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向陆小葵打招呼:“失陪一下。”
陆小葵眯起眼睛朝他笑,说:“你请便。”
崔景行将酒杯放在一边,调整过领带,又抻了下西服下摆,这才转身往许朝歌面前走。
她视线有一贯淡淡的温柔,正放在陆小葵的身上,很慢地将她上下打量。他手扣住她下巴的时候,她方才将注意力放回到他身上。
她笑着刚要问好,他手将她下巴向上一提,热切的吻便落了下来。
许朝歌起初顾及身边来往的人,掐着崔景行胳膊要他注意一下场合。
无奈他神情投入,吻越来越深,她自头皮麻到脊背,直到整个人都飘起来,也只有跟随他的节奏一点点的沉沦。
停下的时候,他极力克制住剧烈的呼吸,帮她擦着溢出唇线的口红,问:“我现在是不是成小丑了?”
许朝歌也拿手给她擦拭嘴唇,说:“早知道应该要涂不掉色的那一种了。”
崔景行拉着许朝歌往会场一边走,侍应生帮他们打开侧门,他们从通道穿进私人休息室里。
崔景行松了一路的领带,进门之后终于得以解开束缚,领带被团起来扔在厚实的地毯上,他旋即关门上锁。
许朝歌要去放下手包,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压上坚硬的墙面。他身子紧靠过来,鼻尖碰上鼻尖,他密长的睫毛几要扇进她的眼里。
崔景行说:“怎么现在才来?”
许朝歌呼吸不稳,两只手哆哆嗦嗦环上他的脖子,忍不住地拿唇亲着他道:“车子出了点小问题,路上耽搁了。”
崔景行两手掐住她腰,顺着那盈盈不堪握的曲线一直按上她臀,抓着她跟自己贴得更近。
崔景行说:“我还以为你看到新闻,被吓得不敢再来了。”
许朝歌垂着眼睛,说:“我是有点被吓到了。”
崔景行像是不想听见这种话似的,抱着许朝歌压坐到绵软的沙发上,他们一路跌跌撞撞的亲`吻,直至叠在一起。
崔景行撩开许朝歌的裙子,一双眼睛里冒起火,他拿滚烫干燥的大手抚摸她腿侧最幼嫩的肌肤,目光贪恋地流连在白如雪的长腿上。
许朝歌仰面躺在沙发上,身体随着他拂动的频率微微打颤。她仰起头,看到天花板上繁华的装饰,璀璨的灯。
她知道将要发生些什么,在这样的地方,心里觉得羞耻着却又服从本能的期待着,她张开身体,敞开胸怀,等待着。
崔景行却打了退堂鼓。他坐去她的身边,眼睛发红地看着她,扼住她下巴地问:“你最近还有在定时吃药吗?”
许朝歌摇了摇头。
他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说:“我身上也没带东西啊。”
许朝歌起身来帮他解扣子,崔景行却按住她的手,帮她将衣服穿好。他克制地坐去一边缓了会儿,拿出烟。
许朝歌坐起来给他点火,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他抽了几口,自一片烟雾里回头看她,问:“怎么样,我长得还凑合吗?”
许朝歌点头,说:“是瘦了,原来脸上还有点肉的。”
崔景行捏了捏下巴,说:“没感觉出来啊,你才几天没见过。”
许朝歌还是说:“真的瘦了,他们为难你了?”
崔景行将烟掐了,说:“没有,只是配合调查,不可能拿对待嫌犯的方式来对待我。何况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再怎么询问,还是拿我也没辙的。”
许朝歌顿了顿,说:“那他呢?”
“谁?你说崔凤楼?”他漂亮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炯炯目光中带着几分研判,要从她表情找线索一样。
许朝歌说:“是啊,还能有谁?”
崔景行说:“他没那么走运了,警方应该在出正式的拘捕令了,他身上事情挺多,走到这一天并不奇怪。”
“会有什么后果呢?”
“牢狱之灾是躲不了的,至于会被判几年,最后要看证据和法官了。”
“你会受牵连吗?”
