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蔑视法律!”曾青帆‘啪’地一拍桌子,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叶梓瑄和一边的记录员,他们都严肃地看着嚣张的王刚,没注意到他的失态。
“警官,怎么跟你解释呢?闫老六就是个人渣,我要是不采取非常手段,他就不会放过李静,为了救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正义的,当时那么紧张的局势,难道我要报案吗?等你们抓住闫老六,审讯出李静的关押地点,然后依法出警,那时候恐怕李静早就遇害了。”
“你这是质疑人民警察的能力!”曾青帆目光卓然。
王刚冷冷盯着曾青帆,“我不质疑你们的能力,而是质疑你们的效率。我当时要不那么做,你们能抓到闫老六吗?更不要说抓到我了。你要是想用闫老六的伤残来做文章,给我定罪的话,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曾青帆胸膛急剧起伏,他已经气得快不行了,他原本打算在王刚致残闫老六,和现场有其他人非法持有杀伤性武器两件事上大作文章,来给王刚定罪的。可这家伙把一切都推的干干净净,拒不交代,还把致残闫老六说的大义凛然,好像给他定了罪,自己就沦为了犯罪分子的帮凶一样了。
这个王刚绝不简单,起码从表面上看,绝对不是像外形一样,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曾青帆瞬间感觉这家伙有点儿莫测高深,一般人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再冤枉,再有道理,都吓得腿肚子哆嗦。可这个王刚,满不在乎不说,还开口闭口就是你他妈的,这是一个罪犯面对*的人民警察应有的态度吗?
照这样问下去,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弄不好还会被无辜的气死,曾青帆挥手命人把王刚带了下去。
“曾科,就这样啦?”叶梓瑄感觉审讯中的很多手段还没用上,没有对王刚展开强大的心理攻势,就这么草草收场,有点虎头蛇尾。
曾青帆道:“咱们还得搜集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低头认罪的。先从李静身上找突破口,她一定认识王刚的同伙,找到他的同伙,他非法持有武器的罪名才能成立……”
他感觉这次审讯有点草率,准备工作远远没做好,也许是他太急于给王刚定罪,让燕妮死心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有点失去了往日的理性。
……
王刚大摇大摆的又被送了回来,同室的罪犯们全都被震撼了。这个敢跟警察装逼的货,居然能毫发无伤的回来,这可太反常了。
董建国彻底的没脾气了,连出去之后再报复王刚的念头都打消了。直觉告诉他,王刚是他不能招惹的那一类人,报复他,只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
王刚在床上一坐,马长远恰到好处的把预留的饭菜端上,“兄弟,饿了吧,将就吃点儿吧。”
牢饭简单粗硬,棒子面窝头加一点没油水的青菜,还有几条咸菜。王刚对食物向来不怎么计较,接过来道:“谢谢,看你的样子,像个斯文人,犯什么事儿了?”
马长远道:“我是盘县中学的教师,涉嫌猥亵女学生,刚进来两天。”
王刚好悬没被一口窝头噎死,“卧槽,这种事儿你也干?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呢!你丫太禽兽了,你网上下个片,撸一把多实惠?即安全也没副作用,你个倒霉玩意儿,这不上赶着找死的节奏吗,瞧你那样儿,给揍得不轻啊,都肿的跟猪头一样了……”
马长远嗫喏分辨,“我,我是被冤枉的……”
“什么?这事儿还有冤假错案?你他么别逗了,想寻我开心是不是……”王刚啃了口窝头。
马长远指天发誓,“我要是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王刚愕然道:“还他么真有冤屈啊?你说说看。”
马长远道:“我是盘县一中的教导处主任,学校里每年招生,都有一部分走后门的考生,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向都严词拒绝的。今年,市教委的李主任,亲自保送一名学生进校,我死活不同意,把他给得罪了……”
“是不是叫李向泉的那个?”
马长远点了点头,有点儿不安,“您认识他?”
“认识,差点儿就抽他。”王刚想起了那个纠缠李静的胖子,后悔当时没揍他一顿。
“你接着说。”
马长远放了心,清了清喉咙,“我想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也没当一会事儿,大前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有个女学生敲门进来,问我新生入学的事儿,凑到了我跟前,突然把裙子给褪下来了,大声喊‘非礼啊!’紧接着外面就涌进来一群人,举着手机拍照,我看着慌乱的场面,一下子就懵了……”
“卧槽,这是赤果果的陷害啊!”王刚瞬间就明白了。
“接着,警察就来了,我被带进来,到了这里都两天了,家里一点消息也没有,没人来问过我,估计是听说我做了那么禽兽的事儿,都在生我的气呢……”马长远说到这里,眼里蒙上了泪花。
他人到中年,混到教导主任这个位置不容易,正春风得意的时候,一下子跌落到人生的谷底,心理的落差太大了。
王刚摇了摇头,“你这事儿对我说也没用啊,还得走正常法律渠道解决好。”
马长远道:“兄弟,看你的样子,您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只要您帮我平反昭雪,让我老马给你结草衔环都行啊……”
“卧槽,老马,我也是吃牢饭的,哪有能力管你的事儿啊?”
马长远噗通给王刚跪下了,老泪纵横,“兄弟,您不是普通人,我老马会一点相术,看得出来啊。我命里今年该当有一劫,我自己推算过,这一劫有贵人相助,您就是我命里的贵人啊……”
“我靠,老马,你奉承人真有一套,可以路边摆卦摊儿忽悠人啦!不过,我自身都难保呢,你肯定看错了……”王刚把窝头一扔,在床上躺倒,大声道:“都他么睡觉,谁再说话老子照旧揍他!”
董建国等人一听,连忙爬上床,一个个都躺下了。
马长远也不敢再说,蹭到墙角蹲下,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