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恒始终弄不明白,为何那人对楚玉蕤这么重视,不断向自己强调楚玉蕤的重要性,但此事他并未告诉祁之盈,许是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冲突,祁之盈在夏阳被宠的无法无天了,自然咽不下那口气。
祁之恒听到神秘之人的话,并没有生气,反倒放低了自己的身段,轻声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当怎么做?”
神秘之人的眼神飘忽,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皱眉问道:“夏阳公主可是对华襄仲蕖王有意?”
祁之恒本以为他要和自己讨论正事,却不想他这样问了一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十几年前仲蕖王来过夏阳,先帝把他当做贵客招待,待如亲子,甚至有传言说华和肃是先帝私生之子。几年前,之盈及笄那年看见了他,便心生爱慕,哪想那华和肃像是根木头一般,丝毫不为所动,若是当初之盈能嫁与仲蕖王,本宫现在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破事。”
神秘之人冷笑一声,“仲蕖王此人野心勃勃,太子当真以为,如若华和肃当年能同你站在同一阵营,就不会有今日的摄政王了么?”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嘲讽道:“你安知他多年之后不会起兵夏阳,像斩断太后羽翼那般斩断太子的左右手?”
祁之恒握了握拳头,听他这么一分析,心中更是慌了起来,现在祁之盈身上还背着蓄谋杀人的罪名,华和肃又同祁之乾联合了起来,不管怎么看,他现在好像都是四面楚歌。
祁之恒面色凝重地问道:“到底应当怎么做?”
神秘之人看着案几上还未解开的棋局,勾唇一笑,“既然解不开这棋局,就毁了吧。”
“太后娘娘现在虽久居深宫,比不得从前随太祖征战时的英武,可在朝中还有一席之地,她老人家对太子和夏阳公主也是极其疼爱的。如若她知道摄政王想要惩办公主的话……”神秘之人抬头,看着祁之恒,嘴里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想来祁之恒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神秘之人看他想的差不多了,起身,负手于身后,“至于汉黎那边,也暂时不用太过担心。时素娴身旁有个侍卫叫清澜的,虽然那日在殿上放下狂言,可他现下连照顾时素娴都来不及,怎么还有时间去汉黎报信?再者,公主失节一事,事关重大,如果走漏了半点风声,不单单是时素娴一人颜面扫地,汉黎皇室也会面上无光。”
祁之恒听到神秘之人的话,面上一惊,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满脸诧异道:“你说什么?汉黎公主还活着?失节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时素娴还活着,祁之盈也是。如果不是那凤凰蛊,时素娴恐怕当真要那样冤死了。
神秘之人的表情忽地变得狰狞起来,若不是现在还用的上祁之盈,他也想将她碎尸万段,脑子笨也便罢了,竟然把坏脑筋动在了他的阿蕊身上,他无法想象,如果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了楚玉蕤身上,他又会遭受到一次怎样的打击。
他永远都忘不了,几百年前,她临走时无助的样子,全都怪自己,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他要让从前伤害过她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也要亲眼看着这个表面上的太平盛世,为她征战,为她兵戈四起。
“汉黎公主被人推下井之前在自己身上种了凤凰蛊,以此获得重生。还有,你那个好妹妹,竟然想要把如此恶毒的手段用在阿……楚玉蕤身上。”
毁掉一个女子最残忍的方法,就是让她失去清白,教那些流言蜚语一点一点传进她的耳朵,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们的口水永远比高级的武器还要杀人于无形。
神秘之人看着祁之恒渐渐变白的脸色,继续道:“不过也不必这般担心,此事发生在华襄国的皇宫之中,皇宫之内,守护森严,怎么可能让几个歹徒那般轻易地便溜进去了,你说,这同云家那个云将军是不是有点关联?”
祁之恒听到这番话,在脑中想了想,可他怎么想脑筋都转不过来弯,云家世代忠良,云璟更是像秋察司那般忠于华襄帝,怎么可能就这么糊涂地将歹徒放进了宫里?想来想去,那些作案之人只有可能是本来就在宫中的。
神秘之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笑道:“没有关联,也要把他说的有些关联。再者,华襄国肯定也怕这件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被抖落出去,如果我们能够先下手为强,把责任全都推到华襄国那里,汉黎皇帝起兵,天下大乱,两国相争,必有一伤,而夏阳太子,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祁之恒心里头仍旧有些将信将疑,“汉黎在华襄南部,如若起兵,必然冲着定州去,在定州镇守的定王,虽然身为华襄国前太子之子,心里头一直与华襄帝不对盘,可在他心里,江山始终是华氏的江山,他定然不会容许这件事情发生的,加上定州易守难攻,恐怕这渔翁之利恐怕我们收的不容易吧?”
神秘之人笑笑,不言一语,心中却早有打算。临走前,他拍了拍祁之恒的肩膀,“我这里还有一物,一旦汉黎国起兵,华襄国的军队定然会溃不成军,到时候,你再看看,这渔翁之利到底好不好收。”
半缘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挑眉道:“所以说,公主殿下,你现在还能多活一时。”
祁之盈起身,有些不可置信,“你说是太后娘娘出面救了本宫?”
半缘点点头,手中把玩着桌上的玉如意,看向祁之盈慢慢弯起的嘴角,话锋一转道:“不过,公主殿下现在也别急着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太后娘娘救得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一旦楚玉蕤那边和华和肃联手除去平王,你这个公主,也必然活不了多久。”
祁之盈被他一席话乱了心神,忙问道:“你想让本宫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