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胜心领神会,笑意甚甜,连声说道:“这个我理会得,真有那么一个机会的话,一定不会辜负了董镇长的期望。”
董传孝哈哈一笑,道:“我说老张呀,你这人很是机灵的嘛。”
张德胜点头哈腰地说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呀。”
数人见他如此,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董传孝等在塔宝村呆了两天,张德胜可是费尽了心机,不住地讨好镇上下来的领导,好话说尽,溜须拍马,丑态百出,不仅老张头看不起他,连苏自坚也极是看不惯这种官场上的权势,暗暗摇头:这要是叫我也上了镇上工作,作人也作成这个样子,只怕真的受不了,非得连夜逃命不可。
董传孝等人走后,张德胜一算了下来,花费竟达上千块钱之多,须知八十年代初,一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五十块,奖金也没有,这一千块可真是真能吃穷一个小山村呀,不过张德胜一点都不在意,心中暗道:这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镇上领导下来视察工作,你不意思意思一下,有谁理你呀,只怕到得镇上没个人给你好脸色看,根本就没你说话的地方,所以他算是痛下狠功,非得让董镇长看出他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胸怀大志的人,这样你才机会多多,别人也会另眼相看,官场上的事儿他可谓是看得多想得明,这才会有出息。反正又不是要他出钱来花,这是村里的钱,所以花起来不用痛心,不花白不花了。
数日之后,苏自坚正在仓库的住舍里睡大觉,作着美梦在抱着伊秀兰乐得大笑,却被某人大拍了他一下,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一看是老张头质疑地看着他,问道:“这兰兰是谁呀,干嘛叫得这么亲热?”
兰兰是伊秀兰的小名,这小名是苏自坚与她在床上才叫的,没想到居然会在梦中梦见了她,不仅嚷了出来还让老张头听去了,不觉脸上一热,道:“作梦而以,作梦而以。”
接着问道:“县里要来运粮了吗?”
“不是,是镇上来了电话,叫你上镇政府去一趟。”
“谁叫呀,有啥事?”
“这我怎知道了,来电话的人也没讲清楚,只吩咐我照着这么对你讲就可以了。”
“哦!我啥时上去的呢?”
“最好是今天,最迟不能到明天。”
“好的,知道了,一会我就去等车。”心想有段日子不见王荑荑了,不知她现在情况怎样?她怀了孩子肚子是不是大了起来,得随便去看个究竟!
老张头走后,苏自坚洗过了脸,煮了饭吃过早餐,拿了件换洗的衣服,就到路边去等车,这一去也不知会呆上几天,拿上衣服也好作个准备,就算是今天就赶了回来,也只是提提在手中而以,以防不备之需。
他兴高采烈地来到东营镇,打算先到王荑荑的店里与她会面,在那歇息然后再去镇政府,那知到了王荑荑店里,却见大门紧闭,也不见到人的影子,问了街旁也搞不清楚,心中暗暗猜测她可能躲着去生孩子了,无奈只得到镇政府来。
他也不知找谁好,想了想就向人打听陈冰副镇长,在三楼找到了她的办公室,一看门牌上写着陈冰副镇长几个字,暗道:好气派呀,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轻敲了两下门,只听得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请进!”
苏自坚推门而入,里面办公桌前正坐着一人,正是陈冰,她正埋头写着文档,整理一会资料,连头也没有抬起,只道进来的是镇里的同事,也没当作一回事。
“陈副镇长。”苏自坚上到前来,轻轻地唤了一声。
陈冰听了他的声音,把头抬了起来,一见是他脸上登即一喜,道:“啊!小苏你来了。”
苏自坚嗯了一声,问道:“我们主任也没讲清楚,不知是谁把我叫了来,只是说镇政府里传达的话让我过来,所以就过来了。”
“呵呵!这是我的意思呀。”陈冰笑着说道,站起示意他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也走了过来落座。
苏自坚不解地问道:“陈镇长把我叫来有啥事吗?”猜测不会是有谁病了想叫我看看的吧?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兴趣到镇上来工作的呢?”陈冰含笑地问道。
“镇里!”看着她极是疑虑,道:“你的意思是说在这里?”
“是的!”
苏自坚皱着眉头迟疑地说道:“这个……”面有难色,道:“这里有适合我干的工作吗?”
