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没有看错?”我一边记前面车子的车牌号,一边问。
“我刚开没注意车牌号,刚才想了一下,好像就是这辆车,从咱们出来没多久就跟上咱们了。”方建国的妈妈说了一句,又问,“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应该不会,或许只是巧合。”我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在天子脚下,不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我。
就在我说话的时间,车窗被他们用力的拍打了几下,然后我的车门被强行打开,然后不等我有反应就被拉下车去。
“开车不长眼,撞着我们了,知道不?”其中一个人用力拖着我,然后在我刚下车时猛地松手,我差点摔倒。
“让交警来解决吧。”我退后一步,准摸出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
这时距离我最近的那人一步迈过来,一巴掌拍飞我的手机说:“不用叫警察,你全责,今天不拿出三十万别想走人。”
方建国的妈妈看势头不对,马上拉门下来对那几个人说:“这是在帝都,你们有没有王法了!”
她是做老师出身,说话的时候天然就有一种管教的气质。
“老太太,你干嘛你干嘛!”有一个人看到了她掏手机的动作上去一下把手机夺走。
“你们想要私了,要钱,没问题,但是我需要打电话通知我家人来处理吧。”我把方建国的妈妈拉到我身后。
今天这一群人明显就要找茬儿的,可怜老太太倒霉碰到了。
“你身上有多少钱?”为首那人问。
我的警惕地看着他们:“我身上没什么钱,谁出门会带现金。”
“卡呢,拿出来,密码呢!”站在我和方建国妈妈对面的是五个男人,基本上说话的同时就开始动作,我的抱也被他们抢了过去。
方建国的妈妈想要帮我夺回来,被我一把按住。
现在这种情况,人是最重要的。
生命最重要这件事,我是用死一次的代价才学会的。
“不会吧,开着叉五,就带这点儿钱。”有个人翻着我的钱包说。
现在是晚上,又是在立交桥的盘桥处,我们两辆车子又是追尾的事故现场,根本没人多看一眼,偶尔有那么一两辆车想停下来看看,也被站在最外面那人骂走:“没见过处理交通事故啊!”
我看着被甩出去老远的手机,沉了沉气对他们说:“钱是有的,不过不在我身上。你们可能不了解,我只是个混吃混喝的废柴,钱都在我哥手上,就算是我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给你们也没用,我身上只有信用卡,额度才十万,取现额度才三万五,你们可以找一个人先去ATM机试一下。”
我说完没动,看着在他们手里的钱包说:“你可以打开看看,除了我身份证明,现金和各种会员卡以外,只有一张信用卡。”
那人不相信地重新打开钱包,翻了一翻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低声问为首那人怎么办。那人一直没怎么开口,此时二话不说直接走到我面前,不待我有反应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臭女了,看着花瓶一样,还真特么的有心机,我去ATM机上查一下,真聪明,又有监控又有短信通知,你当我傻啊!”
我就是这个目的,让监控拍得到他们,然后一旦取现就会有短信发到沈末的手机上,他自然知道取现的人不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或者是报警。
没想到这人居然识破了我的用意,不过这几句试探也不是没用处,至少我现在能确认,他们要么就是专业碰瓷的,要么就是故意找茬儿的。
如果是第一种没问题,身上这点钱给他们就解决了。如果是第二种,我就要好好想想,回来这一段时间我究竟得罪谁了。
我敢用我的脑袋保证,我不认识这几个人。
“你们怎么打人!”方建国的妈妈一看我挨打,正义感爆棚,马上推开那人把我往后拽了一下。
“打人怎么了?”那人声音冷冷的,“既然拿不出钱,我也要收够利息吧。”
话音一落,我就觉到肚子一疼,被人猛地打了一拳,紧接着浑身都受到了重击,方建国的妈妈要过来护住我,也被打了几下。
我只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疼,整个打人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有车主停下来拍照报警时,前面那些人才上了车,扬长而去。
等那拨人走后,停车报警的车主帮我把手机捡了回来问我要不要上医院,我摇了摇头,拿到手机先给沈末打了个电话。
此时我才发现方建国的妈妈身子靠着桥栏杆,脸色苍白。
“阿姨,您怎么了?”我忍痛过去问。
她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沈末此时在电话里大声问:“怎么了?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被人围殴了,没受重伤,但是身上疼得厉害,现在有一个老太太因为搭我的便车也受了连累,尽快赶过来,我得想办法先送她去医院。”我简短说完,招呼一旁的车主帮忙把方建国的妈妈抬上车子,然后直奔最近的医院。
看着医生推着方建国的妈妈进了抢救室我才松了一口气,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着沈末。
医生出来说方母现在没危险的时候,沈末赶了过来,看到我的样子大吃一惊,脸都紫了,问:“你去检查一下,能确定没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他们打的时候好像挺有分寸的。”
“检查一下,这边我盯着。”沈末看着了一眼推出来的方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低声说:“在宜家碰到的,是我原来的熟人,以后有时间再细说。”
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认识方母,更不能知道她与方建国的关系,只得让沈末去问她家人的电话,通知家属。
方母说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和电话以后,我自然又要演一番戏,然后说了几句好巧才给方建国打过去。
他在电话里听到我说他妈妈和我一起在医院时,声音都抖了问:“怎么回事?”