崔景行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给她正面回答,说:“我们看吧。”
他拍拍许朝歌的肩膀,说:“咱们出去吧,再晚点估计外面该乱起来了。”
许朝歌又整理了一下裙子头发,给他打好领带,确认不会被人看出端倪,这才挽着他走出门去。
许渊恰好向他们走来,朝许朝歌点了点头,对崔景行说:“先生,启动仪式的时间要到了。”
崔景行说:“不是来了嘛,你一会儿带朝歌去找位子坐。”
许渊毕恭毕敬,说:“请您放心。”
大厅里已是人头攒动,被许可进入的媒体在自己的区域严阵以待,一旦发现目标人物出现,快门声此起彼伏。
刚一进入核心区域,崔景行便松开许朝歌独自上台。许渊安排她坐在偏桌,向附近保镖交待几句,便又匆匆离开。
台上下,在一片被粉饰的太平里,大家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迎来今晚的主人翁。主持人开始调侃活跃气氛,询问大家方才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一幕。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崔景行则是带着无所谓的神情,笑着附和所有人的不怀好意。他的眉梢稍一扬起,那股风流的姿态一览无遗了。
主持人询问女主角是谁的时候,他装糊涂,谎话说得比什么都溜:“朋友。”
主持人指着台下的一个女演员道:“这位朋友,你也上来和崔总抱一个吧?”
笑声更烈,大家推着那人往台上走。崔景行也一点都不客气,果真礼节性地搂了搂她,台下响起一阵起哄的口哨声。
他清嗓子,说:“咱们进入正题吧。”
许朝歌喝了一口放在她手边的香槟,喧闹里,有个窈窕的身影落座在她旁边。保镖戒心十足的驱赶,她扭头看到是陆小葵,让人退了下去。
陆小葵撑着下巴看看台上,又看看许朝歌,说:“许小姐好,咱俩好久不见,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到底是靠嘴皮和纸笔吃饭的记者,陆小葵说话何止好听简直舒心,许朝歌暗道佩服佩服,这时候朝她笑道:“哪里,你才好看呢。”
陆小葵嘻嘻哈哈笑起来,说:“许小姐,你真会说笑话,你看我脸都红了。”
许朝歌说:“是真的,你要是不好看,景行也不会跟你说那么久的话了。”
绵里藏针,哪怕醋意甚淡,陆小葵还是闻了出来,朝许朝歌眨眼睛道:“是瞎聊,我写了他们那么多坏话,他骂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许朝歌说:“那个啊,其实你也只是反映事实罢了。”
“这话你可不能在他面前讲,骨肉亲情血溶于水,平时再怎么彼此不待见,毕竟是一家人——你这样是会让他生气的。”
许朝歌莞尔:“反正我跟他也是朋友而已。”
陆小葵一连咂了几下嘴,说:“还记得咱俩头一次见面吗,在老树的庆功会上,你俩一同出现的时候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许朝歌果真在回忆:“你过奖了,那件事我有点印象,你好像递了一枚名片?”
“是啊,可他看都不看,最后被他助理接到了手里。那时候他真像个刚谈恋的小伙子,眼里除了你还能容得下谁,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你的存在。”
陆小葵看一眼她:“现在……”
许朝歌看她吞吐,说:“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陆小葵扫视了一下四周,说:“现在安排你一个人单独坐旁边,跟人互动的时候又明显没考虑你的感受,这是为了什么?”
许朝歌端着那杯香槟再抿了一口,说:“陆记者,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陆小葵连连点头:“说呗,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我对美女没有一点抵抗力。”
许朝歌问:“崔凤楼的事会影响到景行吗?”
陆小葵说:“这几件事只要是没涉及到崔景行,那一定不会有影响的。顶多是彻底退出公司核心,一辈子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混着。”
许朝歌神情明显轻松,说:“那好,他根本不管事,他跟他爸爸做过的那些事没有一点关系。”
“有还是没有,自然会有时间来论证,你再怎么着急为他撇清也是没有用的。当然如果这是你的心理暗示,我无话可说。”
“……”
陆小葵盯着她眼睛,带着几分好奇地说:“许小姐,你应该看过我的报道吧。崔先生父亲做了那么多事,你真能一点芥蒂没有地接受他的儿子?”
许朝歌垂下眼睛,没有急着回答。
陆小葵说:“这种事情,算你不在意,你父母会不在意吗?我想,他们大概很难接受崔景行这样的家庭吧。”
许朝歌沉默许久,最后扔出简短的一句:“认了。”
陆小葵还没能等到许朝歌的具体解释,崔景行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看到她,他模样排斥地拧起眉,陆小葵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起身告辞。
许朝歌向她道别,下一秒被崔景行拉站起来,他说:“咱们现在必须往医院去一趟。”
许朝歌惊讶:“为什么?你哪儿不舒服吗?”
崔景行说:“找到宝鹿了,她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