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八。
西渊大乱。
西渊王的身世被公诸于众,传言,西渊王并非先皇所生,西渊王乃是通过谋害先皇而得皇位。
白天,国民议论西渊王的身世;夜晚,镇南王世子安祺臻带领起义的平民攻入西渊王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诛杀了镇南王。
那一夜,火光冲天。
那一夜,历史从此被改写。
安祺臻赶来雪莲宫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流萤与耶律娉婷在大殿中相对而坐,却并未有任何过激行为,似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流萤与耶律娉婷同时转过头看了过去。
安祺臻,一身银色铠甲,脸上有着疲惫,有着风尘仆仆,更有着瞧见流萤时那一脸的欣喜之色。
“相思。”安祺臻瞧见流萤,便是朝着她走来,语调里都满是激动。
流萤却只是淡然看他一眼,与耶律娉婷对视一眼,两人随之缓缓起身。
安祺臻到了流萤面前,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流萤没有动,但是,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抱着。
对安祺臻,不管是什么语言,都是多余,因为,他根本不想听也不会听。
“相思,爷回来了。”安祺臻呢喃着。
“嗯。”流萤只是低低的应声。
“爷先回的王府,听说你不在,你知不知道爷有多担心?”安祺臻松开她,扶着她的肩,看着她,几分沉痛的开口道。
“我很好。”流萤于是回他。
安祺臻忽地将目光转向耶律娉婷,眼中泛起几丝憎恨的光,道:“这女人,不能留了!”
“住手!”没等安祺臻动手,流萤忙出声道。
流萤推开安祺臻,走到耶律娉婷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道:“安祺臻,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杀她。”
安祺臻闭上眼,忽而又沉痛的睁开眼,摇头道:“相思,你明知道,她是北漠派来的奸细!你让爷留着她?留着她来害爷?”
“不!”流萤反驳,“你答应的,就该做到。她只是个女人罢了,若说奸细,我也是北漠人,那我也是奸细!”
这句话说完,安祺臻便是无言以对。
对流萤,他真的有太多手段都用不上。
耶律娉婷亦是不发一言,也没有为自己求饶,但是,瞧见流萤依然保了自己的命,便是惨然一笑。
到底,她还是赌对了!
若没有她把流萤放在身边,她这条命哪里还保得住!
安祺臻一阵挫败,问道:“这女人对你下药,你还能容得下她?”
流萤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漠然的开口道:“她是为我好,而且,她也是为了你。”
为了让你得到,她才这么做。
安祺臻一阵无语,如果这样算,说起来,这女人的初衷确实是为了让他能得到她!可是,这女人还是伤了她!
“算了,既然你都不计较,爷有什么可计较的。”安祺臻终是背过身去,“那就让她活着吧!就在这雪莲宫,好好的呆着!你跟我走!”
没等流萤反应过来,安祺臻已经拉着她离开了。
整个西渊王宫,已经全部被安祺臻的人控制住了。
安祺臻带着她到了整个王宫最高的九重塔,站在塔顶,他们几乎能看见万里河山。
安祺臻说,镇南王三日之后便能回来,三日之后,新皇便可以登基了。
安祺臻还说,从今以后,西渊不再是别人瞧不起的小国,西渊落在其他四国的眼中,也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了。旁人再不敢称呼西渊的主人为“王”,而是“皇帝”。
流萤只是沉默,一直沉默。
国家大事,她素来,不感兴趣。
可是,她却从安祺臻的语气中,听出了疲惫。
即便他满心壮志情怀,可最终,却是疲惫了。
“相思,你愿不愿意,陪着我,守这一片河山?”最后的最后,安祺臻问了这样一句。
流萤眸色微闪,并未看他一眼,只道:“抱歉,我陪不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能死心吗?”安祺臻低低的笑道。
“死不了,只要活着,心,就死不了。”流萤看着下面的一切,忽然间就有了那么些茫然。
他疲惫了,可是,她比他更疲惫。
“三天后,父王登基,爷会是太子,而你,命定的太子妃,你逃不了。”安祺臻忽而肯定的说道。
“安祺臻,你能不能别做梦了?”流萤皱起眉,转头看向他。
她真的不明白,安祺臻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独独对感情放不开?她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漂亮吗?他的表妹菁华郡主不见得比不了她的貌。才华吗?她除了医术,别的,什么也没有。
最主要,她已经有萧清绝了,再多的人,对她而言,都是过客。
有种心性,叫死心眼,她就是很死心眼。
“相思,你逃不了的。”安祺臻笃定的说道。
流萤再一次不想开口的,跟他说了这么多,他都当废话,她还能说什么?
