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傲天心头骇然,哪里想到萧依寂此刻重伤,速度却是不减,一柄长剑已到身前。惶然之间,连连封挡脚步踉跄向后退去。
萧依寂一剑剑猛攻,星眸泛红,显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一幕幕残忍的画面,攥着他的心,无尽的悲恸,将他整个人笼罩,他此刻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嗜血凶兽,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正如同他的剑,前一刻还在啸傲天的胸前游走,后一刻,却是瞄上了他的哽嗓。
那一抹妖红,紧逼着啸傲天的哽嗓,即便啸傲天飞身暴退,他的剑尖仍是不离他哽嗓三寸,嘴角挂着那一抹残忍的冷笑,几乎让啸傲天感到窒息,喉结不断翻动,灵智却是急转,手中长刀猛扫追星。一声金属撞击声,泛起无数耀目光华,待耀华尽毕,萧依寂长剑仍是不停,剑啸惊天,迫得啸傲天无论可退。
啸傲天知道再这样下去死亡是唯一的结果,尤其萧依寂一剑剑压制自己,更是令他怒火中烧,旋即,硕风刀刀势随意一挥,一道寒光苍龙,直奔萧依寂的颈间,与此同时,手上在腰际胡乱的一抓,出手如电,数点粼粼寒光,直奔萧依寂的面门。
萧依寂却仅仅是浅然一笑,旋即身体之中蓦地爆发出磅礴的内力涌动,战气肆意笼罩在萧依寂的身体周围,数点寒光才一接近战气包裹,便悉数被击落。战气激荡着萧依寂的乱发倒飞,眸中傲睨,更是显得狂傲已极,追星渐渐隐去了剑光,如同一柄死剑。
他目光电掣,扫了一眼战圈之外,跃跃欲试的人群,终究将他的耐性磨平。
“既然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他口中嘶吼一声,腕脉一翻,便将背后遮盖十字战弩的衣物除去,一柄寒光凛凛的绝世利刃立现,接着两股截然不同的黯淡光辉,竟是冲起一道瑰丽的彩霞,直上九天,即便如宋清啸,仇天正,也是惊得哑然,身形微微一颤。
南宫烈雪几人更是深沉的紧,几次想要开口,怎奈仇天正正全神贯注着战圈之内的萧依寂,也只好作罢。凝目细看这战弩,通体乌黑,泛着雷泽,悬刀处空洞洞地有些怕人,弩翼微张,十三道凹槽立现,尤其在那弩身三面环着得雪线绒光,更是让这柄战弩看起来诡异非常,令人不寒而栗。
只有洛吟霜最清楚,那是什么!也只有她最清楚,萧依寂若不是被逼到绝路上,绝不会亮出十字战弩,来招惹杀身之祸。想到这里,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心头隐隐泛起痛楚。
“这是什么?”人群中有人不明就里的询问。
“这东西好像是把弩!”
“从未听过萧依寂会使用弩做武器……难道……”
然而,更多的人已经面色蜡黄,震撼的汗如雨下,心内翻江倒海,更有胆小怕事者,由人群中退走,想要远逃。一时间,人声再次鼎沸,而这一次更多的是惊叹和狂呼。没有人想到十字战弩,或许有,但谁都不愿意暴露这个秘密。或许,它真的是个秘密。
怎料,人群中才有动作,却听萧依寂口中狂傲已极的大笑:“现在才想起逃?未免太晚了”他的声音犹如鬼魅,身形更是快得难以置信,追星剑连连几道剑光,剑啸惊天,剑光到处血溅断臂,哀嚎声连成一片,血雨腥红,裹着浓烈得血腥味,令人作呕。却是让萧依寂更加的疯狂。冲杀之中他终于明白了莫颜墨白的用意,无论这柄战弩是否为他而用,只要它在,就可以然他毫无顾忌的去拼杀,即便败了还有最后一丝回旋的希望。
恐惧渐渐笼罩了这片曾经的净土,而此刻,只有无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萧依寂的身形在人群中,不断突围,剑光亦是从妖红变得血暗,没有之前的黑色剑气,却是在腹内觉得一股股暖流,不断游走在每一个穴位,使他力之不竭。
