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守兵的声音无任何变化,好像打过来与他无关似的。
"那你还这般镇定?"这样生死攸关的事,连那些个大人们都神色凝重,而他却还像个旁观者一般。
"我素来愚钝,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急也是无用,还是听晋大人的安排。"
这样坦诚的人,安儿倒生了几分好感,"也对!如今这里的守兵也不过一千,若是打过来,怕是撑不了三日了。"
"小姐怕吗?"
"怎得不怕?但就是因为怕,所以才能想出办法来自救。"安儿笑着道。
"小姐真的有法子?"
与他言语了半日,他的语调都是稳稳的,如今这话却明显提高了些声音,带着他的惊讶一起道了出来。
"还是先让大人们想办法罢了!"安儿嘴角上扬,再道:"你在此等着我。"
守兵自然不知她葫芦里装的是何物,但也只能答应。
***
"小姐,你怎么穿成这般模样了?"看着一身男装的安儿,守兵很是难懂。
安儿笑道:"如今叛军要打过来了,该到城中好好看看了。"
到城中看时各个城门都在加防,又到城外察看了地势,便回来了。
安儿出去不过两个时辰,回来时见得方才那些守兵已乱作了一团,只有护着安儿来的那一百五十个人还勉强镇定。
"小祖宗,你不知外头危险的很吗?怎敢出去?"晋校尉派人寻了她许久,这里太不安全了,准备派人送她离开。
"晋校尉何时变得这样毛躁了?"安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眼里看着的却是案上的战略布图。
晋校尉叹了口气,道:"如今叛军对泉水郡城是志在必得,方才那些官员们怕死得紧,已经跑了,这还不算,还带走了兵。"
"晋大人,那些人本就不是泉水郡城的官,方才也不过是给威将军脸面才在这里谈了许久,既然没有好办法,他们自然是要逃的。"说话的是粗眉大眼,身长八尺的泉水郡尉。
安儿抬眼看他,似乎方才没在这里见过这人。
"这位公子是?"泉水郡尉猜着她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
刚才还可说她是军中士兵的家眷,如今她这身贵公子的打扮,倒也不知如何介绍她了。
安儿躬身道:"在下不过与威将军有些交情,前方战事吃紧,威将军派晋校尉送在下来此处躲躲,谁知这里也不大太平。"
泉水郡尉倒是不好意思了,"本来泉水郡城并不是要塞,自古兵家便不争,不知为何这次却成了叛军的目标?"
"郡尉大人还是去看看布防如何了。"晋校尉说道。
待郡尉走后,晋校尉便吩咐人给安儿收拾东西,连夜把她送走。
虽然安儿并不想走,但这里的情况她也是了解的。
安儿正想着,却听得外边嘈杂的很,安儿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么快就打来了,看来卫王真的很想要得到泉水郡城。
"小姐,你跟着他们走!"晋校尉得到消息后,便决定留下来助泉水校尉守城。
"走不掉了,如今闹得这样,怕是泉水郡城早已有了细作。"如今这般,怕是已经里应外合了。
晋校尉没有想到细作上来,如今听她一说便也觉得是如此。
"那如今该如何?"此话一出,晋校尉就悔了,眼前一个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哪里懂什么战争,她最多就懂的些医理罢了。
安儿刚要张嘴,泉水郡尉带着人便过来了。
"明日一早,城门便守不住了,校尉大人还是快些护送公子离开。"郡尉提着剑,样子很是急切。
郡尉话刚说完,一支冷箭便梭梭飞来,幸亏他躲了过去。安儿右手一挥,一枚银针挥出,不远处的房顶上便掉下一个人,应该就是方才偷袭之人。
"晋校尉快些去守城,如今只能与城共存亡罢了。"安儿说道。
"可……"晋校尉有些为难,杀敌他自然是想的,只是她可要怎办。
安儿冷冷看着他,道:"若是威将军在,定不会像你一般犹豫!"
"好,走!"晋校尉本不是怕死之人,如今听她这样说,更是激起了他的战意。
"晋校尉!"安儿喊住了他,拿出一方丝帛,塞给了他,道:"这个是城防布图,校尉务必拿好。"
他以为是威将军神机妙算,早早就给了她泉水郡城的防布图,便收下了,这个是方才安儿画的。
而后,他自然是顾不得安儿了,只是叫安儿去屏城找魏都尉。安儿带着三个人随着逃难的人往城北去了。好不容易才出了城,倒来了十几个人拦住了安儿的去路。
"这位公子,我家主上请你去一趟府上。"带头的一个白发男子道,他虽白发苍苍,但面容却只有三十岁左右。
"你们家主上是谁?"安儿打量着他们,自己可从来没与过什么主上相交过,何况她现在只一心想着要逃命。
"德明郡齐木!"
安儿轻蔑一笑,"哪里是那个村野小子,分明就是南夷世子库木山。"眼睛狠狠瞪着他们,道:"南夷者,杀之!"话刚说完,安儿提着剑就冲了上去,她带着的那三个人也没想着她竟然敢提着剑冲上去与人厮杀的,此刻也随着她的步伐冲了上去。
安儿也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冲动,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那些南夷人也没有想到她竟会发了疯似的杀来,只不过主上吩咐不准伤她,此刻也近不了她的身,也有了不少伤员,只好走了。
而安儿带着的那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重伤,一个轻伤,安儿倒是没事。给那个重伤的包扎完之后,由着那个轻伤的扶着了。
走了四五天,来到一个小城,这城也是萧条的紧,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安儿也是难受的很,在昨日还吐了些血。
寻了间客栈,给重伤的换了药,给轻伤的喂了药,安儿便睡去了,屋里燃着凝气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