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忍着心中激动的心情,先将麻雀的基因模板捧了起来,心思念动,沟通起了青色光团与亚特兰世界。
他之所以将青色光团和亚特兰世界分开认知,还得追溯到他第一次接触到亚特兰世界的数据库。
那些无数的信息虽然是由青色光团给呈现出来的,但他发现青色光团似乎只是表达工具,数据的根本还是来源于亚特兰世界,以至于修改数据,来达到修改世界法则的目的,执行和接受的,也只是亚特兰世界本身。
青色光团虽然给了他探索基因,创造生命,改造亚特兰世界的能力,但都归功于精神点。
更何况亚特兰世界壁垒之外,青色光团之内,还有着无尽的虚空。
于是决明就做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将三者放在一起比较,青色光团就像是一台电脑,亚特兰世界就是电脑里的一款模拟游戏,但这款游戏是付费制的,需要游戏币。
他自己是个玩家,电脑后台自动给他充值游戏币(精神点),开修改器(比如飞行,比如光膜,比如可以修改数据库)。
他再利用游戏币和修改器来进行游戏,以至于获得成就(亚特兰世界活性增加)。
电脑检测到他获得成就后,再继续给他充值游戏币(精神点),还有开放更多的修改器权限。
当然,将世界活性比作成就,是决明一个比较片面的想法,他也曾经设想过亚特兰世界是一部半自动机器,活性具相当于润滑油,零件灵活了,他费的力气(精神点)也就少了。
不过以上两种猜测都是决明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青色光团的出现的让他避免了因癌症而死,但他却对其一无所知。
不过既然想要在这里做点什么,总要找一些心理安慰给自己。
至于最开始的精神点,决明也只能庆幸青色光团出现在自己的胃部,要是出现在脑子里,总不能开颅往里面通纯氧吧?
而此时,在决明的沟通下,基因光团发出一阵波动,闪着微光的信息流蔓延进了玻璃房,在决明的调动下,无数的元素开始转变聚集,形成适合的原子。
原子又聚集成分子,最后按照信息流中的信息,逐渐凝聚出实体。
感受着精神点的消耗,决明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一只麻雀按照当初的消耗,传送进来用了一个单位,但在这里直接创造的话,消耗会小一点。
这也是决明没有弄明白的一点,为什么死物是传送进来的消耗少,活物却是在里面创造出来的消耗少。
难道是亚特兰世界在有意排斥外面的生物,以活体方式进来?
然而当消耗了0.5个单位的时候,决明感觉到聚集停止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但一鼓作气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随之加大了精神点的投入。
五分钟后,再又消耗了0.5单位之后,玻璃房中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信息流也随之消失不见。
“啪嗒……”一团暗红色的血肉,在决明的目光中掉落在地。
决明瞪着眼睛,咽了下口水,伸手招来了角落里的墩布把,走进了玻璃房。
他先是用墩布把戳了戳那团血肉,见没有任何反应后,便操纵着其飘到了面前。
在上面,决明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只是一团没有任何意义的肉。
“失败了么?这算什么?我是不是可以靠这个在外面做肉制品生意了?”决明盯着肉团,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他发现,自己似乎还得再买不少东西,比如现在要是有台显微镜就好了。
虽然情况不太乐观,但决明的心态没有受到打击,毕竟这实验设计的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他把半个拳头大小的肉团放到了玻璃罐里,摆在了石桌上,这玻璃罐原本是他家里放盐的,现在被他拿进来当做试验器具了。
收拾了一下玻璃房地上的残留,决明重整旗鼓,便准备开始尝试蝉的基因模板。
流程大同小异,元素在他的调动下,按照信息流的指引开始凝聚实体。
再消耗了0.6个单位后,光芒和信息流消失,一只新生命,出现在了玻璃房中。
由于是成年个体,这只蝉在悬空之后立马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墙壁上。
如果忽略体型的话,从外表和行动上看,这只蝉和普通的蝉没什么区别,但决明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毕竟他没见过扎啤杯大小的蝉。
这和他第一次见到镰刀怪的表现有所区别,等人高的虫子和杯子大小的虫子,心理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成功了?是因为都是昆虫的原因么?”
