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夜里,你有没做噩梦么?有没梦到一个小男孩哭着扯着你的衣角问你,奶奶,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的孙子啊,不是孙女儿。”
她的身子缩了缩,颤抖的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声音调的越来越大。
我一把夺过遥控器,直接把电视机给关掉了,屋里立刻变得安静下来,我冷笑着看着她,她的脸色开始发白,身子也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声问我。
“现在你儿子不在家,你觉得我对你干些什么好呢?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你来点安定药?”
我等了整整一个月才等到能够与她单独在家的日子,不好好吓她一番,她怕是要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了。
那么残忍的杀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居然这么快就过上了心安理得的生活,我却还要在午夜梦回时默默的为那孩子流泪。
我对不起我的孩子,身为他的母亲,居然让他枉死在自己奶奶的手里,我是天底下最没用的母亲。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志清不在家我就怕了你了。”我伸手就要去拿茶几上电话。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恨不得把指甲掐进她的肉里,狠狠的瞪着她,瞪的我眼睛都生疼生疼。
“你以为我会让你现在就打这个电话么?”我笑得有点阴冷,“徐老太婆,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是肉长的还是石头做的。”
她使劲的想把手抽回去,奈何我比她年轻,又是恨她入骨,就她那点力气,再怎么挣扎都被我抓的死死的。
挣脱不开,她只能放弃,咬牙切齿的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天你都是装的是不是,你以为是我对你和孩子做了什么。”
我抓的有点累了,不禁松了松,但还是没有放开她,因为一旦我放开了,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现在我是疯子,她何尝又不是?既然大家都是疯子,就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猜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她过于激动,或者挣扎过猛,我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弄死了,然后碎尸万段也不一定。
“是,我是装的,但你不也是一样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因为我不但抢走你的儿子,还霸占着他,你对我羡慕嫉妒恨的要命!”
她慢慢居然也冷静了下来,“我是喜欢我儿子,喜欢都要要命,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这么多年,不让我见他,我恨不得把你赶出家门。”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见他了?你说话就不能摸着良心么?一定要这么信口雌黄?做人也该有底线吧?”
“不是你拦着,我儿子那么孝顺,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在翔安,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一个月也来看不了我几次。”
哪个男人没跟母亲住在一起之后还隔三差五的就去看望的,不要上班了么?就算是离得近,有周末,但人也不是机器,也该趁着周末好好休息吧?
我们的车才买不久而已,以前去看她光坐公交车来回就要几个小时了,是谢志清不愿意去,我何曾看着他了?
就算是后来有了车,我也没有让他不要回去看他妈啊,一直都是他自己说没有必要动不动就回家的。
他还跟我解释说,有那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也许一年才能回一次家呢,他这已经算是回家的很勤快了。
这些事,不是我没有跟徐老太婆说,她就可以当成没发生的,可是我现在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她不见得会相信我。
“老太婆,是你杀了我儿子,对吧?”我撇开她那个毫无意义的话题,磨了磨牙说道,“你在神婆子那里得知我怀了女儿,所以就给我在汤里下了安定药,慢慢的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刚刚才恢复血色的脸上就瞬间变成了死灰色,睁大眼睛看着我,震惊中夹着恐惧,每一个表情都将她的内心出卖。
“你……你……”她连着说了两个你字,却始终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她想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还是你胡说八道?还是别的?
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问她,只是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那死鱼眼越瞪越大,就像是两个铜铃。
“神婆子看错了,你不甘心,就上去找她理论,却根本不是为了给我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而是要她把钱还给你,你这样做还是人么?”
这件事,不是堂姐从神婆子那边打听到的,而是我花钱从算命先生那里买来的消息,连堂姐都没有告诉。
堂姐性子太急,我真怕她知道这么多真相之后会忍不住背着我去找这老太婆拼命,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我不担心老太婆最后是死还是活,亦或是半死不活,我只是心疼堂姐,为了我这样做太划不来了。
人生在世,当忍则忍,正如古人所言,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虽然没有什么大谋,但小计还是有的。
说实在的,若徐老太婆去找神婆子是为了我的孩子,那我还不会这么怨恨她,认为她还有点人性,可她只是为了那点钱,我就咽不下这口恶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藏好的药丸虽然已经丢掉了,但不等于你曾经做过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后来我有趁着她出去买菜的时候再去客房里搜查,那药连着瓶子都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被她给处理掉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上次拍过照,也拿了药丸,而且我明知告不了她,还有没有证物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嘴唇已经发青,连眼神都开始涣散开来,估计是被我吓的不轻,我也怕这么容易就把她给吓死了,这才放开了她。
冷哼一声,我看了她一眼就大步流星的往卧室走去,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回头再次看着她。
“要打电话的话现在就可以打了,不过想说什么可就得自己掂量着点了,可不要被你儿子给当成神经病了,我对你怎样他不是不知道。”
这些天我那么卖力的在谢志清面前演戏,不但帮忙做家事,还每天都对她笑脸相迎,亲热的喊她妈,他可是看的比谁都清楚。
晚上在卧室他也没少为这事儿夸奖我,说是是个当代好贤妻,能娶到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冷笑到几乎胃抽筋,现在耳厮鬓磨的说我是贤妻,等他知道真相之后,怕是要骂我毒妇了吧?
徐老太婆已经抓住手机了,听到我的话,她直接就愣住了,然后飞快的站起来去了她屋里,关门的时候声音特别响。
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刚刚还被吓得面无血色,嘴唇发青,我以为她肯定腿都软了,现在居然还能跑的这么快。
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一句话: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她拿着手机进了房间,我便从卧室出来了,直接走到她房门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笨蛋,她果然上我的当了,中了我的激将法,真的在里面给谢志清打电话,还是一边哭着一边说。
她说我趁着他不在就欺负她,说我其实一直都是假装跟她好,还说我打了她,就像个疯子一样,好可怕啊。
我听的只想笑,她这样说出来是容易,可是要解释呢?谢志清问她一句为什么,她该怎么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