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瑾带回来的药材才是关键。由于任复中毒太深,所以安儿抓好药量,让人找来了五个大缸,然后全都封好口,再连着中空的竹子,将水汽送入密不透风的帐内,再由安儿在一旁施针。
如此进行了十二个时辰才算完成,看时,任复的榻边有些黑血,是他吐出来的,如今他的脸色已好了许多,很快就会醒了。
安儿的脸也被这热气蒸得通红,能瞧着她的倦色,乐然劝她休息一下,她坚持要等他醒过来,这样才会安心。
半夜,任复就醒了,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最爱的月瑾。
"小七,你终于醒了!"月瑾说时,眼泪早已夺框而出了。
"我没事了,你别哭了。"他伸手想提她擦拭眼泪,但无奈实在是没力气。
"是你替我解毒的吗?"还是自己大意了,才会中毒。
"是安丫头替你解的毒。"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任复微微一笑,道:"她来了?她没事便好。"
之前传来消息说她在建州遭人追杀,坠入河中,派人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她,如今派出去的人仍在寻找她,真是没想到这丫头很是命大,如今还来替自己解了毒,看来自己的命也很大,任复心里想着。
乐然向来浅睡,听见说话声便醒了,看见月瑾和任复情意绵绵,不由看向趴在案边熟睡的安儿,她恐怕还在挂心任复,连眉头都还微皱着,还是把她叫醒了。
"舅舅,你觉得如何了?"看见他醒来,自然是高兴的。
"无事了,就是觉得没力气。"任复看着她,觉得她消瘦了不少。
"舅舅不必太担心,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可恢复了。"
因为他刚醒,精神也不大好,所以也没和他说太多话,便让他好好歇息了。
安儿走出帐外,满天的星辰映入眼帘,她的心下欢喜。
温匡营帐内。
"将军,本来威将军是没有生机了,可却想不得来了这么个丫头,竟解了毒。"说话的正是樊大夫。
温匡轻蔑一笑,"救得活又如何,他不会查得出是我们干的。"
反正总有一日自己会弄死他的,若真是这般容易就死了,也真无趣。
樊大夫亦是很喜欢他做事干净的性子,"那那丫头是什么来头?"
温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缓缓道:"那丫头甚是有趣。"
樊大夫给他看出了一身冷汗,传言中温匡身边的女子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他非常喜欢虐打女人,他娶过三个妻子,但没有一个可以活过一年的,所以给他看上,绝对没有好下场。虽然他的眼神有些可怕,但一想到割自己耳朵的死丫头有可能会落到这个虐女狂魔的手中,心里也是很高兴。
安儿放下了心头大石,竟一觉睡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她以为只是第二天罢了。
虽然觉得自己很饿,但还是去看了任复。掀开帐帘,看见月瑾在给任复喂粥,便识趣退了出去。
"洛姑娘!"
安儿独自走了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吃的,忽然听得有人喊"洛姑娘",便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轻便军甲的人往自己走来,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仔细回想,这人不是那日来问自己的那个温将军吗?除下了重装军甲,少了几分厚重,多了几分清儒。
"温将军有何事?"
温匡笑道:"之前确实是在下眼拙,洛姑娘年纪不过十七,医术竟如此高明,家中定是医学世家吧?"
安儿莞尔,并不回答他。
之前安儿也不大在意,不过如今想起他姓温,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作为,怕也是帝后的外家亲戚,想到这个,她就不大想理他。
但肚子饿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场面顿时变得尴尬了。
温匡清咳咳了两声,方道:"想来洛姑娘还没吃早膳,若洛姑娘不嫌弃,我帐中备着些膳食。"
安儿想来,还是不要去的好,一来自己间接得罪过他,二来在这军中不知哪个是好人,所以便拱手道:"多谢温将军,不过将军夫人也给我准备了早膳,如此便只好拒接温将军美意了。"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相强。"语气中含着几分失落。
"小安!"乐然匆匆赶到,站到安儿的前面,很自然地把她和温匡隔开。
安儿忽略乐然带着几分担忧的语气,笑问:"可是来寻我去用早膳的?"
乐然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见你不在帐内,便寻来了。"
"温将军,告辞了。"
走远了,方才听得乐然说道:"你睡了三天,怎得一醒来便与那温匡在一处了。"话语中满满是酸味。
安儿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能睡,只好讪讪笑道:"醒来便觉饥饿,出来寻吃的遇见,我有何法子。"
听她这样说,便拉着她回了帐内,原本空空如也的案上已放了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
"你就给我吃这些?"本来想着还能吃个烤鸡的。
"将军夫人说了,你刚醒来还不能吃油腻之物。"乐然一脸鄙视地看着她,还敢说自己是大夫,是药子门下。
安儿本不是挑食之人,只是好吃之人。
烤鸡!我要吃烤鸡!这是安儿的心声。
“你自己不动手,是不是要本公子喂你?”便将粥舀到她的嘴边,语气很温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油腔滑调。
安儿还在想着脆皮可口的烤鸡,哪里想到乐然已将粥舀到 跟前了。
他不是最喜欢捉弄自己的吗?
怎么现在对自己越来越好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安儿忙接了过去,自己吃了。
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