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不断翻起的冰凌,魏世骏展开身法。魏世骏的身法是和刘晨宇学的,因此身法极好,在冰凌间不断移动。令魏世骏没有想到的,是鳌拜在后面紧追不舍。
鳌拜的身法虽然远逊魏世骏,但是熟悉冰性,滑起冰来,在冰面紧追不舍。趁着一块冰凌挡住魏世骏去路,鳌拜又高高跳起,巨大的鬼头重刀,向着魏世骏就劈了下来。
背靠着巨大的冰凌,魏世骏退无可退。但是魏世骏并不是想退,他退后一步,对着鳌拜举出了锁镰。锁镰为大同府精钢打造,在阳光下晒得闪闪发亮。魏世骏举起锁镰,对着鳌拜就晃了过去。
一道阳光射向了鳌拜的眼睛,鳌拜眼前一白。
鳌拜在空中避无可避,无奈转头,刀锋偏了一些。魏世骏趁机迎空而起,从鳌拜左肩狠狠的割了过去。
金铁声音响过。二人先后落地。魏世骏回头看到鳌拜左肩上,那一面巨大的精钢护臂心中多少无奈。鳌拜身高体猛,右手握鬼头重刀,魏世骏自认为向着鳌拜的弱点左肩攻击,没想到鳌拜的左臂有一副精钢护臂。武将就是会身穿战甲,有这种护臂其实并不应该惊奇。
二人的脚下一阵晃动,冰凌被二人激战导致开始移动,冰凌下面本来就有黄河水,冰凌虽大,却并没有完全结冻。但是此时在黄河水的带动下,向着前方加速下滑。而前方,是一道巨大的瀑布——壶口瀑布。
仿佛黄龙长大了嘴,从瀑布那里传来激烈的声响,仿佛要吞噬来到的一切,包括这些残破冰凌,和黄河无尽的河水。
而冰凌上,在日光照射下,不断晃动的冰凌反射出各色的光芒,十分好看。二人恍惚回到几年前在那达慕的时候,当时,姜瓖与巴图尔珲台吉共同造出了冰凝莲华,导致二人不能夺冠。此时,身边各种冰凌,对于普通人仿佛地狱一般,对于二人却仿佛场景再现般熟悉。
对于这种冰阵,二人都想了很多应对方法。
率先发难的魏世骏,他挥舞起长长的锁链,上面的镰刀割下无数细小冰凌落在空中。魏世骏在空中做了一个空翻,将数十个冰凌全部踢向鳌拜面前。魏世骏落地而起,跟随冰凌,一起向着鳌拜追杀上去。精钢的镰刀在日光下闪闪发光,露出夺人性命的寒冷刀刃。
鳌拜哼了一声,双脚马步站好。他深呼一口气,单刀放到身后,左拳用力挥动向前。
一道剧烈的拳风向前,将冰凌全部震开。魏世骏恍然想起当初在那达慕,鳌拜也曾用力击打过冰凝莲华。现在来看,鳌拜的功力更精进了,拳风带着剧烈罡气砸向魏世骏。魏世骏身在空中无法借力,赶忙将镰刀互在面前。
只听到剧烈的声响,锁镰被砸成数段,魏世骏被砸的向后重重的飞去,径直飞过数十个冰凌,一直飞到黄河岸边。
魏世骏暗叹鳌拜拳风之猛,若是当年冰凝莲华在此,恐怕也会被这猛烈拳风砸开。看来这几年鳌拜下的辛苦,只怕不必自己小。
魏世骏站在岸边,身边都是雁北军。魏世骏高喊道:“鳌拜,阁下比魏某强数倍,魏某甘拜下风。但是眼前就是壶口巨瀑,希望阁下能够脱离虎口,你我改日再战。”说罢哈哈大笑,有人牵过马来,魏世骏翻身上马,向着那面飞驰而去。
魏世骏知道刚才受了内伤,此时压制不住内息翻滚,一阵鲜血涌了上来。但是此番用激将法将鳌拜引到黄河上,鳌拜若流入壶口瀑布内葬身水底,也算是有所收获。
鳌拜站在晃动的冰凌上,看着面前就是滔滔流动的黄河巨口——壶口瀑布。无数冰凌已经载下深渊,不见踪迹。
鳌拜哼了一声,右手持着鬼头重刀用力劈下,巨大的冰凌被劈成数十个小块。鳌拜跳到碎块上,轻松的跳到本方阵容。
索尼驾马前来,他知道鳌拜尚有余力,也不担心鳌拜是否受伤。索尼倒是奇怪对方是何人。鳌拜威名天下皆知,鳌拜跟着豪格入川,将大西军赶出四川,屠杀大量四川流民,几乎是鳌拜一人之功。但是此人能与鳌拜交手,而且完全不落下风,此人到底是谁呢?
