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菲妃虽是受了刺激体质还好,跑在下公路,跟着李青宝一点问题都没有。
谈悦就不行了,她本就身材短小,李青宝走一步,她要走三步,这高速路下就是个斜坡,往下就是山地树林,她根本就跟不上。
李青宝只得将她打横抱起,这倒惹来廖菲妃一通白眼。
“你手再往上移一些。”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李青宝一个头两大,再往上移就摸到谈悦的胸了。
“哼!”
咻!
那奥迪车的火箭弹又射出来了。
李青宝停下脚怒道:“小爷不发威,你当爷是凡人了?”
他手一挥,化金诀的金芒冲着火箭弹就过去,硬生生在空*它熔成金水。
干脆把那奥迪车也毁了得了?
李青宝刚起这个念头,突然听到一声冷哼,汗毛倒竖,转头就看到肖戟、金狼跟青袍老人站在十米外的土坡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想趁他们去看那俩金丹对决,带着廖菲妃和谈悦跑路的。
谁知还是撞上了,这回真就要了小命了。
“上河的安排还是很妥当的,不过你小子跑起路来腿脚倒不慢。”肖戟嘲笑道。
廖菲妃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廖家跟肖家的仇怨到这地步,她要落到肖戟手中,已无幸理。谈悦的小脸也成了惨白色,她都能想象到被肖戟抓住摧残的后果了。
李青宝将她放下,缓慢的从纳戒中抽出金剑:“单挑吧?”
肖戟笑了:“行,你跟二师父单挑吧。”
……今时不同往日,再跟金丹打,李青宝一丁点把握都没有。
“肖戟!”廖菲妃突然喊,“你不想约我吗?我答应你!”
肖戟神色立时一动,眼冒桃花,刚想开口就被青袍老人拉住:“约个屁!你把她绑了,想怎样玩就怎么玩!”
廖菲妃顿时惊得脸无人色,她往谈悦那一瞟,就抓着谈护士想要挡在身前。
李青宝瞪她一眼:“留点人品好不好?”
“你还说我!我要不是要来看你,我会被他们堵住吗?”这一说,廖菲妃就再忍不住大哭起来。
李青宝登时无言以对。
应该是你想跑出来玩吧?
谈悦挣她的手,挺起腰板说:“姓肖的,有本事就自己上来跟李青宝打,靠师父算什么?你是小孩吗?打架还拉大人!”
肖戟白脸一红,就听金狼说:“小谈护士,你还是快走吧,你跟我们没有仇,这回就放你一马。”
廖菲妃的哭声顿时一止:“那我呢?”
“你?嘿嘿。”金狼阴声一笑。
便在这时,李青宝手中的金剑金芒爆涨,地上的青草也同时往上一探,直接绑住肖戟。
“金、木二行你都会?”
金狼稍稍色变,就突然感到四周空气一热,一团火光从天而降,如流星坠地般的砸向自己。
“火行?”青袍老人悚然动容。
看这金、火、木三行,这李青宝不过中下能为,但能同修三行,已不是寻常人的天赋了。这更让他起了杀心,这小子留他不得。
不然以后必然成为心腹大患。
金狼手往空中一抬,一块石头从他的衣袖中飞去,直接将火球撞飞,他转手一拉肖戟身上的青草藤条。青草藤条碎成数截落在地上,肖戟拿出把长达四尺白光流转不息的长剑,冲着李青宝一舞。
从剑身中冲出滔天般的巨浪,这家伙是修水行的。
李青宝金剑往地上一划,就看一座巨大的藤牌挡在身前,巨浪一撞,水花四溅,那藤牌却巍然不动。
这斜坡下到处都是荆棘藤条青草,倒能让无由生木诀发挥作用。
可李青宝也知,自己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肖戟那方三人,一金丹一筑基后期一快至化形期,加上慕容青和白媚或许有脱身的机会,光凭他一个,胜算极为渺茫。
“好!”看李青宝反应超快,金狼也出声叫好。
肖戟暴喝一声,白剑在空中往前连挥三下,巨浪一化为三,重重叠叠的撞过去。
四周的泥沙被纷纷带起,裹胁向前,藤牌被撞得用力摇晃,不住后退。
光凭无由生木诀可挡不住肖戟,李青宝心下焦急,他不是不能快速将肖戟击退,却是需要留住灵气脱身。