莫颜墨白的话渐入耳畔:“龙睛启,羽衣翎,青山隐,狂沙陷,大漠烟荒天下;铭梵著,冷幽伤,弄波起,落无常,弦曲一声霸王!血战道,无其伤,生死一念乾红装。脉涩生止,止境则为道,逆法转为生,推三里,肺俞之脉,以血饮剑,试其锋,光羽表里,贯注如虚,方达入门。亡道者,气成一炼,势成一心经为常,得异者压天下之能。闻玉以稀,以精体则更盛。‘云步前送,收,龙吟百啸,剑吟流光走,凌者百达,轻动者,飞剑行之;逆行气血,方止则达,经脉离心,一旋为主,风为奴,剑为旗,冽冽势,挑灯长炼;内气涌者,扣命门激矣,势冲脉关,成者亡,败者亦亡……落月者,体强横,力劲内敛,八脉各异,以刺,回首月者,磅礴涌动,游游隐隐,迫于其势……’实则,云乾未已,反势为扫,龙吟百啸,剑吟流光走,凌者百达,与苍生为凭,折其戾猛,扑其鸠尾,攻其肋下,轻动,御剑藉风行之;逆行血气,方止则达,经脉离心,战者,以旋为主,风为奴,剑为旗,冽冽势,挑灯长刺,回首月者,以为战,亡之外,磅礴涌动,游游脉脉,迫于其势,微若浩瀚,猛如潺湲……”
笛弄三声,梅心惊破,古朴苍老的曲调,不时在耳畔掠过,狂风呜咽,将这晚幕下得陌红楼染得如血。他肆意的挥舞追星,打出一道又一道凌厉的剑气,幻起片片银光,掩过余晖冷月。体内战气的滋生,更是让他感到从所未有的欣喜若狂,按照莫颜墨白教给他的心法运转,果见奇效。
一股股暖流是他的战意更是不可遏制,星眸中渐渐被血染成得猩红,听着耳畔痛呼惨叫,心中不禁冷笑,这些所谓的英雄,敢为了一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拼个你死我活,却在这种时候,抱头鼠窜,这怎么能让他不感到可笑?他喟然一叹,暗自摇头,旋即眸色一旋,杀意陡然,再次冲进人群中,浴血厮杀。
“萧依寂!”一声娇呼,使他从顿悟中醒来,循声回首,却见洛吟霜,南宫烈雪几人,均是陷入苦战,而最令他感到怒火中烧,不可遏制的是,碎月此刻正被龙影追击,闪转腾挪,极尽内力。龙影手中天绝刀势无匹,横扫之间,刀啸惨厉。碎月身形方才一动,龙影手中天绝便紧接着猛如山虎,扑其胸腹。碎月眉间一变,心头骇然,几次想要躲闪,却无奈胸中其痛甚烈,仅是一动内力,便觉血涌气结,脉关撕裂剧痛,险些使他葬送刀下。龙影一见碎月吃痛,身形缓滞,手上暗劲猛旋,势如流火,刀刀致命,几欲将碎月逼入绝境,瞬息之间,佩刀一甩,刀光凛冽乍现,一抹妖异的青光,直扑碎月哽嗓,最为诡异的是,龙影的刀势旋着刀啸,卷起扬尘枯叶,干裂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不引人注意的一角,三道极细青光,凌厉慑人,设非弦月初升,险些铸成大错。
“尔敢!”萧依寂断喝一声,手中追星脱手而置,挟着一道磷磷鬼火,迳奔龙影脉腕。剑吟清啸,剑势惊天,直逼浅草退让。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龙影飞扑而至的身形竟是被剑气激荡得倒飞了出去,直射上半空,随后,宛如断线风筝一般,坠了下来。
萧依寂哪里顾得再看一眼,反手便将十字战弩取下,直将弩臂往自己手臂上一扣,心头就是猛然一震,这战弩虽非他第一次入手,但这次的感觉确实跟上一次在流云殿相差太多。悬刀处仍是空洞洞的,犹如幽深的万丈深渊。他微微思忖莫颜墨白对他说的那些话,仿佛有些根源,又有些虚无缥缈。正在萧依寂沉思之际,背后一道厉风劈头便砍。
萧依寂到底是久经杀场之人,仅是凭着直觉,腰际一旋,反手便将十字战弩封了出去。萧依寂惶然出手,仅是轻轻一格,想要逼退身后之人,却没想到又十字战弩上,蓦地冲起数到雪线绒光,在萧依寂背后形成一道光幕。他明显觉得身后之人想要沉腕收势,还未撤刀,便听清脆得骨头碎裂声传入耳中,惊得萧依寂星眸一变,紧忙回首。不曾想,鲜血未尽,竟是喷涌而出,悉数落在他的身上,顿时令他剑眉立蹙,俊面泛起一丝不悦神色。
那是个男人,一个神情骇然的男人,面色惨白狰狞,眸子中无尽的绝望,隐隐萧依寂觉得他死前一定是看到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而这个人是他。看着这个全身经脉爆裂,骨肉分离的人倒下,总不会有太多的同情,正如同萧依寂,眉间一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随即再次冲向下一个人。
无所谓开始,他从未答应;更无所谓结束,因为那才是萧依寂真正想要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