鳌拜接过戈什哈递来的战袍披上,骑到马上跟着索尼向北继续前进。鳌拜解释道:“此人叫做魏世骏,当初先皇(皇太极)派我去大同打探消息参加那达慕,曾与此人共同角力叼狼赛。此人当时就败在我的手下,这些年虽有所长进,但是还是没能超过我。”
索尼点头:“看来大同也不足畏惧。”
鳌拜摇头:“可是我俩当初,都败在了马鹞子*手下。那时马鹞子是顺贼的人,可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索尼主持军务,不像鳌拜只是精通武艺。索尼大惊:“马鹞子?马鹞子出现在了大同阵前,与英亲王等三个王爷一番血战,全身而退。英亲王对他赞不绝口。”
鳌拜叹道:“大同姜瓖好算计,将我等调到大同,却把魏世骏派下南方。有*压制,我也并无胜算。”索尼点头:“这是田忌赛马的战术,难怪英亲王要求你必须北上。没有你,怕是无人能挡住马鹞子的重击。”
鳌拜看着身后,心中纳闷:“那魏世骏在此引诱我,是何意思?”索尼思考一下:“我倒觉得他故意再分你的心。”
鳌拜看了一眼索尼,满眼疑惑。索尼笑道:“你可知那明军目标是哪里?”鳌拜摇头。
索尼解释道:“整个河南。我八旗军数量有限,这次大同会战的战役指挥官是英亲王,他非要集结优势兵力否则不会作战。此战将远在四川的我们都掉了过去,恐怕马鹞子和姜瓖的势力要远比我们想象难以对付。你想,我军现在河南还有军力对付魏世骏么?他是个能和你对战的猛将,河南谁是他的对手?要知道河南可是闯贼旧地,而闯贼自来就反对我们大清,魏世骏到了此地,会有多少城池传檄而定?”
鳌拜大惊:“那我们还不赶紧追击?”
索尼指着涛涛黄河水,因为鳌拜和魏世骏一战,冰凌已经被砸开,河水卷着冰凌不断向下游流到。索尼无奈的说:“首先我军不擅长水战,其次没有船,我们如何渡过黄河也是问题。第三,即使能渡河,是否还能赶上英亲王的军令,这都是很大问题。”索尼看着前方:“我想,故意让你为难,才是魏世骏的意义。”
鳌拜不解,索尼笑着解释:“若是你在阵前因为魏世骏的事情和英亲王起了争执,我军岂不自乱阵脚。这才是姜瓖的诡计。”鳌拜自知无法和索尼相比智力,虚心求教:“那你说怎么办?”
索尼一指前方:“先去大同,再作打算。姜瓖一死,魏世骏就算跳龙门的鲤鱼,又能翻起多大水花?”
索尼与鳌拜率军前进不说。姜瓖反正带来的影响是针对全国的,整个中华大地都震动了,各派主要势力都有自己的打算。
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李成栋。李成栋得知姜瓖反正,听说替代耿焞的宣大总督是佟养量,李成栋立刻将握在手中的佟养甲杀掉。无论怎么说,佟养甲和佟养量,这两个人名字就说明他俩有太多关系。没有了佟养甲的束缚,李成栋大展拳脚,率领人马直接北上,并且写信给郑成功,希望郑成功能够配合。
而此时,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率领的大西军、李过和高一功等率领的忠贞营向大明投诚,天下为之一振。
大明现在具有鲁监国和海外水军、大西军旧部、明军高杰军旧部李成栋、水军郑芝龙旧部郑成功、郑彩等人,加上地处大同的姜瓖雁北军,兵力超过五十万,势力已经远超半个中华大地,完全有能力与大清一战。
此战不仅影响中华大地,也影响草原。
在集宁城北部,喀尔喀蒙古的主要部落领袖都来了。土谢图汗硕垒,车臣汗衮布,大虎楚尔喇嘛,小虎楚尔罗雅克,滕吉思,丹津喇嘛和从青海专程赶来的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等人,围着一个篝火。
罗雅克看着围观的人十分凝重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也许此时,七郡主百里芸在,一切可能就会不一样。但是有多大的不一样,罗雅克也说不出来。
蒙古人都信奉藏传佛教,因此喇嘛的地位崇高。丹津喇嘛咳嗽一声,慢慢的说:“近日,本座收到来自大同姜瓖的求援信,希望我们能东去攻击大清的发祥之地——辽东。不知各位,是不是都收到了呢?”
众人纷纷点头。
丹津喇嘛慢慢的说:“既如此,今日请诸位来,就是想咨询一下各位的意见,我们喀尔喀蒙古,是否要出兵呢?”
众人一阵沉默。丹津喇嘛看到无人说话,看着身边的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介绍道:“呼图克图从青海一路赶来风尘仆仆,不知有何话要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