偏偏就在此时,李青宝猛地发现那青袍老人不见了,顿感不妙,就听廖菲妃一声尖叫,转头一看,魂都快没了。
青袍老人一挥手,一团青芒直接将廖菲妃撞上。
就算改过体质,廖菲妃也被撞得如一瘫烂泥似的倒在地上。
“二师父!”肖戟也看了个清楚,心里一痛,大喊道。
谈悦蹲在地上扶着廖菲妃的脖子,伸手想要探她气息,一股大力撞过来,她被撞得高高飞起,狠摔在地上,却还没多大事,爬起来一脸仓惶喊道:“廖菲妃她没气了……”
李青宝大吼一声,金剑脱手带着二十米直径的金芒撞向青袍老人,他含愤一击,就是那青袍老人都不敢小瞧。青气登时布满全身,倒提一把青光骇人的宝剑,深吸气冲着金剑斩去。
青气金芒在空中狠力一撞,金芒虽强却完全不是青气对手,被撞得瞬间支解,如电光游丝般往四处散去,但不到片刻,又重聚在一起,化成了一片火红。
“金中藏火,好厉害的招。”金狼骇然色变。
这李青宝能杀掉老三,倒真是有真本事。
青袍老人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他手腕一震,青气再度膨胀,硬将那片火红给压制得不成形,连那金剑都在空中摇摇欲坠。
连接两招,周遭飞沙走石,一时间都看不清烟尘中的李青宝。
眼见火红被压得越来越小,只听啪的一声,金剑整个断为两截,落在地上。这件法宝算是毁了。
肖戟跃入烟尘中,寻了一阵,却发现李青宝三人已不见了。
“不可能遁走。”青袍老人摇头。
金狼也一脸不解状,这小子怎么跑的?
数百米外的纸鹤摇摇晃晃的落在地上,李青宝灵气耗尽,摸出补灵丹吞了颗,脸上才慢慢有了血色,身旁的廖菲妃嘴唇青白紧闭,谈悦托着她却无能为力。
她真的死了?
李青宝脑中一片空白,想到初次相遇时,廖菲妃那傲娇的模样,又想起从鼠妖碧玺口中得知她妙修之体的事,种种经历,如浮光掠影般跃出。
若说对她半分感情都没有,那倒不是。
瞧着渐渐僵硬的尸体,李青宝嘴角苦涩得跟嚼了数颗黄连一般。
人已死,魂已消,就有回天之术也无能为力了。
心头怅然若失,看谈悦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无力的坐在地上。
“真没法子了?那个拍卖会上的丹药也没有能救她的?”谈悦扭头瞧着他。
脑中电光一射,李青宝跳起来摸出手机,想给左禁打个电话问问。
起死回生的事在修真界并不少见,但那些丹药各派都视为禁脔,黑市上不会看得到。却不能说左禁这种手腕通天的商人弄不到。
可摸出手机才看到屏幕碎了,谈悦的手机早就不见了。
这下可难办了。
带廖菲妃回承德?
念头一起就被李青宝否决,肖戟那伙不说,廖上河都可能还有后手,防备自己再去黑市。
先找个地方打个电话问问左禁再说。
李青宝抱起廖菲妃,拎起谈悦,大步往树林深处走。
这周边不是深山老林,只要找到村庄,就能找到电话。
“对不起!”走了一百多米,谈悦突然说。
“嗯?”李青宝瞥了她眼。
“我跟她要不吵的话,你是不是就还会留在承德,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谈悦小声说。
“在承德也一样,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李青宝挤出笑说,“跟你无关。”
“嗯。”谈悦心底还是有点不安,却不再多说。
终于在走了一公里后,能看到炊烟,算算时间,也是吃午饭的时候。
走到村头就听到狗吠声,数条土狗挤在村头的杂货店外趴着,看到李青宝就跳了起来,被他一瞪,全都耸着脑袋散开了。
村庄不算偏僻,杂货店里就有公用电话。
找到左禁的号码拨过去,就听他沉吟了一阵说:“起死回生的丹药是有,但最近都禁卖了,炼制成功率不高,几位本事高明的炼丹师父也都放弃了,很遗憾,我手中没有货。”
刚涌起的希望破灭,李青宝仿佛感到天塌了似的。
“不过……”
左禁一说,李青宝赶紧问:“不过什么,左先生请说。”
“你买下的云泥枝混合洛神草……”
李青宝心头一亮:“回神丹?”