“走!爷带你去看场戏!”安祺臻忽而轻笑一声,说道。
流萤不语,自然又是被安祺臻拽着离开了。
自九重塔下来,他们是走向一座偏殿。
流萤不知道这宫殿里是住着谁,但是,随便猜猜也该知道,这里必定是住着或者关着跟已故西渊王有关的人。
想起西渊王那个老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那个西渊王是深刻的恶心到了她。
那双眼睛,看见女人就想上,从里到外透着淫靡的味道,着实让人倒胃口。
见过西渊王之后,流萤却是发现一件事,有些人,真的是从第一眼见到就能让人产生厌恶与恶心的感觉。
他们到了偏殿门口,明子尧正守在门口,见他们来,便上前道:“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安祺臻并未答话,也微微点头,拉着流萤踏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人,安歌与一个衣裳华贵但是头发却紊乱的妇人。
那名妇人半躺在地毯上,表情异常痛苦,浑身微微颤抖着,但是,似乎却又动弹不得。
安歌则是跪在那妇人身边,满眼的心痛,更是夹杂着无能为力。
流萤只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场戏不会那么“好看”,至少,不是她想看见的。
可是,不待流萤开口,安祺臻却是忽然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道:“女人,爷知道你心善,不过,你可别想求情!你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好好的看戏吧!”
安祺臻说着,便是将流萤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流萤只觉无法开口,就连腿上也是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只能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观众。
安祺臻安顿好了流萤,便是一声冷笑的走到安歌与那妇人面前,沉沉的开口,道:“怎么样?一夜的时间,可想好了?”
安歌眼中含恨,怒瞪安祺臻,道:“安祺臻,你简直不是人!”
安祺臻轻嗤一声,道:“爷是来取你们一家人性命的修罗!怎么?不服?可惜啊,你哪里都无法与爷抗衡!”
“安祺臻,你这个禽兽!”安歌说着便要起身扑向安祺臻。
安祺臻抬脚,就是踩在安歌的肩上,直接将他踩了回去。
“安歌,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要不要观赏?要不要你的好母后表演?若是不要,那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安祺臻冷声说道,毫不留情。
那名妇人却是开口了,虚弱的说道:“要!安祺臻,本宫答应你,本宫……”妇人说着,眼泪却是顺着眼角不停的流着。
“不,母后,你不能,你不能啊!”安歌连忙拒绝道,向着那妇人,不停的摇头,声泪俱下。
“安祺臻……求你……放过安歌……”那妇人连连哀求道。
安祺臻只是冷笑一声:“你若表演得好,爷满意了,安歌自然就能活着。”
“好……好……”妇人低低的说着。
流萤却是相当无语,安祺臻是不会饶了安歌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羞辱。
究竟是多深的仇恨,才造就这么深的惩罚?
流萤不懂,也不想懂。
安祺臻似乎是满意的收了脚,沉声吩咐道:“带进来!”
随着安祺臻话音落下,七八个赤着上身的壮汉进了屋来,而明子尧带着几名护卫也跟着进来。
安祺臻眸中闪过几丝冷笑,道:“来,好好‘伺候’王后娘娘!”
“不要,不要!”安歌忙扑过去,将那妇人护在怀中。
安祺臻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走到流萤面前,挡住了流萤的视线,认真的看着她的眸子,微微笑道:“爷的太子妃,这出戏,你觉得如何?”
流萤看着他,却是从那仇恨中看出暗地里的悲伤,她忽然无法说出他残忍,即便,她此刻本来就说不了话。
最终,她只是闭上眼,不再理会外间的一切。
明子尧吩咐几个护卫将安歌拉到了一旁,而那七八个壮汉便是扒光了那妇人,让安歌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母后是怎么被人凌虐至死的。
那妇人本就动弹不得,在被那些壮汉凌辱之时,只能发出些低哼声,没坚持多久,便是一命呜呼了。
西渊前王后的死状,怎一个惨字了得,死时,眼睛瞪得老大,满目的不甘与恨意,且七窍出血,不着寸缕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就连下身,也是血流不止……
安歌更是哭哑了嗓子,但安祺臻愣是眉头都没皱下,也没有让那些护卫松开安歌,只转头阴森森对安歌说道:“安歌,可还有一出戏等你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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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灵隽承认,今天的戏有些重口,甚至说起来还有些残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