我没有多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听到他那边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然后对我说:“马上到,拜托你多照顾一下。”
检查结束了,沈末听到医生说我没事才算放心,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坐在我身边说:“才几个小时没看着你就这样了,我应该说你是惹祸体质还是说你流年不利啊。”
“自带倒霉体质,跟我在一起,以后你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我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找出小镜子照了一下说,“还好这张脸没事,不然太对不起你的人民币了。”
“你啊!”沈末见我又能开玩笑了,松了一口气,“现在你这心理素质真让我刮目相看,真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一脸苦大仇深,眼泪汪汪的女人了。”
“哭又不能解决问题。”我坦然地说,“失败了找原因,挨打了施暴者,然后微笑面对生活,只有天天开心,才对得起这么漂亮的脸。”
沈末摸了一下我的头没说话。
我电话响了,一看是方建国。
真没想到他来得还挺快,我告诉他病房号,然后看了沈末一眼:“方总来了,我去接一下,你照顾一下阿姨。”
方建国在电梯间看到我的时候,喘着粗气,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的。
“怎么回事?我妈现在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
“已经脱离危险了,具体的到了病房再和你说。”我心里有些歉意,毕竟这件事与方母没任何关系,却把老人牵扯了进来。
方建国沉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跟着我急步来到病房。
方母看到自己的儿子赶过来,不但没有说任何话,反而把头转到了一边,看也不看他一眼。
“妈,您好点了吗?”他问。
“我好着呢,你来了让人家走吧,今天给程姑娘和沈先生添了不少麻烦,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方母说话声音很冷,像是不愿意理他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方建国拿起床头的病历看了几眼,问。
“没什么事,我老了犯了高血压了,现在什么事儿也没了,等明儿没事就出院。”方母说完对我和沈末说,“谢谢你们二位,现在我儿子来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程姑娘这还是一身的伤呢。”
我的伤看着很重,实际上都是皮外伤,不碍大事,休息一段时间等淤青散了就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闹了一身的伤?”方建国问我。
“问这么多干什么?”方母不等我回答,打断了方建国的话说,“你让他们去休息吧,程姑娘的伤也不轻呢。”
我知道方母身上也挨了几下,于是说:“方总,您先陪着阿姨,等一下我再和您说具体的情况。”
“你去休息,明天再说。”方母把我从病房赶了出来。
我看了看沈末说:“走吧,医生都说我不用住院了,何况人家床位紧张,回家睡一觉,晚上你帮我抹点红花油就行了。”
沈末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都凌晨两点多了,回去休息,三天之内给你一个交待。”
“我记得车牌号。”我马上把那辆车的车牌号告诉沈末。
“没这么简单,一定是套牌车,估计没线索。”沈末摇了摇头,却还是把号码记下来,给人发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方建国的电话,他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详细地说了过程,最后告诉他阿姨的一切费用由我来承担,如果将来有什么后遗症,我也会负责的,如果觉得需要精神损失费,都没问题。
方建国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说:“只要我妈没事就行,钱的事不用再提了。”
我真没想到以他的性格在这种时候居然不讹我一下子,有点惊讶。挂了电话问沈末:“方建国没讹我。”
“说不定这件事与他有关系呢。”沈末漫不经心的说。
“不至于,他总不能因为怀疑我就做这种事吧,何况他根本找不到我破坏他婚姻的理由。”我摇头道。
“你刚才说方母从你背影觉得你和林静言很像,方建国会不会有怀疑?”沈末问我。
我一惊,在我的印象里,如果方建国有怀疑一定会问出来,他沉不住气。于是如实向沈末说,觉得他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
“不要用老眼光看人。”沈末语重心长地说,“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男人,变起心来快得跟闪电一样。多少男人因为女人的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兴趣索然,从此再无爱情感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