“是,”左禁说,“成功率仅在百分之一,但你没办法的话,找到洛神草也能赌一把。”
洛神草是有,就在纳戒之中,还是从谭核那夺来的。
这两种材料本就是炼制金丹最重要的,不敢放在别墅的药房中,一直都随身带着。
但且不说成功率,要是用在廖菲妃的身上,那金丹就……
转头瞧了眼平躺在地上的廖菲妃,李青宝苦笑一声,跟左禁道了谢,抱起她就往村后的山中走。
“你让他拿云泥枝炼回神丹?”严门主斜眼看左禁,“糟蹋了。”
“你若舍得拿你修剑门的生生不息丸出来,我也不用这样说了,”左禁没好气道,“看来他身旁有人死了,朱玄武不是跟上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严门主微微皱眉,没答他的话。
朱玄武终是迟了一步,却截上了还想追下去的青袍老人。
“李门主呢?”
“我也想找到他。”
朱玄武厉声道:“李门主跟我修剑一脉渊源非浅,你们做的事到此为止了。”
青袍老人一惊,李青宝怎么跟修剑门扯上关系了?
金狼抿嘴低头不语,一脸沉思状,肖戟急道:“他杀了我三师父,我就不能报仇?”
“哼!一金丹一筑基一练气前妖,对付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你们也真有气度。”朱玄武冷笑道。
青袍老人老脸一头,金狼的头更低了一分,肖戟却是怒道:“我们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朱玄武冷扫他一眼,看向青袍老人:“管好你的弟子。”
说完,他转身往树林中走去。
李青宝来到山腰处,找了个山洞,从纳戒里掏出个铜炉,放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谈悦愕然道。
“廖菲妃还有救……”
谈悦眼珠子瞪了出来,廖菲妃尸体都快僵硬了,还能有救?
李青宝让她待在山洞中,出去转了一圈,捧回一大堆的枯木,垫在铜炉下,又在铜炉四周放下一堆的符贴。
谈悦瞧得理解不能,却不敢打扰他,抱着腿就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
砰的一声,柴烧起来,火将铜炉整个罩住,炉边的符贴闪出青红金三色光芒。
云火诀、无由生木诀、化金诀……
李青宝的手指如在控制着扯线木偶般在空中不停的弹动着,眼睛半眯,感应着铜炉中的状况,脸上的神色无比凝重。
若有炼丹师看到这副场景怕会惊得说不出话。
一般炼丹师五行最多用上其二,就已可称得上大师级的了。
李青宝上来就木、火、金三行齐上,而看他的模样,已是纯熟无比,远非那些半吊子的炼丹师能比。
炼丹最重要的就是控火,烛门有天生的优势,本就修的火行,云火诀讲究御火如行云流水,既重手法,也重意境。
木行更能助长火势,金行是炼丹之后稳丹固气所用。
按左禁说回神丹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到李青宝这儿,少说也有百分之二十了。
旁边摆设的符贴,设立的是坎金之阵,是炼丹必备的五种大阵之一。习练化金诀后,李青宝对金行的领悟也越来越深,坎金之阵也用得越是顺手。
如魔法般的场景,让谈悦张大了嘴,看得目眩神迷。
半小时过去,李青宝脖颈生汗,却到了中途关键之处,他深吸口气,将洛神草掷入炉中。
就看青气腾空跃起三米高,他嘴里急念:“炉沉清玄,草伏灵湖……”
青气被压得慢慢的缩回铜炉之中,李青宝嘘出口气,刚想将云泥枝取出,突然从炉中传出一丝焦味,他骇然失色,立时催动三诀稳炉东拐子日记。
