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羊种、黎家大少爷小伙伴的打赏!谢谢!)
几个时辰后,天楼把姬玉萝抱到后院一间空置的房间。
沸过的苦茶水已经冰冷,面上飘忽着残败的叶片与些许细小的茶梗。
苦茶味本不好闻,可水中放入十茶玉露丸,那药完全掩盖住了苦茶的味,一缕清香飘忽。
红衣褪去,昔日如玉光滑的雪肤如那张脸庞一样惨不忍睹,使人不能直视。
天楼闭上眼,摸索着,轻轻地把臂间的姬玉萝放入大木桶。
水面恰到好处淹至姬玉萝颈部。水声哗哗响起,天楼拿了细葛巾沾水轻拭她的脸庞。
水不知觉中慢慢的热了。而姬玉萝本是冰火两重天的身子温度渐渐的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天楼心中暗喜,便不厌烦地反复给姬玉萝轻拭脸庞。
他希望毒解后,她依旧容颜如旧。
水温升至三十几度再没有升高,一直维持。
不经意间,时间从指缝间流逝,窗外透进一缕温柔的阳光。
姬玉萝浓密的睫毛轻颤,那双一直紧闭的大眼微微睁开一条缝。
茶水浑浊,姬玉萝看不见水下的身体,可再浑浊,那水面却依稀倒映着她那张极度可怕的脸庞。
心中大骇,可身体却无法做出丝毫反应。她依旧僵硬地坐在大木桶里。
听着细细的水声,感受着轻轻的擦拭,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她却又闻到了浓郁的梨花香。两颗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天楼擦拭的手一滞,嘴角欣喜上扬,惊喜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有知觉了?”
确切的来她有轻微的知觉,但头很重,身体轻飘飘又麻木不是她的。
活死人!
心里酸酸楚楚,说不出话,更是发不出声。
荷苑寻夏侯夜,她再没想过活下去。此时此刻,如果能说话,她最想对天楼说的就是让他放弃她。
天楼欣喜含泪,喃喃自语,“你会好的!我一定会让你完好如初见!”
他持葛巾的大手绕到她的另一半张脸,水面上便立即便映着他没有易容的如玉脸庞。
她的心绪又波动起来,暗想:老天真是眷顾,她还有幸能见一眼初见时的他!
到这个古朝的一幕幕滑过眼前,她的心再一次碎了。
月夜!那个夏侯夜怎么能那么对她?
心在流血,悲伤覆来,最后索性闭上眼睑。
一天的时间过去。天楼累了,葛巾浮在温度不减的水面,他软软地趴在木桶沿睡去。
子时,突院中的惊慌跑动声惊醒了他,他受惊站起,疾步向门走去。
拉开门,就见寺中僧人皆向外面跑去。犹如发生了什么大事。
刚一个飞掠到院子,就见近身伺候若空的小和尚明了疾步走来。
“什么事?”
明了难掩脸上的恐惶,向天楼颤抖地揖一礼,“天公子!大批的官兵包围了寺院。师父让我来通知你,让你从赶紧从后山走。”
官兵包围寺院?定是被跟踪了!天楼赶紧随其他僧人向一个圆月亮门涌去。
寺院前,清凉的夜晚,无数的火把腾烧,人头黑压压一片。
十多米处,外着斗篷,身着紫暗纹黑袍的夏侯夜长身气度玉立,他手持着一个长筒似的望远镜正冷冷地观察着寺院后面的群山。
夏侯子莘手按刀柄威武凛凛站于他身侧。簇拥着他们兄弟俩人的有几十个太尉府护院,还有众多的南军兵士。
夏侯夜望了会儿,放下望远镜,微微扭头看向身边永远弯腰的阿旺,“阿旺!你确定那金侍卫与小……梨花一笑进入了寺中?”
“没错公子!”阿旺向夏侯夜一抱拳,后望着紧闭的朱红色寺院大门,“北城门口,小人亲自见金侍卫背了小……梨花一笑越城墙而出,后不敢惊动,就悄悄跟踪……再后来亲眼见他背了梨花一笑越寺墙而入。”
夏侯夜眸冷笑妖冶,“如此说来,这突然冒出来的金侍卫就是那位梨花寺中的白衣公子。”
“想来正是!”阿旺道。
夏侯夜与阿旺的话中都曾提到一个‘小’字,而且还及时改口,听话听得清楚的夏侯子莘便好奇问夏侯夜,“你刚才说‘小’什么?”
夏侯夜没正面回答,“大哥!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兄弟俩的锦绣前程!”
这话立即堵住夏侯子莘的嘴,他稍有不舒服,但很快眼神示意近身卫兵上前向寺内喊话。
那五大三粗的卫兵领命跑去。来到寺门前,扯开粗大嗓门大喊,“寺中的和尚听着。赶紧交出要犯梨花一笑。否则后果自负!”
三声喊话下来,寺内的门上方猝亮,随后寺门被缓缓拉开。身被袈裟的若空大师合什步出门槛。
他的身后有若灵大师,还有诸多的僧人。看打扮,僧人中他们中有少些武僧。
若空大师淡淡看一眼四周,杀气扑来,他岂能瞧不出,联想到已经开始发生的浩劫他低头念声阿弥陀佛。
若灵大师从若空大师身后步出,向夏侯夜等人喊道:“来者何人?不知道这是皇家寺院吗?这般放肆?”
夏侯夜微微勾唇,不屑流露。
卫兵把手中长戈一端重敲地,吼道:“我们夏侯卫将军奉皇命追捕朝廷要犯梨花一笑。识相的,赶紧交出要犯。”
“阿弥陀佛!”若灵大师急红了眼,正要回话,若空作一揖,目光越过刘奇,望向夏侯夜与夏侯子莘,最后停留在器宇轩昂的夏侯夜身上。
始作俑者是他!
“施主!本寺并没有什么逃犯。还望施主回转!”
夏侯子莘紧了紧刀柄,心有所顾忌,小声向夏侯夜道:“他们不交人。这是皇家寺院。怎么办?”
“你觉得那老和尚会轻易交出人吗?”夏侯夜凤眸冷如寒星,手中望远镜霍地向前一指,“杀进去!”
夏侯子莘向身边的步兵校尉刘奇使了个眼神,刘奇的手高抬一挥。刹时,杀喊声震天,所有的人立即蜂拥向寺。
“反了反了!这是皇家寺院,不怕皇上得知降罪吗?”若灵愤愤不平的话虽高,可早被杀声湮灭。
几个武僧拼力才护着若空大师与若灵大师,以及大多的僧人退至门内。
门关上。若灵大师向若空大师道:“住持!看来今日凶多吉少!可怎么办?”
话落,嗖嗖声不断,护院与身手好的兵士转瞬越寺墙落到院中,他们手起刀落,立即就女有僧人倒地身亡。
一刹时,院中大乱,外围的僧人们惊慌四下逃去。
如此必杀气势到来,只怕是古刹都难保!
若空沉静了三十年的心蓦然起了波澜,仿佛又听到了阵前的战鼓如雨点般擂响。竖着的手下意识地弯了弯。眸光竟无意地闪向就近的一株老树。
那是株百年柞木老树,枝繁叶茂,延伸出的一枝粗细恰好做武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