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琉璃宫。
十殿阎王满脸荣光,他们居然受邀到琉璃宫参加宴会,真是太有面子了。
放眼看去,北山魔王,南鹰老祖,云寂魔尊,铜山灵主,八岐蛇君……诸多霸主齐聚一堂,群雄聚首,热闹空前。
梵帝山毁灭冥河老祖死去后,琉璃宫顺理成章接过大位。
酝酿三个月后,琉璃宫这次大张旗鼓广发英雄帖,瞬间获得诸多枭雄的响应。
踏踏踏……
热闹的宴会突然安静下来,诸位霸主纷纷将目光投向入口。
一身套装战甲脸戴恶鬼面具的帝琉璃,缓步走出来。
与以往的漆黑色调不同,这身套装战甲通体金色,乍一看,帝琉璃仿佛是从圣殿里走出的黄金战士。
金灿灿的帝琉璃一出来,大殿瞬间亮了几分,烛火的光芒照在她的黄金战甲上,晕散出一片灿烂的金光。
帝琉璃走到她的琉璃宝座,满世界金色晃动,高贵逼人,诸位魔王心神大凛,纷纷屏住了呼吸。
旺财和蚊道人一左一右站定。
旺财穿着一套漆黑而得体的盔甲,威风凛凛,蚊道人一身黑玄袍子,无风自舞。
“拜见琉璃尊者。”
待帝琉璃落座后,诸位魔王齐齐起身,参拜琉璃宫的主人,有人姿态谦卑,有人则只是随意一拱手,神色倨傲。
帝琉璃摆了摆手,淡然道:“欢迎诸位到来,略备了些薄酒和菜肴,与诸位共同享用。”
宴会热闹起来。
漂亮的舞姬飞入大殿,载歌载舞,诸位霸主喝酒吃肉看舞,十分逍遥快意。
酒过半巡,蚊道人咳嗽一声,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蚊道人朗声道:“诸位,琉璃宫邀请大家来,是为了商讨一统幽冥界的大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座的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
北山魔主立即站起来,表态道:“吾愿追随明主征战四方,一统幽冥,功在千秋,名扬万古。”
“好!”
“说得好!”
北山魔主话音刚落,顿时获得一片积极响应。
这个时候,铜山灵主站了起来,他人高马大,皮肤铜色,仿佛是一座铜山。
铜山灵主看了看帝琉璃和诸位霸主,撇撇嘴,淡漠地说道:“幽冥界虽然时有战乱,但是大家各自占地为王,做一方霸主,逍遥自在,继续维持这种局面有什么不好?”
铜山灵主的话让大殿陷入沉默,他的话有些道理,毕竟谁都不想屈尊于人下。
铜山灵主冷冷笑了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据我所知,就在前几日,几位老牌霸主相聚了一次,商定联盟之事,从此之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与共,就凭我们这点力量,拿什么跟这些巨无霸斗?”
闻言,很多霸主脸色一变,眼中涌现浓浓的忌惮和不安。
老牌霸主结盟一事早就传开了,就是为了应对梵帝山惊变,没有人想成为下一个冥河老祖。
蚊道人哼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也配做一方霸主?”
铜山灵主冷笑更甚:“总比以卵击石,作死更好吧。”
当!
帝琉璃一抬手,逐日杖闪现而出,往地上轻轻一杵,顿时漫天粉色光华崩散而出。
铜山灵主神色微变,眼见粉色光华晕散过来,急忙抖索威风,释放出大量魔气,在周身形成一道铜色屏障。
诸位霸主一眼认出,那是铜山灵主的成名神通,铜色屏障坚固如铜墙铁壁,不可撼动。
粉色光华无声无息笼罩而下。
“这……”
下一个刹那,铜山灵主猛地瞪大眼,内心涌现强烈的不安,只见他的无坚不摧的铜色屏障剧烈扭曲,紊乱如麻,竟然从内部开始瓦解了。
砰的一声巨响!
铜色屏障仿佛气泡般崩散,不堪一击。
铜山灵主极度悚然,头皮乍起。
下一刻,帝琉璃伸手指向他,指尖嗖地射出一道金橘色火焰,箭矢般没入他的胸膛。
啊啊啊……
铜山灵主全身猛地着火,那火焰由内向外,炽热如岩浆,滚烫如铁水,纵然是金银,也要融化。
声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大殿中,铜山灵主很快化为灰烬,神魂俱灭。
见状,诸位霸主毛骨悚然,惶恐无比。
从始至终,帝琉璃没有站起来过,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杀掉了一位名气不弱的霸主。
“诸位,我想你们是误解了……”
帝琉璃再次开口,先杀人后讲道理,霸气到了极点,尊贵到了极点,“我邀请你们来,不代表我认可了你们的实力,不代表你们有资格追随我。”
帝琉璃强势宣言,“你们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真地想追随我一统幽冥,那就去宰杀三位霸主,提着他们的人头来见我,那时候,我会认真考虑收不收你。”
“不然的话,有一日,琉璃宫的铁骑终将从你们的地盘践踏而过,而我,不喜欢俘虏。”
帝琉璃站起身,离开大殿,留下一群目瞪口张的霸主,一个个过了半响才回过神,顿时大殿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就不好玩了。
……
陈玄奘离开长安,不日抵达关外,在法门寺落脚歇息。
此时的陈玄奘是佛界新星,名满大唐的小鲜肉,到了那儿都有地方僧人夹道欢迎。
毕竟陈玄奘是唐皇御弟,水陆大会上,身披锦蝠袈裟,手持九环锡杖,皇上赐他两队仪从,着多官送出朝门,就如中状元夸官一般,游街逛庙,荣耀满长安,这是佛门僧人从未有过的殊荣,不能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法门寺上下听闻陈玄奘来了,一个个喜出望外,上至住持上房长老,下至众僧五百余人,两边罗列,迎他入寺门,献茶进斋。
是夜。
众僧与陈玄奘谈经论道,有僧人忧心道:“此去灵山路途遥远,山高水险,途中还有各种毒魔恶怪,圣僧恐有性命之危,如何才能度过千难万险?”
陈玄奘在长安时就听到很多人谈论西行一路有多么多么危险,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起茧了,心里其实并不在意。
说到底,陈玄奘还是个热血青年,加上人生历练太过纤薄,从金山寺到长安,他成长了一点,可是,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
陈玄奘心里很重视西行取经,这是实现他圆满之道的绝佳历练,身体却很诚实把西行当成了西游。
有太宗皇帝赏赐的丰足盘缠,有两位从者悉心照顾,有一匹劲马驮着,沿途还有众僧尼姑夹道欢迎,这哪里有什么千难万阻,好玩得很呐。
于是,陈玄奘摆出一个很是炫酷的动作,众僧只见他钳口不言,以手指心,点头几度,不解其意,纷纷请教。
陈玄奘志得意满地答道:“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贫僧在长安曾发下洪誓大愿,一定要到西天,见佛求经,使我们修得大乘佛法,普度众生,愿圣主皇图永固。”
闻言,众僧十分感动,赞陈玄奘是“忠心赤胆大阐法师”。
数日后,陈玄奘到了巩州城,地方官员热烈欢迎,给予贵宾礼遇。
两三日后,陈玄奘到了河州卫,来到了大唐边界,镇边总兵和官员得知来人是钦差御弟法师,无不恭敬,将他迎入福原寺安歇,众僧对他崇拜莫名,陈玄奘享尽了明星待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这样,陈玄奘在离开长安的一个月后,抵达边界,并很快离开了边界,走出大唐国境。
前方,是双叉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