谈悦仿佛也知道到了紧张的时刻,小手用力握着,细汗都湿了掌心。
终于那焦味消失,李青宝取出云泥枝掷入炉中。
这时,在洞口出现了个人影,脸上带着诧异的神情瞧着洞里。
李青宝全副心神都在铜炉上,谈悦也毫无察觉。
那站着的人就是追上来的朱玄武,他见李青宝运五行中其三的法诀来炼丹,顿感无言。
有这本事的炼丹师,可是各门各派的抢手货色。
难怪掌门师兄想让烛门并入修剑门了。
就看李青宝这会儿脸上的汗已如滑落窗面的雨水蜿蜒而下,全身更被汗浸透了,可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湿的。
可这却是最关键中的关键一刻,两味药能不能混合就看这一下。
擦汗这种事,还是别干了。
炉中的青气跟白气缠绕在一起,就跟缠绵的情侣一般,在炉中打着滚,越抱越紧。
要缩成一团,压制成形了,突然间从洞里跑出一只老鼠,就冲着铜炉爬过去。
李青宝心神一分,灵气顿弱,眼看那回神丹就要毁了,一颗石子击中老鼠将它打得晕在地上。
知道有人相助,他心神一定,加快手脚。
谈悦往后一看,瞧见朱玄武微笑的脸孔,也冲他点点头。
终于,一道金光从铜炉中冲出,氤氲的气团中,一颗金色的灵丹跳入李青宝手中。
“你是要救这女孩?”朱玄武走上来问道。
“是。”李青宝苦笑了声。
为她可是操碎心了,金丹都不要了,算是对得住她了。
将廖菲妃的嘴掰开,把回神丹挤进她的嘴里,捏着喉头用灵气将回神丹送到腹中,直接催动药效。
“你何不找我?”朱玄武皱眉道,“云泥枝取得不易,你又要突破至金丹期,用来炼制金丹服用不是更好。炼这回神丹,成功率低,还要用洛神草。我修剑门有生生不息丸,能起死回生。”
李青宝的身子一下僵住了。
“要别人要我估计门主不会答应,李门主要开口,倒是能酌情。”
李青宝抬头看向朱玄武,就见他脸颊上默默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我的金丹……他都想哭死了。
有你这样放马后炮的吗?
你来得也不早啊,那洛神草不好弄,比云泥枝好弄多了,你那时叫住我不好吗?留下云泥枝,我再找洛神草就好了啊。
“金丹我门中还有几颗……”朱玄武看透了他的心思,也是真心想要挖他到门中,就抚须说,“若李门主能到我修剑门下,那金丹自是要给的。”
谈悦眨着眼说:“白胡子,你这是在要挟他了?”
朱玄武轻笑道:“要挟谈不上,此事在会上也聊过,烛门要肯归入我修剑门,那自是件两全齐美的事。李门主天赋强绝,我门中灵书阁里各种剑修妙法应有尽有,到时李门主的实力还可大大提升。”
谈悦嗤笑道:“你这又要利诱他吗?”
“这岂能叫利诱?我门中的灵书阁可是普通弟子都无法去的,只有被掌门师兄收为弟子才有机会一阅,我这是大着胆子答应下来了,就看李门主的意思了。”
朱玄武成竹在胸,没了云泥枝,没了洛神草,炼不成金丹,要自行突破,那虽只差一线,可那些只差一线到死都没到金丹期的人可多得很,有捷径不走的人可不多,那种人一般被称作榆木脑袋。
可偏偏李青宝就要做这榆木脑袋了。
“我不打算再找个师父。”李青宝平静的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朱玄武愣住了,这天上掉金元宝的事,他只要伸出手就能接着,他还硬就是推开了?这李青宝的脑袋怎么长的?
“有骨气!”谈悦伸出双手大拇指比出来。
“骨气是有骨气,”朱玄武喃喃道,“那你这金丹……”
“要不你卖一颗给我?”李青宝歪嘴说,“我救这位可是京城廖家的大小姐,十亿八亿的拿出来眼都不眨一下,你开个价吧。”
朱玄武呆了下,才失声笑道:“金丹是用钱能买的?李门主开什么玩笑?”
