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睦懒得和周和谐墨迹,觉得这人真是脑回路奇葩,无语的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
等到时间正好,莫大栓套上了马车,车上坐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直到牛车到了家,大家才消停。
周和睦扛着麻袋回了家,袁丽赶紧将人迎回了屋子,又把搪瓷缸子递上去,里边装了温水。
袁丽弯着腰,打开周和睦放在地上的麻袋,“你赶紧歇两口,要不然妈看到了,又该嘀咕了。”
农忙过了,他们周家村眼下下工又恢复了稀稀拉拉的景象,袁丽担心周和睦去城里饿着,今天就只上了半天工,剩下的时间直接和队长请假回来照顾孩子,反正他们今年挣得公分已经够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色正亮,屋子里只剩下了袁丽留得午饭,几个窝窝头加一碗泛着油光的鸡汤。
“对了,家里今天都没去上工咋的?”周和睦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比平常要闹,原本安静的院子显得很热闹。
“没有,大哥被大嫂蹿腾的去了后山,妈因为老三的婚事,中午的时候和爸吵了一架,也没去,大嫂你也知道,怀着孩子呢,我就直接留在家里了,两个小的倒是跑的挺快的,不知道干啥去了。”袁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对了,吃饭了么?家里还剩碗鸡汤。”
说着,袁丽就要出门把锅里的鸡汤端出来,被周和睦拦了下来。
“不用,我们两个中午在红旗镇吃的,不用弄了。”周和睦没让袁丽忙乎,反而让她赶紧拆开一旁的麻袋。
“赶紧看看,我买回来的好东西,还有一口铁锅呢,虽然铁锅看起来忒小了点儿,但好在能用,比家里的陶罐好使。”周和睦这话说完,袁丽也从那麻袋里掏出了一个比脸盆大上一圈的铁锅。
“哎呦,还真是呢?”袁丽眼睛笑得弯弯,看着比自己怀抱不小多少的铁锅,满意的直点头,“谁说小了,我看正好。”
“你说正好那就好。”周和睦没有争论,反而继续仰头喝水。
袁丽继续淘换,牙膏,牙刷,毛巾,水壶,饭盒,搪瓷缸子,布料……等将整个麻袋掏干净,袁丽都有些儿目瞪口呆了,我的天,这是去城里打劫了吗?咋就一下子弄出来这么多的宝贝。
“和睦,你可真厉害。”袁丽惊叹的拍拍他的肩膀。
“呵呵!”周和睦笑而不语。
“不过咱们买这些儿东西,没少花钱吧。”袁丽磨搓着下巴,看向周和睦。
周和睦点头,“带出去的三十块钱都花没了,不过也就这次,等下次的时候,该是分家了。”
周和睦还是想分家这件事,倒不是不喜欢李书他们,主要是家里人多,干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周和睦有一个直觉,就冲这着老三的劲儿,他觉得这未进门的弟妹有一手且为人不简单,他害怕出什么波及到他们一家人。
“你想分家?”李书正坐在老屋炕上纳着鞋垫,听到周和谐说的的话,直接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叫声穿透了周和谐的耳膜,吓得他不得不缩着脖子捂着耳朵。
“妈,”周和谐说着,“咱们家等一阵儿,我就要结婚嘞,家里人吃喝在一起不方便,可不是需要分家了嘛。”再说了,不分家,他咋把自己手里的好东西拿出来。
李书哼的一声,眼神余光扫过周和谐,说话语气没得商量,“不行,我和你爸还没死呢,怎么可能分家,还有,分家这话谁说的,是不是你要娶的那个闺女,哼,就是个搅屎棍,你赶紧和她黄了,门进门就要闹得家宅不宁,我不同意你娶她。”
周和谐听了赶紧摇头,“那不行,妈,这闺女真的不错,而且肯向着我,我过日子当然的娶这种闺女,妈,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认真的在气我吗?”李书觉得自己心口疼的很,看着地上那个一脸无辜且并不觉得自己说错话的周和谐,李书觉得自己这简直是养了头白眼狼!
“拿着你的东西,给我赶紧滚蛋。”李书赶紧下地,没好气的把周和谐给轰了出去,顺便碰的一声死死的把门关上。
周和谐拎着麻袋,呆呆地站在门口,挠了挠脑袋,“这咋还谈不明白么?真是老古董。”
周和谐觉得自己谈判失败,不得不扛着东西回了自己屋。
晚上吃饭,大家都肉眼可见的觉得氛围浓重。
李书板着脸,就跟丢了好几百块是的,周成江沉着脸,只抽烟不说话。
两个大家长都这样了,其他人还敢说话?
“妈,咱们?”最后,还是王翠平粗神经似的问了句。
“行了,吃饭吧,吃完了赶紧回屋,”李书一股脑的把话都说了,“家里老三要娶媳妇,彩礼八十块钱,东西已经置办完事了,过两天,老二家的和刘婶子去一趟姑娘家过个礼,婚礼在十月初,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知道就行。”
李书用今天饭菜很好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了一颗大雷,吓得王翠平都懵了。
这这这太快了吧。
不管是什么,都让人措手不及啊,每个人带着各种目的,周家的人晚上都没睡好。
“老头子,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啊。”李书躺在炕上,盯着窗户上的白纸。
“渍,随他们吧,不过老三说得对,咱们不能管他们一辈子,好了歹了都是他们自己过的,等老四过年回家,咱们就正式分家吧,到时候咱们两个老的在说,把家里的钱和家伙儿均分了。”周成江倒是没李书那么伤心,谁让他早就想到了这么茬儿。
老三老四慢慢大了,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大家一起生活,谁还不知道谁,他们老了,攒着私房钱养老就行了。
“那就这样吧。”李书闭上眼睛,“我们自己过,让他们半年给十五块钱和五十斤粮食,先就这样的。”
“……行。”周成江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家老婆子心气不顺,他也不在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