“呵呵!这里只有适不适的人,没有适不适合的工作,只要你愿意,先从基层作起,我会慢慢地把你培养起来,假于时日,一定会有你一片作为之地的。”苏自坚作了好事不留名,不求图报,似这种人实在不太多,如果把这样的人加于培养,到镇上来工作,今后必会替民分忧,当个好官。
“我是怕自己能力有限,辜负了陈镇长的一片好意,到时事办不成,反让你没了面子见人。”苏自坚据实而道,自小就没什么的雄心大志,顶多也就有份好的工作,挣上几个钱过上好日子,从末想过要当官呀什么的,这片理想需得有这份心才行,没了这份心是干不好的,对于这点他是心知腹明,不敢轻易就答应了下来,深恐丢脸出丑,那时就不只是生活作风的问题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早有安排,一定让你在官场上顺风顺水的。”陈冰十足把握地说道,自信看人的目光还是有的,苏自坚那自然之态救人而不图报之心十分难得,这种人不提拨进入官场加于培养,实是一大损失。
“就是我肯了,原单位末必就肯放人。”苏自坚还在作最后的抵抗,你这镇上总不能与县级以上的作对吧。
“哈哈!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对于这点放心好了,我打点好了之后就会通知你的。”接着又道:“你回去准备一下等我通知。”
起身送苏自坚到门口,道:“记住,这次你得痛下些功夫不可,别叫我失望了。”说着露齿一笑,展现了她那迷人风采,无限魅力,三十几岁那成熟的丰韵,浑身散发而出诱人的气息,也只有这种年纪的人才特有的风味。
苏自坚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嗯了一声,道:“这么的说来,那可多谢陈镇长了。”
别过陈冰,站在公路边等车,心中暗道:妈的,这么几句话就把老子叫来,这当官的人真好威风呀,奶奶的,老子要是当了官,非得把你们这些官僚个个整死不可,谁叫你们把老子送到这来,害得我艳福不断,忙都忙死了。
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这公路边只有他一人在等车,要是还是他人的话看着这么一个人突然大笑了起来,非得认为他是个神经病不可。
回到了塔宝村已是日头西落,老张头听说他回来了就到仓库来找他,质疑地问道:“镇上你有认识的人?”
“哈!我说主任呀,我要是有认识的人现在还在呆在这里吗?”苏自坚笑了笑地说道。
“这说得到也是。”老张头点了点头道,接着问道:“那是谁把你叫去干嘛的呢?”
“是陈副镇长。”
“是她!”老张头诧异地说道:“她找你干嘛?”
“问我要不要到镇上工作,别呆在这仓库里。”
“啊!有这么好的事呀?”老张头又妒又忌,暗暗骂道:你奶奶的苏自坚,到底是啥本事呀,居然能叫镇上领导看重你,叫你去工作。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苏自坚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的事上哪找去,还说风凉话呢?”老张头连翻着白眼,气恼苏自坚这档儿还拿他穷开心。
苏自坚一抹额头上的汗水,道:“主任,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怎不相信。”
“信你也罢,不信又如何。”
苏自坚唯有苦笑了,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求你个事行不行?”老张头不理会他的表情,开口问道。
“我说主任你别糗我了,有话你尽管开口,这求不求的真难听呀。”
“你别答应的快,到时就翻脸不认人。”
“我说主任呀,我苏自坚是这样的人吗?能帮得上的忙是非得帮你不可以,这翻脸不翻脸的,那会有这样的事。”
听了这话,老张头的脸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道:“你到了镇上工作后,有机会替我儿子想个办法弄份工作给他,行不?”
“额!我说主任呀,我这都不知啥跟啥呢?你就叫我办这大事了。”
“看看看,后悔了是不是,我就说嘛,人呀就是这样,这翻脸就跟翻书一样快,哼!”
苏自坚微皱了眉头,听他语气说得极重,还真拿他没办法,思索良久,道:“好吧,如果我苏自坚真的到镇上工作了,一有机会一定替你想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
老张头一拍他的肩头,接着伸指一赞,道:“好,这话我爱听,就这么着。”心里暗暗欢喜,原来他早就听说了一些风声,苏自坚得到镇政府领导提拨,近日将会调离到镇上工作,因此使了个小滑头令得苏自坚中了他的圈套,果如他所愿,苏自坚竟尔答应了他的要求,实是不胜之喜,他儿子没啥长处,凭本事这辈子是不可能在镇上呆的,后得苏自坚的提拨顺风顺水,虽没功过,却也平淡地活着过,此是后话就不一一细表。
数日之后调令下来,老张头摆下酒席,把村长张德胜也叫了过来,几人在一起大吃大喝,苏自坚别有用心,故意把张德胜给灌醉,老张头那知他用意,也是不住地劝酒,结果村长张德胜是喝得大醉,老张头原是要叫儿子与苏自坚一起把他扶回家的,苏自坚说他一人就可以了。
伊秀兰见张德胜喝得不省人事,吃了一惊,当即就猜到了苏自坚的用心,道:“你这人呀,干嘛要他喝得这么多,酒能伤身呀。”
“哈!他不喝西方的话我怎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