说完,他盯着李青宝瞧了一眼,摇摇头转身出了山洞。
说李青宝真有骨气倒也不是,可烛门毕竟传了千年以上,毁在手中那真没脸到地下去见慕容停了,他瞧朱玄武走了,还有点后悔。
好在此时,廖菲妃的脸色转红,再过半分钟,慢慢地呻吟一声,睁开了眼。
总算将你救回来了,回头可得找廖成彰好好算这笔账。
“你醒了……”廖成彰瞧着躺在床上,睁开眼帘的女儿,握住她的手掌,轻声说。
廖菲妃在山洞中醒来后没几秒就又晕了过去,李青宝抱着她在村里找了辆拖拉机,开到镇上才又弄了辆车,一路载着她跟谈悦回京城。
把人交给廖成彰后,李青宝就返身又跑到了裕龙宾馆,还有拍卖的事,他想瞧瞧还有没有云泥枝。虽朱玄武和左禁都说云泥枝就那一根,可他还想要撞撞运气。
廖菲妃这再醒转都是两天后的事了,李青宝还在承德,在廖家的别墅中,廖上河和肖戟的人都不会直接冲这里乱来。
“爸……”廖菲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支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却是一歪就倒了下去,廖成彰赶紧扶住她。
廖菲妃的母亲听到动静也赶到了房间里,一瞧见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本来就是极柔弱的女子,女儿又死里逃生,心里就跟被什么堵了似的,一看她醒来,那一时泄了气,什么都按捺不住了。
瞧母亲哭得惨烈,廖菲妃忙说:“妈,我没什么的……”
“你好好休息吧,”廖成彰给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安慰了她几句,就走出房间,“范医生的意思是清儿还要休息几天,我也要处理外面的事,你就在家里陪她。”
廖菲妃的母亲自是清楚廖成彰要做什么。
肖家做得太过头,就算是修士,那也得有些分寸才是,廖家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要再没什么回应,可真就把廖成彰当成傻子了。
点点头,看着廖成彰走远,又忙跑回到房间里。
还有许多话要问廖菲妃,范医生给廖菲妃做身体检查时,发现她虽说那时还在昏迷中,但身体的体质出乎意料的好,而且还有些莫明的东西在体内。
李青宝虽救回了她,可为了救她做了什么,李青宝也没说明白,那可是让她心里很不放心的事。
抛开廖家这头的动作不谈,李青宝正瞅着肖戟在跟廖上河交谈着,两人还不时用冷洌的眼神瞧过来。
事做到这一步,这两人倒胆子大得敢明目张胆的混在一起了。
李青宝瞧那他们的目光比他们瞧他的目光更要冷百倍,连金狼都在一旁皱眉。
“将这姓李的得罪惨了,他要做什么事,我们倒要小心些……”
青袍老人冷哼一声:“怕他何来,要不是朱玄武插手,早就将他杀了……”
肖戟也是一副傲慢的脸孔:“二师父说的是,咱们门里要是害怕这小小的烛门门主传出去的话,怕是都会笑掉别人大牙的……”
修真界的事廖上河管不了,见他们轻蔑李青宝,却不得不提醒一句:“这姓李的能耐大得很,我几次让人埋伏,都让他逃走了,他还带着廖菲妃,连廖菲妃都没抓到。”
觊觎廖菲妃的美色,要真能生米做成熟饭,那廖上河跟廖成彰成了翁婿,脱离不脱离廖家都无所谓了。
肖戟冷瞥了他眼,这个隐藏版的情敌,现在暂时需要合作,等将廖成彰解决掉,下一个就轮到他。
肖道成也打着这样的算盘,倒是廖上河像是全无机心,一昧要跟着肖戟混在一起的模样。
“下午还有一场拍卖会,这些日子倒是弄到了不少好东西。”金狼把话题岔开,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那眼神能杀人的李青宝要真是无所顾忌要的暴走。、
修剑门又向着他,在这裕龙宾馆打起来,可没什么好处,这里到处都是穿黑衣的金丹期修士,占不了便宜,反倒给修剑门借口,把他们收拾了,那计划中的事就成泡影了。
李青宝在心头盘算,吃了亏就忍着,那是乌龟,戴绿帽的绿毛龟,他万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暂时拼不过肖戟那些人,要是有机会,倒要将廖上河收拾了。
手脚做得干净些,廖成彰那头也是能交代的。
何况,廖菲妃屡次三番出事,廖成前只怕也是大动肝火了吧?
在心内琢磨着,就看到廖上河往洗手间走,眉毛一跳,快步跟了上去。
守在二楼的黑衣人感觉不对,想要跟上去,被朱玄武一拉说:“不要管。”
那黑衣人瞟了眼站在朱玄武身后的蓝袍人,心下一凛,往别处走去。
“掌门,你放任李青宝的话,他可是个狠人,廖上河指不定就要……”
“我修剑门管理的只是会场,洗手间可是会场外……”蓝袍人淡淡地说。
朱玄武微微一笑,掌门既然要帮李青宝,那就看着好了,这烛门小派的门主能有什么本事,杀了廖上河那他父亲又会做什么反应,倒是有趣得紧。
说洗手间不是会场,只怕真要辩论起来倒也是那么回事,再说这来的人谁敢不听修剑门的解释?
