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燕妮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可能不回去了,王刚腰上有伤,怕家人担心。
在段赤练母豹一样妖娆的身上纵情发泄之后,王刚感觉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撕下伪装,在世人眼里就是另类。
欢愉带给他的不是疲惫,而是补充功力的一种方法,他平静的睡着了,刚经过一场生死较量,总算放松下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段赤练和蔡晓晴给他带了一个人来,拎到了他的跟前。
这人二十三四岁,双目炯炯有神,机警干练,双腿上血肉模糊,显是中枪,双臂软垂,肩胛处脱臼,右手食指节有一圈厚厚的老茧,一定是个玩枪的好手,那是长期练枪法留下的印迹。
“他是谁?”
“和那个瘦子联手杀你的狙击手。”段赤练悠然道。
为了抓这个人,她和蔡晓晴废了不少功夫。找到那个被车撞成半死的瘦高个不难,在医院很快就查到了,可这个狙击手十分狡猾,竟然不陪在半死的同伴身边。段赤练只好以身为诱饵,进瘦高个罗勇的病房引他出现,隐藏的蔡晓晴当即开枪废了他的双腿,被段赤练轻而易举的就抓了回来。
王刚抬手取下堵在他嘴上的白布,这是医院病床上顺手塞进去的。
“叫什么名字?”
那人嘿嘿冷笑,“你知道规矩,不该这么问,动手吧,不用废话。”
“巴中石为什么非要杀我?楚老知道吗?”王刚继续追问。
那人一声不吭,冷笑连连,双腿依旧在出血,身下已经殷红一片。
王刚脸凑到他近前,“是不是等老子大刑伺候你他么才开口?”
那人伸嘴就要吐王刚一口,被王刚伸手一把捏住两腮,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大腿上,扑哧趴在地上!
王刚一迈步跨在他身上,一屁股把他坐在下面,抄起他一条腿,手指一下戳进他小腿上的伤口里,屈指一勾,接着起身拖着走了两步。
血肉模糊的伤口本来就疼痛难忍,王刚用一根手指插进去,又勾着拖动他的身子,带动一百六十多斤,犹如将一条肉从小腿上生生扯下来一样,剧痛钻心。
郭晓虎身子打摆子一样的颤动,连挣扎的力气都耗尽了。
落在王刚手里,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基地出来的特工,知道用什么办法令这种人开口,他们的酷刑不是别人能想像出来的,简直把人当畜生一样的虐待。
……
一个小时过后,王刚洗净双手,点了根烟,给基地的巴中石打了个电话,“巴老,我是王刚,郭晓虎和罗勇在我手上,你有什么话要说。”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巴中石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之情。
“你派这么多人来送死,楚老头知道吗?”
“我现在是基地负责人,小事用不着请示先生。”巴中石冷冷道。
“小事?你他么杀老子说是一件小事?你他么的王八蛋,再说一句试试!”
“王刚,别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告诉你,这都是你违反基地纪律的后果,有胆子做就得承担严重后果!”巴中石义正言辞。
“好!老子承担好了,不过,拜托你别派人来送死了,楚老头创下的基业不容易,不能毁在我手里,不然老子会觉得对不起他。另外,巴中石,老子郑重警告你,基地的特工不是你的狗腿子,他们是为国出力的精英!你要是对我个人有看法,有种亲自来会会老子,别他么拿浪费国家资源不当回事儿!草!”
王刚把手机怒气冲冲地摔在了地上!
蔡晓晴看着离奇愤怒的王刚,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脊背上,只觉他心跳的咚咚地响。
几天后,坐在轮椅上的郭晓虎陪着躺在担架上的罗勇,近两米多的担架是伸缩到极限了。他们要乘飞机赶回基地,王刚护送他们去了机场,只觉闷闷的有点难受。在他们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志俊车停在机场后的荒地上,王刚下车,倚在车门上点燃香烟,悠然的喷出一股浓雾,仰头看着蓝天上冉冉上升飞起的客机,呼啸声震耳欲聋,渐渐远去。
他身后的荒草之中,突然站起一个诡异的人影,这人独腿站立,双臂残缺,右手是一只黝黑的铁钩,头发长而散乱,满脸污垢,身上破衣烂衫,如行乞的乞丐一样,神情阴毒地看着王刚的背影咬牙切齿。
王刚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上车缓缓离去,闫老六的目光像喷火一样,看着他走远,然后单拐架在残躯腋下,一瘸一点地从荒草中出来,走下一道慢坡,下面有一个临时搭建的草棚,他就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昔日声威显赫的谭家,声名已经杳如黄鹤,谭家的这位当家人,已经沦为了乞丐。
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缓缓沿着荒地上的土路而来,车子铮亮,闪着耀眼的光,驶到草棚的不远处慢慢停住,车门一开,两个黑衣汉子下车,把车后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少年。
这少年十四五岁,衣着整洁,脸上虽然还有一股稚气,但紧抿的薄唇,冷静的目光,露出一种罕见的冷酷,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闫老六矗立在草棚前,漠然的看着那少年。
少年忽然大声道:“闫老六,还认得我张雨吗?”
闫老六点了点头,“张雨,你总算还记得我一个残废,混的不错啊,是不是来报答我的?”
张雨笑了,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这笑容一绽放,他才忽然又变回一个纯真的少年,“是的,我是来报答你的,没有你,我和我妈还在乡下让人戳着脊梁骨,让人骂我是狗杂种,没有你,我和我妈也许早就饿死了也没人理会,没有你,我也许没有今天,闫老六,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
“帮我杀了王刚,我不劳你动手,自己死在你面前!”闫老六斩钉截铁的道。
张雨点点头,“动手吧。”
闫老六抬起右手臂的铁钩,惨然一笑,黑亮的铁钩一下搂进脖子上的大动脉,一股殷红的鲜血飙射,像喷泉一样,他屹立的瘦小身躯,像一段枯木一样,缓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