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母亲更甚,都看得到他灵魂深处去。
闵臻取纸巾为念念擦鼻涕,孩子就着他的手擤了擤,心情依旧不见好。
停好车随后上楼来的吴笙按着老板吩咐,转眼间就替念念收拾好行李。
念念看着吴笙两手提着他的东西出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闵臻对他说:“今晚住到爹地那里去好不好?”
“我要等妈咪!”念念立场坚定,松开环住闵臻颈项的双手,小屁股挪到另一边去。
“我找到她以后,一定带她去见你,好不好?”
念念鼻头通红,有点不相信,“真的?”
闵臻真挚地点头。
“爹地不会骗念念的,骗小孩子会张尾巴的!”
吴笙出声帮腔,趁机调侃下闵臻。
好在念念听后扑哧一笑,否则,由着闵臻的眼神,他下个月的休息天又要泡汤。
好不容易劝动了念念,由吴笙带着先回闵宅,闵臻则开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还没行驶多远,手机便想起,他取了蓝牙挂在耳边,“找到了?”
对方报了医院地址,闵臻挂断,立即转向对面车道,加速,平稳飞快赶去。
犹记得一个月前在医院见到她那一次,她头在流血,神志不清地看他,嘴上说:这不是臻的,不是真的……
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赶到医院,护士称过了探视时间,不能进去,原本立场坚定,但仔细看了眼面前这个教养良好、面色英俊的男人后,即刻一愣。
她认出闵臻,慌忙依言放行。
闵臻推门进去,灯暗着,床上躺着的正是潘知晓,窗帘也合着,闵臻不自觉就放慢脚步,走近看,她左腿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医疗架支撑着,脸上倒没有伤,面色温和似水,睡得很熟。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念念?
闵臻抬腕看表,也不知这女人什么时候会醒,他决定等一等,坐到角落沙发里,他也累,这几天也是忙得团团转,阖上眼假寐。
夜沉如水,时空几欲被拉成静止,有摩挲声传来,闵臻睁开眼睛,见潘知晓正从床上坐起来,闵臻无声坐于角落,静观其变。
潘知晓摸到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左脚从医疗架上抽出,试着单脚够着鞋子,却一下子就歪在地上,连带整个人跌坐下去。
钻心的疼痛袭来,要击垮她,她尝试撑着床架站起来,去按看护铃,没挪动几步,已经疼的受不了,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
闵臻仿佛正看着一出沉默剧,这个女人与她自己,上演倔强的对手戏,片刻后,听见她对自己说,“潘知晓,你可以的,加油……”
逞强成这样,又何必?
潘知晓试着再挪动脚步,这时,角落传出吱呀声,她惊得回头,手一脱力,又重重摔了一记,可她已经看见,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出角落,仿佛黑暗中的幽灵,眼底晦暗,嘴唇紧抿,脸也有一半隐在阴暗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来到她的眼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
潘知晓心中一惊,抚胸吸气,恢复镇定,接着单腿蹦跶着准备退回到病床位置。
而,闵臻却对潘知晓的问题置若罔闻,径自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将她抱起,放至病床上,并顺手按下急救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潘知晓还来不及尖叫非礼,却发现自己已然落于安全之地。
原来,这个男人早就在角落里将她的狼狈看的一清二楚,他看着她艰难起身,艰难下床,却是不到最后关头不帮忙,可见,他有多讨厌她!
可……
如果是真的讨厌,为何他的手仍迟迟不放开?
值班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按惯例给潘知晓做了一系列常规检查,最后得出结论,“闵总,这位女士并无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当然不会有大碍!
她身体这么壮!
潘知晓暗自诽腹,对值班医生那卑躬屈膝的态度甚为不满。
“那……现在可不可以走?”
即便如此,潘知晓仍礼貌的询问医生。
她要回去看念念,尽管念念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被她训练的能脱口而出小区地址,她还是不放心孩子!
而,那医生在听到潘知晓的话后,却是一言不发的看向闵臻,似乎在等他的意见。
潘知晓火大,再次欲翻身而起。
“潘女士,您的脚……”
见状,值班医生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
潘知晓懒得理他,手扶着床沿,迈下一只脚。
这时,身前蓦然横了一个人,不用瞧也知道是谁。
闵臻双臂环胸,面无表情的问道,“是向他们要一张轮椅,还是由我代劳?”
潘知晓顿住动作,冷艳睨着闵臻,不反抗,也不顺从。
闵臻静默了两秒钟,决定不再征求潘知晓的意见,再度将她抱起。
潘知晓不肯配合,拒绝他的贴近,挣扎却挣脱不了。
闵臻剑眉皱起,低头警告,“念念在家等你,若想见他,最好乖乖的!”
一句话,让潘知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对于潘知晓的转变,闵臻满意的扬起嘴角,遂抱着她,走出病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