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身为一个专业狙击手,他竟然会被狙击点下的居民抓住。
在施耐德的印象里,平民看到狙击手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尖叫,报警,然后将他绑缚起来的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人,他们竟然能迅速摸清自己的位置并且在施耐德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他抓住。
当施耐德醒来的时候,他被绑在一根铁柱子上,动弹不得,在他面前站着陈子阳和韦德,以及将他抓起来的一大堆废城民众。
看到施耐德惊恐的表情,韦德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就在刚才,他失去了一个战友,被施耐德一枪爆头。
施耐德嘴角缓缓渗出鲜血,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韦德他们的处置。
预想到的棍棒拳头并没有到来,施耐德发现自己被紧缚的手脚开始松动,他睁开眼睛,韦德发现正在解开绑在自己手脚上的绳子。
“哥们儿,我知道你是受人雇佣来杀人的。”韦德缓缓说道,“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死去,可是我们不希望人死的不明不白。”
韦德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绳子,看着呆呆的施耐德说:“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雇主是谁,我可以担保,民兵组织会保证你的安全。”
“你怎么保证?”施耐德显然有些不相信韦德,在他看来,自己落入敌人之手,不死已经是万幸了,看起来韦德还想在杀掉自己前再榨出一些有利的价值。
为了一条信息,牺牲多少人命都可以。
看到施耐德还呆坐在原地,韦德摇了摇头,向施耐德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这个浑身狼狈的狙击手看到韦德伸出的手掌,便微微抬起腿来,就在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
韦德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见陈子阳飞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抬手射出子弹,施耐德藏在腰后的另一手瞬间被击中,鲜血直直的流淌下来,施耐德捂着手痛苦的**着,在他身旁有一个小瓶子。
李—鹏志慌忙跑了过去,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玻璃小瓶,这个袖珍的玻璃制品只有拇指一般大小,里头盛放着流着紫色光芒的神秘液体。
“入血香?”李—鹏志小心翼翼的将瓶子放进装满棉纱的盒子里,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接受包扎的施耐德。接着他脸上的犹疑变成了愤怒。
李—鹏志快速走到施耐德面前,还没等医生包扎好伤口,李—鹏志一把拽起施耐德的衣领,大声吼道:“你究竟是谁,这个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关你P事!”施耐德啐了一口吐沫,咧嘴嘲讽道。
“还挺有骨气!”李—鹏志举起拳头,重重的打在了施耐德的脸上,施耐德却毫不还击,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李—鹏志。
看到施耐德并没有什么反应,李—鹏志心里的怒火越来越重,他正要抬起拳头时,右手却被钳制在了半空中。
“够了!”陈子阳抓住李—鹏志的手臂,一把松开了他对施耐德束缚,“小志,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长,他有入血香!”李—鹏志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歇斯底里的喊着中,李—鹏志似乎要哭出来。
陈子阳怔了一下,他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施耐德,接着把李—鹏志从人群里拉了出来,这时,韦德等人打算将施耐德押回总部,只见韦德朝陈子阳挥手,示意他们要走了。
陈子阳摆了摆手,和韦德告别,望着远去的车辆和逐渐散去的人群,整条街道又冷清了下来,蓝凝不解的看着咬紧下唇的李—鹏志,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汉子如此失常过。
在蓝凝的印象中,李—鹏志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做起事来绝不含糊,可以说是非常细心,是能在关键时刻值得依靠的人,他身上所具备的坚韧性格,使他面对任何困难都绝不畏惧。
“你确定那个是入血香吗?”陈子阳认真的凝视着李—鹏志,“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就麻烦大了。”
“如假包换,队长。”李—鹏志的眼圈有些发红,“我这辈子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邪门的药水!”
“好。”陈子阳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李—鹏志的肩膀说:“回去休息吧,我们三天后去审问那个施耐德。”
三人一回到旅馆,李—鹏志就被陈子阳关了禁闭,他被命令不准离开自己的小屋,出于陈子阳的要求,乔山林在门口设置了机关,一旦李—鹏志离开房间,机关会立刻报警。
“队长,你为什么要软禁他啊。”蓝凝有些不解,“还有那个入血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子阳苦笑一声,他用手糊了糊脸,似乎不愿意想提起这件事,但是看在蓝凝认真的表情,陈子阳便深吸一口气说:“你知道狼团一共有几个人吗?”
“五个。”蓝凝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陈子阳点了点头说:“一直都是五个,从始至终都是五个。”
“队长,你的意思是?”蓝凝猜测着,“在我加入狼团之前,有一名前辈离开了狼团?”
“准确的来说,她不是离开了,是去了另一个地方。”陈子阳笑了笑,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有五个人,蓝凝只能认出陈子阳和李—鹏志,其他的两男一女,她怎么也不认识。
中间的那个女孩,蓝凝看了许久,她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甜美的人,她的眼里带着星辰,笑容里藏着世间的美好,美好到让人几乎忘记了她是一名士兵。
“队长,这个女孩是?”蓝凝指着照片上的女孩问道。
“她叫李燕彤。”陈子阳淡淡的说,“在你加入狼团前,她一直是李—鹏志的完美搭档,也是李—鹏志的爱人。”
“她现在怎么样了?”蓝凝有些不安的询问着,事情的真相似乎在朝着她预想中发展,而这事实早已注定。
“她去世了。”陈子阳很平静,“燕彤走了五年了,我们一直都记着她。”陈子阳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捻灭烟头,可是这脚怎么旋转都停不下来,脚面不断的摩擦着地面陈子阳似乎和地板有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