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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隐讳 伤痛

红尘尽处叹飘零 红尘似尘 2816 2024-11-17 23:47

  主子,主子!”有人从身后快步奔来,疾声低唤。

  是荟茗。吴眠捞住埋首暴走的荟茗,不想她惊扰了欲语。荟茗一看是她,惶急地甩了甩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什么事儿?”吴眠心知有异。

  “澐漪姑娘,方才燕姳告诉奴婢,惠妃娘娘着人往这边过来了,怕是有意要抓住俺们家主子啊!”

  看来有人抓奸来了。吴眠容不得细想,“那你带着欲语往那边走,这里我来收场!”

  “谢澐漪姑娘!”俩人上前去,来不及说是为什么,荟茗拉了欲语急急忙忙离开。

  还真是及时。欲语她们的身影才消失在门洞之后,惠妃就带着一大帮的嫔妃急促地赶来了。

  吴眠暗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来不及安排了。往李鸣笉那边看了看,发现他一脸的气定神闲,见她望向他,还给了她一个微笑,当然那笑只在眼中,没有显露在脸上而已。

  “奴婢见过惠妃娘娘……!”吴眠稍微屈曲身子,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鸣笉见过娘娘!”他则是抱拳施以礼,一脸的波澜不兴。

  众人见是吴眠,皆哗然,“是你?!”

  “正是奴婢,方才给卫主子送茶叶了,在此碰巧遇着了李先生。”

  “是么?”惠妃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摆明了不信吴眠的话。

  姜还是老的辣呀!看着惠妃身后那些人的幸灾乐祸,吴眠假假一笑,道:“娘娘,您不信奴婢么?”

  见她不答,又说:“娘娘不信奴婢,可不能不信李先生呐!他可是常于皇上跟前行走之人,皇上可是十分信任他呢!”

  惠妃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姊妹们,咱们走罢!上我那儿喝茶去!”话音一落,众人皆作鸟兽散了。

  “澐漪姑娘,多谢出手相助了。”李鸣笉微微抱拳。

  “唉~,别跟我客气!我先走了。”吴眠拍拍身上的浮尘,准备回去睡觉。

  “且慢!”李鸣笉拦住她。

  “怎么,还有事儿吗?”

  “澐漪姑娘,卫鸿兄已然到了京城,现暂住于我府中,何日得空,万望到府上相见!”

  “什么!”吴眠瞠目结舌,卫鸿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跑来京城啊?

  “他已将心事和盘托出。”李鸣笉迎着她疑惑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说,“此番我再进宫,亦是想通过欲语寻你。”

  吴眠落寞地转身,紧跑几步,“你回他,叫他回去,我……不再见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吴眠心里一连串地问着。为什么你不好好呆在苏州,振兴戏班?为什么你要来北京找我?我呆在这个金丝笼了,无非是想多敛点儿钱给你们寄去,让你们能生活得好点儿,你为什么要来?

  吴眠忽然就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了,尤其是一想到卫鸿。她不再出门,不再找欲语,直到玄烨出巡归来,还看到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玄烨悄然无声地绕到她身后,唤了一声,“漪漪!”然而后者全然不觉。

  玄烨皱了皱眉,把她抱起,“发生何事?为何不言不语的?”

  “皇上!皇上回来了!”吴眠忙滑下,跪着请安。

  “怎么了?”玄烨蹲下去,抬起她的下颌。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方才想到师傅和伙伴们,有些失神,万望恕罪!”

  “漪漪,你如何识得鸣笉的?”

  “哦,他……他是澐漪兄长的挚友,奴婢自小便认识的!”

  “哦?鸣笉可是说他并不识得你啊!”

  “呃?这……我与他二十多年未见了,不识得…….也是应该!”

  “唔!”玄烨松开抓着她下巴的手,径自在小床上坐下,“朕不日便将戏班全数招进宫来,安排个别院,漪漪,你觉着可好?”

  “不好!”吴眠脱口而出,在看到他怀疑的眸子时,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嗫嚅了半天,“皇上,澐漪并无他意,只是,师傅年事已高,不宜走动,戏班打从开办以来,便是登草台子唱戏,进宫给皇上、太后、娘娘们唱,孩子们都小,不懂规矩,恐有大不敬之处,望皇上收回成命!”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奴婢不敢撒谎!”

  “那朕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一扫愁云,舒展娥眉?”

  “皇上,可否给奴婢几日,回乡探亲?”

  “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要朕准你离开!你就这么渴望逃离朕的身边么?”玄烨勃然大怒。

  见吴眠沉默不语,他干脆坐起来,疾颜遽色,“你—休—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么,不愿放我走?吴眠瘫软在地上,仿佛被人抽去全身的筋脉,绵绵毫无气力。

  自此以后,玄烨像是忘了有澐漪斋的存在,就像当初忘记了有咸福宫的存在一样。

  连贾小渭的身影也不见了,她所知道的关于他的消息,只是从小文子口中得知,知道他给孝庄文皇后升祔太庙,建福陵、昭陵功德碑,谒拜孝庄山陵。知道他的一切。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自己还要对他抱有希望吗?对自己不爱的人,会抱有希望,怎么可能?

  陪伴她的,如今只有那把制作得非常粗糙的小提琴,和不断的对芽儿的回忆了。

  也许还有月光,也许还有这个冷清的屋子,也许还有这座孤寂的园子,也许还有这园中的一草一木,也许还有那映着斜阳的湖光山色,更有那特意从苏州园林移植而来的月月红,还真是月月都开得烂漫呢!

  玄烨是有意要冷落她了。大过年的,还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过,没有一个人过来,卫莺都不让过来,过了元宵也没有。

  收回投向欲落未落的残阳,她忍不住叹气,真是闷,闷得慌啊!她都快要抓狂了!

  卫莺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在哪儿过年,她在那里好不好啊?自己完全不知情,这种感觉非常之不好!吴眠有种想揍人的欲望。

  “澐漪!”

  吴眠懒懒转身,是胤褆。“见过大阿哥!”吴眠福了福身子,懒得跪了。

  “大阿哥,您怎会来此?”

  “今日无甚事,一来想见见你,多日不见,你可好?”

  “托您的福!”她只是客套地说着。

  “何时到我府上一叙?”

  “多谢大阿哥美意!若大阿哥无事,澐漪不便奉陪了。”

  “澐漪!”胤褆急了,“胤褆不过想见你!”

  “大阿哥,请大阿哥自重!澐漪是你父皇身边之人,大阿哥不应想念着。”

  “不!我是为卫鸿兄而来!”胤褆高声叫道,成功地喊住她疾趋回屋的脚步。

  又来一个!吴眠踟蹰不前了。心里矛盾不已,既想知道卫鸿的事,又怕知道。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想要知道的念头占了上风。她闭闭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深吸一口气,转身,问道:“说吧!他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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