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取来!”说过话时,他已走出了房间去。
胡卫东见势,上前一步,凑近到陈子阳的耳旁,低声问道:“怎么样?这个病有把握没?”
世间疑难杂症,哪里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医治得好,何况宋仁通这些年来问遍了各方面的专家,也都拿这病症束手无策,胡卫东如此一问,陈子阳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而房间之中,除了他和胡卫东二人之外,还有宋仁通的母亲在,倘若他说没有把握,宋仁通的母亲心有担忧,又怎会让陈子阳施针。
“大夫,我这病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太在意,看的好看不好,我都不怪你!”
躺在床上的老妇宽慰着陈子阳。
“放心吧!老大娘,你的病一定会好的!”陈子阳握住了老妇的手,给予她希望。
片刻过后,宋仁通把银针取了来,递予了陈子阳,他同时发问:“还用不用帮什么忙?”
陈子阳摇摇头,叮嘱着宋仁通和胡卫东两人,“等会儿我施针时,需要全神贯注,无论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要发出声响来,只管在一旁看就好!”
宋仁通和胡卫东两人听得此话,齐齐的点了点头。
陈子阳没有再去理会这两人,转而替老妇施针起来。
宋仁通瞧着陈子阳的针法娴熟,只一看手法像是练过一样,一直悬起的心也稍沉下了些。
毕竟他和陈子阳两人才相识不足半天,若不是陈子阳说起他精通医术,有把握将自家的母亲医治好,他也不敢让陈子阳为母亲施针,可施针归施针,他心下还是没有把握。
眨眼之间,陈子阳取出了三根银针来,扎在了老妇的额头之上,只见得老妇的额上向外渗冒出细密的汗珠来,呼吸声也愈发的急促。
“这——”宋仁通关心自家母亲,瞧得眼前一幕,不由得心一下绷了起来,只是他刚欲开口,恍然想起陈子阳在施针之前对他和胡卫东二人的嘱咐,又慌不迭的双手捂住嘴,止住了声。
陈子阳丝毫不显慌乱,捏住银针的手丝毫不抖,他又在老妇的太阳穴处扎上两针过后,忽然,老妇的双眼一睁,似是一口气没有倒上来一样,吁吁的喘了起来。
宋仁通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他上前一步,一把拉扯开了陈子阳,而后连忙伸手要去取掉自己母亲额头上的数根银针,可陈子阳一把抓住了他伸出的手,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让你的母亲好起来了?”
“可是——可是这哪里是好的迹象,你分明是在要我妈的命!”宋仁通用力试图挣扎开陈子阳的手,他无法在忍受自己母亲在眼前这副样子。
“只要你母亲这口气倒上来,就好了!”陈子阳仍旧不松宋仁通的手。
“可——可——”宋仁通一时之间进退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退到一边去!”陈子阳厉声呵斥了一句宋仁通,随后为他的母亲取下了额上的银针来。
老妇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如同最初一样。
宋仁通见得自家母亲没有大碍,紧绷着的心随即也松缓了下去。
“老大娘,你活动一下你的胳膊!”陈子阳轻声说道。
老妇按照陈子阳所说的话,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因常年卧床,肌肉退化,一时难以发力,可她还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胳膊以及手腕和手指都可以动了。
“这——我的病好了?”老妇的言语激动,脸上的神色更是难以抑制。
宋仁通立即扑上前去,一把攥住了老妇的手,“妈,你终于好了!”
陈子阳有眼力见的退到一边去,让宋仁通母子二人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喜悦。
“有你的啊!队长!这病你都能治得好!”胡卫东手背拍打了一下陈子阳厚实的胸膛,夸赞道,“什么时候给我看看我这脑子,我总觉得我好像不会和人说话,肯定是脑子的毛病!”
陈子阳斜眼冷目瞥了眼胡卫东,冷言冷语道:“你这个病没得治了——是绝症!唯一的选择就是回娘胎里重造!”
胡卫东咂了咂嘴,眼珠向上一翻,白了陈子阳一眼,也没去反驳。
过了片刻后,宋仁通和自己的母亲感受过了病愈后的激动,才从中缓和出来。
“通儿,这件事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大夫!”老妇的语气仍微微颤抖着,足可看出她心中的情绪仍没有平复。
宋仁通转过身来时,胡卫东和陈子阳两人才察觉他的眼眶已泛起了红,雾气涟涟,他张阖了下嘴,缓缓道:“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
令陈子阳和胡卫东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宋仁通的双膝一弯,竟然跪在了二人的面前。
“要不是你们两个的话,可能我母亲这辈子都要——”
说话之间,宋仁通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积蓄了多年的情绪,犹如存水了若干年的水库,早达到了饱和,在开闸的一刻,尽力的在泄洪释放一般。
陈子阳忙上前一步,双手托住了宋仁通的双手,将他搀扶起来,“没有什么感谢的,我只希望你可以兑现之前的承诺就可以!”
陈子阳虽然无法切身体会宋仁通此时此刻,这般情形之下的心境,但也能理解一二。就好比一个人为了一件事的成功而耗费了全部的心力,但毫无结果,心灰意冷,接近于绝望之时,忽然燃起了希望的火苗,绽开了成功的花朵,大落大起,怎会让人的心仍能如平静的湖泊一样,不泛起丝毫的波澜涟漪?
宋仁通站起了身来,泪珠在他的眼眶中打着转,不过没有从眼眶中滴淌而出,他的话声稍显颤抖的说:“你救了我的母亲,不单是我母亲的恩人,更是我宋仁通的大恩人,你的任何事我都会帮的!”
孝善之人,品性自然不错,陈子阳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他没有任何一丝疑虑去怀疑宋仁通。
时至下午时分,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携带着炙热的温度炙烤着地面,蒸腾起虚无的热浪,虚幻着清河市内的高楼大厦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