忍下了不适感,决明心中开始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观察一番。
“这就成了?看来试验进度很快啊。”
决明搓着手,先使用光膜将蝉罩在了墙上,然后走进了玻璃房,开始近距离的研究了起来。
对照着蓝皮书,决明一点点的梳理着蝉的外在性状,除了体型以外全部一致。
然后他退出了出来,撤掉光膜,开始挑逗起了那只可怜的家伙。
玻璃房内,在决明不停的干扰下,杯子大小的蝉在里面不停的翻飞,他则在外面记录着飞行、运动等各种数据。
一段时间后,决明觉得差不多了,便想着看一下它进食方面有无变化。
然就在决明转身的时候,又是一声啪嗒,玻璃房中的蝉在空中扑腾了两下,直挺挺的掉在了地上。
决明震惊的回过头,一下子有些愣神。
………………
卧室中,床上的决明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他在亚特兰世界待了半个月了,虽然也有在里面睡觉休息,但挡不住心累。
半个月里,决明一有空闲就闷在三层做实验,由于先前的经验,他选取了同类物种的基因作材料,进行了碱基替换。
但无一例外,大多数都是只活了几分钟,跨种类就别提了,他里面的肉团都快放不下了。
后来他忍无可忍,还尝试了不替换碱基,直接将整段基因片段进行移植,这次连肉团都莫得,只有一团团没有生命气息的‘肉制史莱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决明只好暂时停止了实验,将时间流速调为1:1后,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准备再好好的思考一下,试着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达到目的,或者偷鸡的可能。
是的,他从来没有放弃偷鸡这条路。
再有一个就是,两天后,子轩就要从国外回来看他了,他也打算放松一下,换换脑子。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里决明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思路,这碍于他知识有限,也碍于基因方面在现实世界同样是个大问题。
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他,还就索性放下了这些事,有朋自远方来,先乐一乐再说。
上午的时候,子轩给他打过电话,说傍晚航班就到,再稍晚一些应该就可以到他家了。
所以决明从中午起便开始收拾准备,下午再买买菜,终于是在子轩到之前,赶出了一桌还算过得去饭菜。
大约七点钟左右,子轩提着东西敲开了他的房门,二人相顾无言,一个拥抱足以代替许多话。
“来来来,坐,为了你来,我忙活了一下午,今天就先别喝酒了,咱拿饮料顶一下。”
“行,听你的,毕竟大病初愈,对了,那两盒是我从国外买的营养品,你没事多喝喝,有好处。”子轩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决明看着自己这个小学、初中兼高中同学,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子轩从小就比他学习好,家庭条件也不错,高中后考上了国外的大学,一心扑在学业上,但现在能大老远的回来看他,决明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随后二人便开始借着饭菜聊了起来,尤其是这些年的经历和过往的趣事,即便没有酒,也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叙旧。
然而当二人聊到了子轩的学业时,决明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夹了口菜,似是不在意的问道:
“子轩,你说……动物的基因片段有没有可能移植到人类身上?”
“不可能。”子轩斩钉截铁的说道,但又有些犹豫:“起码现在不可能。”
“是翻译表达的问题么?”
“有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排斥和弄不清楚哪段基因控制哪些表现形状,怎么?你一个学中医的,问这个干啥?”
决明用筷子敲了一下盘子:“哎哎哎,说清楚,我那叫中西医结合,就是随口问问,你说要是弄清楚了基因和性状的关系,解决了排斥问题,能不能做到?”
“……不知道,你要知道在一个真核物种的基因库中,真正含有遗传信息的,也就是可以进行翻译转录的片段,只占了一部分,剩下的一大部分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有可能和调控有关,但这涉及到一些表观遗传学……”
听到这决明忽然皱起了眉头:“不转录dna?”
“对啊,这你不会都忘了吧?病糊涂了?”
“看来还真是有些糊涂了,来喝一杯。”
决明掩饰的笑了一声,举起杯一饮而尽,同时心里暗骂自己没有注意到基因模板上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