廖上河来到洗手间,解开拉链,刚想把那玩意儿掏出来,突然背后一道劲风吹起,他整个身子往前一撞,直接靠着小便池抵在墙上。
心头一惊,反手用力想要撞开那股压力,却被压得死死的,像是被一块巨岩给压在背上似的,顿时想要大声呼救。
谁知,一股力量直接掐在他的喉头上。
“六爷,你不是挺能折磨吗?我看你这回谁救你。”
是李青宝的声音,廖上河心头一寒,想要求饶,却是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头一动就被那力量捏着,有种要再用力的话,那喉头就会被捏破的恐惧感。
李青宝冷笑一声:“你就叫吧,你能叫得出来才是。”
廖上河背脊发凉,全身冒汗,他甚至能感到死神离他就是一步之遥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数次让人埋伏,还让李青宝和廖菲妃都受了重伤,廖菲妃甚至差一点就挂了,虽说做得干净,可这些事都是让军队里的人做的,蛛丝马迹还是能查得出来。
但自诩是京里排得上号的世家子,父亲又位高权重,就算撇开廖家,那也不是任何人能轻易惹得起的。
李青宝虽是修士,可也是一介白丁,廖菲妃的贴身保镖而已,那算得什么,要细说起来,那不过就是一条恶犬。
若不是有廖成彰罩着,廖上河要拿捏他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这点他深信不疑。
这时被李青宝给抵在小便池上,才突然发现,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亡命徒,一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的家世,那红得透顶的血脉,在人家眼里都是不起眼的东西。
人家想要让你死,根本就不须考虑那些。
突然,李青宝往下一按,廖上河整张脸刮着小便池直接抵到排水孔处。
那上头虽说每天都冲洗,可那浓浓的尿臊味,还是让他感到莫大的屈辱。
“你要杀我就杀,别折磨你六爷……”
廖上河咬牙道,他这一说才知道李青宝捏着他喉头的手已经松开,刚想要大声叫救命,就听到咔的一声,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他的喉头处闪起。
顿时什么声音再也发不出来,李青宝直接用剑芒将他的喉管划破。
由于速度极快,那喉头一时还没出血,可这也让廖上河惊惧到了极点。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廖上河根本无从猜测,只知道自己不用被他捏着喉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哑哑地想要喊,喉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愈发的惊骇,威胁也无从威胁起,求饶也求不了,眼睁睁的瞧着李青宝冷到极点的脸庞,活了二十多年,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满了他的全身。
“杀你脏了我的手,五分钟后再出来吧。”李青宝抓起他的头在小便池上一撞,看他满眼惧意的捂着鲜血直流的头缩在地上,冷喝了声,就转身出了洗手间。
肖戟没怎么留意廖上河和李青宝,等了十多分钟,才觉得有些怪,瞧见李青宝也从洗手间的方向走过来,脸色一变,马上小跑过去。
李青宝冷眼往金狼和青袍老人那头看了下,就找到张空下来的椅子坐下。
“来人!快来人!有人死在洗手间了……”肖戟的声音喊起。
厅里一时哗然,纷纷躁动起来。
修剑门的黑衣人立刻跑过去两个,朱玄武看向蓝袍人说:“他倒真敢下手……”
蓝袍人皱着眉说:“不应该,李青宝还是很沉稳的,要动手也要到外面才动手,就算动了手,那尸体也会好生处置才是。”
朱玄武微微一撇嘴,不以为然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
李青宝也是一怔,他走的时候那廖上河还是好端端的,杀他是不必,要杀也要外头杀,不会给卖了大面子给他的修剑门难看才是。
除了喉管被切断,廖上河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是别人下的手?
心怀疑惑,就往洗手间走去,就看肖戟抱着血流满地的廖上河,一脸兔死孤悲的表情。
李青宝心头一晒,肖戟就指着他:“就是他杀的人,快把他抓起来。”
靠,你还要装受害者?
