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场地,走向停靠着的面的。一辆别克擦身而过,驶进了尘嚣刚停的工地。
车子像是刚刚洗过,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亮光。与席地而坐,正狼吞虎咽着的工人们,形成了最最鲜明的对比。
车子行驶卷起的灰土,呛的两个人直眯眼。“妈的,不就是有两个臭钱,骚包什么呀?”丁小珊咳嗽了两声,不屑的骂了句。
萧宋舒也无比痛恨的发出沉重的感叹:“资本家,真是无血无泪的资本家!啊扑……扑……这灰!”伸出手扇着灰。
“小舒,你说谁是无血无泪的资本家啊?”
灰尘总算散尽,睁开被冲出眼泪的眼,眨吧了好几下,才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呵呵……秦有钱?怎么是你?”
秦有钱?果然是有钱人,连名字都起的这么骚包!丁小珊不屑的瞅了两眼一身西装笔挺的秦啸宇:“小松鼠,他是谁啊?”
“哦,我给你们俩个介绍一下。小珊,这是秦律师。啸宇,这是丁小珊。”
“哦。”萧宋舒的介绍,丁小珊回的有些免为其难。
秦啸宇本就是个骄傲自大的人,眼见着丁小珊用那么鄙夷的目光看他。自然是不会给她好脸色。鼻子里哼了声:“嗯。”算是回了话。
萧宋舒眼见两个人瞅彼此都不太顺眼,识像的赶紧叉开话题,问秦啸宇:“啸宇,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这里有案子要你来?”
秦啸宇听她这一问,脸色立时变的沉重起来,回道:“不是。我是来视察工地的。”
“视察工地?你什么时候改行了?不做律师了吗?”萧宋舒有些惊讶。这年头什么都不好混啊,连他这样的大律师都混不上饭了,更别说别人了。
“当然不是了。”秦啸宇听到她这样的疑问,丝毫也没有感到奇怪。的确,以他在律师界的声誉,任谁都不人想到他会改行。
“那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是想改行,那干吗不老老实实的坐在干净舒适的办公室里,没事儿跑到灰尘满天,机械轰鸣的地方来?
秦啸宇紧接着道:“这个工地是中鼎下属一个开发集团的,我只是下来看看而已。”
中鼎的?萧宋舒有些失神。她极力想要避开的,却又无意间撞上了。
“小舒……”丁小珊拿胳膊肘儿撞撞她。
“哦,集团的事情,你不是一向不过问的吗?怎么……”
“小舒!”秦啸宇打断她。
“嗯?”
“大哥病了,而且很严重,去看看他好吗?”
啊……
萧宋舒只觉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不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回到的车上。一路上,丁小珊问她什么,她不记得了。而她到底又回答了些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这么晕乎乎的,直到下了班,回到了家里。
晚饭吃的是什么,她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的她吃了三大碗。老妈好像刚开始还挺高兴,后来就直嚷嚷让她别吃了。
用过的饭碗照例还是由她来洗。擦好了洗洁剂,扔在水龙头下冲着。眼睛里看着哗哗流着的自来水,脑袋里像是放电影一样,将所有不愿忆起的陈芝麻烂谷子,一幕幕全都放了个遍。
那个深锁在她心里的人影,从未像这一刻那么清晰的浮现出来。
恍惚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阳光将好的照在她卧室的阳台上,清脆的鸟叫,将她从床上叫了起来。
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对面阳台上的人。那样阳光般灿烂的微笑,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温暖。
他对她说:“小松鼠,生日快乐!恭喜你又长了一岁。”
过后她才知道,为了让她起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听到第一声问候,他站在阳台上等了两个多小时。
那一年,她十四岁,懵懂的尝到了情的味道。
这一幕,在掀穿了他真面目后,随着日月的更替,慢慢深浸在她内心的最深处。被越积越累下来的灰尘,一层一层的覆盖。
在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之后,早已经在灰尘之下腐烂。让她以为,只须倾刻间,就可以飞灰湮灭。
不想,却在这个时候,异常清晰的浮现出来。
秦啸宇说,商少官爱她,而且爱的很深,很痛苦。
她不信,丝毫也不相信。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还要无停的伤害她?
秦啸宇还说,正是因为这份爱,才让他充满了矛盾,不停的在挣扎,内心无比的痛苦。
这样的说法,她也不信。
秦啸宇还说,放她自由,是他此生最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做的事。
秦啸宇还说,正是因为她的离开,他才万念俱灰,不想医治。
她越发的不信了!
霸道、固执、小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披着羊皮的狼……
但凡是能想的词汇,萧宋舒都用上了。她所认识的商少官,含概了以上种种的劣迹,甚至犹过之而不及。
之于她来说,在经历了这些年之后,恨,已经不能代表她种种复杂的心情了。
秦啸宇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相信。而且,压跟就没有信的意思。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是爱着她的?
在她活过的这二十五年里,还没有看见过,哪一个男人会用这种方式爱着一个女人。不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给她(他)幸福。就算不能给她幸福,至少也不会去真心的伤害她。这才是众所周之的爱情。
商少官所给予她的,除了恨,还是恨。这样的男人,让她怎么相信,他是爱着她的?
抛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萧宋舒告诉自已,今天之所以为来见他,只是确认心里的想法。她面前的人,只是一个病重的快要死了的人。
即便是陌生人,这个时候,本着人性始善的初衷,也会有产生一些怜悯。仅此而已。
卧室的门是敞开的,清楚的看见里面床上躺着的人。
“小舒,你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看见她的商少官,没有丝毫的惊讶。平静的似一洼死水。仅仅是放下了手里面的财经杂志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