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表情明显舒缓过来,点头道:“既如此,这番见了,以后就是缘分。”刘文秀赶忙说一句:“其实我们路上就聊过,想要和那天竺人的英吉利人换取金表,孝敬秦奶奶。这不是还没办成呢!”
秦良玉命二人站起来,又让人给二人送上椅子,看到二人穿的都是贫苦的布衣,但也表达出孝心,秦良玉深感自己这些年替丈夫儿子保家护民的事情做的不错。她深呼一口气:“其实我镇守石砫,无非希望百姓安居乐业而已。既然大同现在有需求,到四川做生意无可厚非。只要你们同意在我石砫换钱,我就可以让你们在四川畅通无阻。”
姜小谨知道刘文秀说过,在四川往南甚至茶马古道,用的货币是金子,而在其他大明境域,用的是银子。四川等地金子和银子的比例是一比五,而在大明朝是一比十五。石砫的秦良玉因为掌控换钱的权利,无形中大量争取暴利,养兵屯粮就都可以了。但是姜小谨不敢抵抗,装作很高兴:“有秦奶奶做主,小子心中有谱了。”
书中暗表,此时英国已经占据了印度,用金子挤兑大明的银子,所以四川云南等西南诸地金子比银子多。只是当时大明国力富强,英国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殖民了印度,却无法顺利进攻大明。因此刘文秀在临死之际,给兄弟李定国留下了几十坛金子,都是和英国人做贸易攒下的钱。但是英国人几百年打遍世界无敌手,唯独在中国帝国这么吃瘪,怎么会就此甘心。于是英吉利人用出了世界最卑鄙无耻的招数——对中国出口鸦片。最擅长种地的中国人,终于倒在新生物种的手中。
姜小谨在石砫用银子换金子到蜀地和西南做生意,秦良玉的人就对他十分客气,但是姜小谨却没有发现南十方哪里去了。在云南地区,刘文秀带着姜小谨见到了张献忠在当地的线人刘玄初,刘玄初告诉刘文秀和姜小谨,南十方可能真不是秦良玉的人绑走了,也许被别的人弄走了也有可能。西南多瘴气,此中的人大多自称是蚩尤后人,留下许多秘术的人,他们被称为蛊师。南十方也许被这些蛊师捉走也有可能,这种事情在西南很常见,南十方也许生命不保。
后来姜小谨离开石硐的时候,还是给秦良玉送了一些英吉利金表,秦良玉半推半就的收下了。毕竟大同到四川买作料的事情不是这一次,姜小谨巴结的意味很明显。
此番回到大同,刘玄初为何守孝解释了云南当地的蛊师,何守孝长叹一口气:“十方这孩子苦啊,跟着我没几年,却遇上这种事。”
此番在刘文秀和姜小谨的共同合作下,大同到达茶马古道的通路已经完成。刘文秀也顺利的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姜小谨改回名字姜小轩,去都司报道了。
从凤临阁出来,刘文秀拉着刘玄初躲到一个胡同里,看到高一功带着两个人在前面走去,刘玄初不解:“何事让兄弟如此小心。”
刘文秀带着刘玄初来到一个茶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刘文秀举起茶杯:“先生大才,此番我带先生出川,就是想借助先生智慧。”刘玄初嘿嘿一笑:“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有话直说。”刘文秀说道:“刚才过去的几人,是李闯的麾下大将高一功,还有马鹞子*和马宝。先生也知道我军与闯军关系,我请先生来,为我指点一二。”
刘文秀知道刘玄初其实论起辈分与自己差不远,但是此人智慧非常,实在是人中难得人才。但刘玄初不知道缘分不对还是怎么,与本主张献忠关系永远搞不好,现在还只是办事处小负责人。此番刘文秀破例将此人带出蜀地,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工作结个尾,一方面也是想借助此人智慧帮助自己看清大势。
刘玄初笑道:“不知兄弟说的是哪一类?”刘文秀问道道:“此番大同姜瓖在北方搞出这么大动作,还要举行什么那达慕,不知此人有什么打算,对于我们有什么影响?”
刘玄初冷笑:“这是大明外强中干的表现。大明从来不屑和外域通商,直到被打疼了,才会通商。大明朝中那些思想僵化的死脑筋们,若真有那么大控制力,定不会让姜瓖这么干。这几日我也跟随兄弟在大同四处看了,姜瓖在此地大肆通商敛财,已经造成弱干强枝的情况。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就是袁崇焕,换来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袁崇焕被凌迟处死。姜瓖若不收手,很快就会被朝中人忌惮,后果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吧。”
刘文秀吓一跳:“姜瓖此番为了振兴大同还真是费了不少劲,如今大同能和五省粮都太原在山西平起平坐,我们起事的时候哪里听说过大同有粮?可现在谁不知道大同有粮?姜瓖这样费心竟然只有这样的下场?”刘玄初冷笑:“天下大乱就是宰相失职。天灾人祸已经几十年,为什么在万历皇帝和天启皇帝时期,天灾人祸都有,但是民间基本没有疾苦?可是崇祯皇帝时期,天下到处大乱?按说闯王高迎祥已经离世,可是天下大乱之势却越演越烈?崇祯皇帝勤政举世闻名,也多次下罪己诏,为何天下越治理越乱?”