李青宝脸一沉,两个黑衣人就靠上来,沉声道:“请李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身为会场的次序管理者,他们就跟持法者一样,李青宝哼了声,跟他们走后,肖戟才脸上露出狞笑,想着这回修剑门要怎样看所有修士们交代。
李青宝被带到个独立的套房中,黑衣人站在房间角落里,朱玄武大约五分钟后就走了进来,挥手先将黑衣人喊出去才说:“李门主,你跟那些人有仇,却也不需要在会场里下手,这样我们很难办。”
不说修剑门对李青宝的好感,几次要他加入修剑门,就光是这样的事,也得给同道一个交代才是,否则明明是管理次序的人,做不到一视同仁,那谁还肯信服。
下一回要再开这黑市大会的话,修剑门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
“需要验尸,我只将那廖上河的喉管切断,拿他的头撞了下便池,都不是伤到要害处,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前后不过三分钟,再过去血就流了满地,其中定有蹊跷。”
朱玄武瞧着他的眼睛凝视了半晌才说:“我相信李门主的话,但要不是你做的,那廖上河只是个凡人,这会场中的修士一般也不会冲凡人出手,那谁会要他的命?”
李青宝沉默片刻才说:“肖戟,他想要利用廖上河的死嫁祸给我,借修剑门的手除掉我……”
朱玄武摇头:“廖上河是跟肖戟来的,我们也查过,这两人私交甚好,情同手足,肖戟应该不会将廖上河杀掉……”
“哼,情同手足我看未必,相互利用却是真的,那肖戟是个心思阴险的人,对他来说,廖上河只有利用的地方,要能借他的死,将我除掉,那他可不惜将廖上河杀了……”
背后可能还有要让廖家内乱的因素在,李青宝不敢确定,但这事也不方便跟朱玄武提神级觉醒。
朱玄武皱着眉,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李门主先等等,我去让人查一查。”
李青宝的怀疑也有一定理由,要想让这黑市会场裕龙宾馆上下的修士都心服口服,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何况,来的时候蓝袍人就说过些话,他也不能独自做主。
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瞧着走到宾馆外说话的金狼和青袍老人,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金狼的眼神有些冷,话也说得有些急,那青袍老人却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瞧了一阵,金狼拂袖而去,青袍老人面带不悦回了宾馆。
李青宝抿着嘴,想了一阵,听到开门声才回头,就看到左禁摇头叹息的走进来。
“你这小子,做事也不做干净,难道还要修剑门帮你擦屁股?”
“要我做的事,当然要承担,但别的人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还往屎盆子底下钻,那我是傻蛋?还是蠢货?”李青宝歪歪嘴说。
左禁失笑道:“你倒满嘴都是理,现在朱玄武带人在验尸,你就不担心?要真是验出来,是你失手将廖上河打死的,这修士打死凡人,本就是不占理的事,还在这裕龙宾馆里,你是真不想回去了?”
李青宝嗤笑道:“要验出是我杀的廖上河,那就说明修剑门验尸的本领太低。”
左禁没好气地说:“就你高明,你一个小小烛门的门主,还说修剑门的本领低?”
“烛门门楣是小,可骨气高,这修剑门也就是剑修上有些出采的地方,打造法宝也是一绝,别的嘛,嘿嘿。”李青宝笑着摇摇头。
“你嘿嘿个球!”左禁笑骂道,“你本事高,还在筑基期里打转?你那烛门都好些年没出金丹了吧?你瞧瞧人家修剑门,开个黑市大会都能派出几十个金丹来镇场子。说你坐井观天呢,还是说你不知高低的好?”
被刺到痛处,李青宝哼哼一声,就不答嘴了。
心头却在想着廖菲妃,自己辛苦这几年,买的云泥枝倒便宜了这位大小姐,也活该是她命中有福气吧,自己就是个做苦力的命。
“不说话了?不说话好,我看你就好好的认错,我跟他们掌门也有些交情,给你求情说两句话,那就算是带过了,让你以后不能参加黑市大会就好,不必要废了你的修为……”
“我草,还要废我修为?这修剑门真以为是武林盟主了?”李青宝跳起来嚷道,“我活二十多年,修到现在容易吗?这修为是我义父传的,跟他修剑门有屁关系,他想废我修为,我先废了他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