她一下子惊恐地捂住嘴,身体微微颤抖,因惊恐到极至声线变了味,柔弱无力。
威镇住小翠,姬玉萝稍稍得意,愈加地有恃无恐,“知道我今日找你干什么?”
小翠狠命地摇了摇头。
姬玉萝眸光猝狠,上前一步,“当初,你与公子合伙骗我进宫,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小姐!”小翠双腿一软,屈膝跪地,泪水迸出眼眶,“小姐!奴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公子安排的。奴若是有欺骗小姐的,也就是奴心里喜欢着公子。”
姬玉萝当即被小翠的话雷得无语,回想荷苑的五年时光,她竟未发现小翠喜欢夏侯夜。
“小姐!你是公子的人,奴是小姐的人,奴自也是公子的人。小姐!饶命!真的不关奴的事!”
姬玉萝差点没呕,这什么逻辑,她根本没嫁给夏侯夜,即便是嫁给夏侯夜,她也决不允许贴身丫鬟与丈夫有一腿。
“你喜欢公子!公子知道这事吗?”
小翠覆下眼睑,无可奈何轻缓摇头。
左右,隐隐绰绰有窸窸窣窣的微响,小翠抬头向左右看看,眼中的恐惧便没收敛的就溢出,“小姐!你快逃!”
“那好!既然当初的事你什么都不知情,就彻底在太尉府消失,不然,下次让我碰到,我可不会再念主仆之情。”
细听之下,姬玉萝也发现左右的林中确实有人在悄悄靠近,脚步极轻,不敢说身手怎么样,可凭着走动不易察觉的微响,可见轻功不错。
也没慌,只要夏侯夜不亲自到来,这府中她来去自如,没人能拦下她。
“奴知道了!”
两个合拢转来的人是风字护院,尽管一出现就不约而同向姬玉萝撒出迷香,可她内伤已好,躲开迷香不在话下,那两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当着小翠的面一招轻易击毙两个护院,鲜血满空溅落,姬玉萝身形幻动,在小翠眼中极快消失。
“记住你的话!”
小翠惊愕地捂住嘴,会儿后,舒出一口长气,软软坐在地下。
姬玉萝出了澜院,就见夏侯夜带着刺天急匆匆从侧面小径走过,方向是护院住的地方。
“真是小姐回来了吗?”夏侯夜一边走一边道。
“来禀报的人说,是玄武亲口告诉他,是小姐偷袭了他。”刺天道。
“她终于来了!”
夏侯夜的话带着浓郁的遗憾,越来越远。顾忌着夏侯夜,姬玉萝没敢跟去,一步没停,径直回了得宠楼。
躺在床榻上,泪湿了绣枕。
说不清楚为什么流泪,就是遏制不住的想哭。
哭到天明,才迷糊睡去,当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有悦耳好听的鸟儿在歌唱。
婆嗦在轻轻地打扫屋内,动作十分轻,生怕吵醒了她,几上,摆着如昨日一样的营养早餐。
玄武出事,小翠院中死了两个护院,府中定不安静,婆嗦去端早餐,定会听到什么。
“婆嗦!你去端的早餐?”
婆嗦转过身,便发现姬玉萝双眼红肿,“姑娘眼睛肿了,这是夜里哭了吗?”
姬玉萝尴尬地道:“没哭!可能是睡得姿势不对。”
婆嗦这才释然,笑着道:“老婆子刚起床,厨房的下人就送来了早餐。想是李管事不见姑娘去,按照昨日的做了,送了大人、老夫人、公主,也顺带给小姐送来。”
李管事是个机灵的人,情况也许是这样。姬玉萝扶了扶额头,道:“我这一睡竟起晚了,没给大人做早餐,厨房的李管事也是有心啦,改日得好好谢谢他。”
下了床榻,来到妆台,姬玉萝懒无精神拿起菱花铜镜。
镜中的她双眼红肿如桃,脸也跟着有些虚肿,屋里喝的是云雾茶,是皇家专用的茶,消肿效果不错,便让婆嗦弄些凉茶水来敷眼睛。
肿很快消了,却多多少少都窥觅到昨夜的无眠。
吃过午饭,样子不能见人,也就索性在床榻上睡到晚间。见灯点上,心中挂牵着玄武的事,复梳妆打扮好就前往煌珀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