一阵沉默之后,刘玄初的声音就像吞了一口炭,沙哑地说:“天命已改!”
刘文秀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戏词:“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他眼前一亮,突然调转话题:“不说太远,就说此番那达慕,姜瓖打的什么主意?”
“摸底!”刘玄初十分有把握:“姜瓖以区区万两黄金,换取周围逃难军民为他效力的好机会。姜瓖有粮,再有钱,就有兵,对谁都有一战之力。但是有兵要有好兵,通过此次那达慕,就可摸清这些兵士的实力,那达慕可是个筛人的好机会。我注意到了,所谓的那达慕,可是汉人和蒙古人都可以参加的活动。此外,这场那达慕,也会让蒙古人泄了底,姜瓖以后对付他们胸有成竹。”
“你说,这里面可有辽东的人?”刘文秀再次问一个问题。
“绝对有!”
刘玄初看了一眼刘文秀笑道:“我看兄弟你不是也参加了吗,那金子是给个人的,谁拿上是谁的本事。你没看到*也参加了叼狼赛吗?那个马鹞子可是谁也不服,只是因为在闯军中不是嫡系被压着起不来。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挣点外快,我们有机会,和他多接触一些也是好的。”
当夜,在集宁城北三十里,多普诺夫和瓦妮莎坐在篝火旁,正在小口的喝着酒。瓦妮莎啐了一口:“这酒的度数不够,喝着不过瘾。”
多普诺夫惊讶此番收获之大,草原上闻名的七娘子城十分富足,仅仅从这次不足百人的队伍中,就搜的茶叶上万斤,这就是上万斤的黄金啊。多普诺夫抬起头,看着瓦妮莎将面前一个衣着还算不错的牧民捆在柱子上,然后从他的左大腿上切下一块肉,塞到那个人的嘴里堵住,不让他发出声音。然后又从他的右大腿上切下一块肉,放在火上烤。
篝火上的茶壶发出呜呜的声音,茶叶的香味喷出来,多普诺夫贪婪的问了一下,这可是欧罗巴贵族才能喝得起的茶叶啊,他竟然也能喝到了,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瓦妮莎看着发呆的多普诺夫问道:“在想什么?我们现在回去,收获就算不小了,而且我们发现了七娘子城的准确位置,沙皇强加给我们的罪行也可以免除了。只是可惜夏尔米和薇普,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两个不是大主教的心腹吗?怎么一直没有给我们消息?”
多普诺夫嘿嘿冷笑,割下一块肉塞到嘴里,也不管这肉上面血呼啦差,完全没有烤熟。瓦妮莎只听到他的嘴里嘟哝几个词:“那两个娘们没有消息就算了,没她们咱们还不是到了这里。七娘子城,是我的囊中之物。”
第二天大早,一阵战鼓声将多普诺夫惊醒,瓦妮莎在他怀中,虽然衣着不整,也是刚刚惊醒,但是并没有手足无措,伸手抓起战甲。多普诺夫知道斥候肯定是没有出去放哨,因为这么多天来,他们没有发现南人有像样的抵抗,无论是蒙古人还是明人,据说清人还与哥萨克骑兵在东线发生过小规模战斗,但是多普诺夫和他的手下一路顺风顺水,碰到的都是待宰的羊羔。
没想到大早上会有人找上门来,多普诺夫冷笑,对手要是劫营自己早死一千回了,这样迂腐的对战政策,是打不过哥萨克骑兵的。多普诺夫推开帐门,大声喊道:“都别慌,跟我上马。”
多普诺夫带领哥萨克骑兵走出寨门迎战,对方飘着雪白色的大旗,上书大大的红字——明!
多普诺夫看到对方慢吞吞的步伐心中冷笑,与瓦妮莎一招手,瓦妮莎点头,自带一支队伍,两支队伍向着对面的大军扑过去。
多普诺夫冲到近处才看到,这是一支由战车组成的军队,虽然哥萨克骑兵在欧洲战场战无不胜,但是他们没有见过兵车战阵。
但是在中土,使用战车的时间长达千年。特别是大明戚继光将军,将战器与兵器结合,开发出很多新式武器。比如龟船,这是一种周围布满铁甲的舰船。而陆上,戚继光发明了四人共推的铁甲战车,专门对付蒙古骑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