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虎说的关重其事,世叔又如此说,显然不信有假,这大黑帆船足有二十余丈,比这两个都大,那岂不是四五十丈?那得大到什么样?李慕青咋舌不已。
七虎带着无为道长三人上了大船,入了船舱,船内有一个很大空间的主舱,船舱内有十六七人,中央有一片空地,摆了几十个大箱子。七虎道:“大当家,无为道长到了。”
无为道长名震武林,数十年前也曾扬威海上,但凡海贼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无为道长到了,舱内群贼都为之耸动。
一个黑衣宽袍,面目黝黑,宽面大耳的中年汉子排众而出,向无为道长迎过来,道:“久仰无为道长大名,今日相见,幸何如之,不知道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无为道长没有回答,而是打量了舱内的人,船舱内除了后来之人,一共有一十六人。居船舱正中,黑衣宽袍、面目黝黑的中年汉子,七虎称他是大当家,那他就应该是七虎口中所说的黑夜叉张三霸了,左边一个瘦矮子,右边一个黑衣,头戴方巾,作文士打扮,这两人都是黑衣,显然都是夜叉会的,这两人有可能就是夜叉会的二当家,三当家。
左边下首三人身穿黄衣,黄衣向来是海商盟习惯的装束,而这三人衣料精致,应该是海商盟的头脑。右边五个是光头,双鬓留发,像是蒙古的装扮,这五个人应该就是蒙古使者了。五个蒙古人下首还有五人作东瀛武士装束,无为道长心中称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东瀛武士。
无为道长道:“你是?”
那黑汉子道:“晚辈夜叉堂的大当家,黑夜叉张三霸。”
无为道长只是微微点头,又向舱内其他人瞥了一眼,道:“他们呢?”
张三霸看向左右道:“这是我堂二当夜,浑水龙王周非,还有老三,海狐狸,何与文。”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这两人的身份与他猜测的一样。
张三霸又转向几个蒙古人,又向无为道长道:“他们是。”
无为道长白了张三霸一眼,道:“蒙古鞑子,就不用介绍了。”
五个蒙古人中只有一个懂汉话,听无为道长当面称他为鞑子,知道这是中原汉人对蒙古人的蔑称,大怒道:“你说什么?”言语间,汉语也说的不顺畅。
无为道长抬眼看向这蒙古人一眼,双眼似空洞无神,这蒙古人看了无为道长一眼,只觉无为道长的眼神似空洞,却能直透人心,看的他心里发毛,他虽不知无为道长在中原多大名头,但凭这双眼睛就知这个老头绝不是一般人,竟不敢再看。
张三霸不理这些蒙古人,依旧对无为道长毕恭毕敬,接着向无为道长介绍道:“这位是海商盟的大当家,范里诡范兄,这位是海商盟的二当家唐应,三当家马大胆。”
范里诡、唐应、马大胆一齐躬身道:“晚辈见过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只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李慕青心中暗暗称奇,世叔一入这船舱,就没对谁客气过,怎么这么些还是那么毕恭毕敬的,这是怎么回事?李慕青想起了从前无为道长偶尔喝多的时候跟他将自己年轻时如何在海上威风,李慕青一直当其中戏言,现在终于明白过来,那些牛皮竟全是真的。
张三霸又向无为道长道:“这几位是。”
无为道长道:“东瀛武士,也不用介绍了。”
东瀛武士对中原武林倒不似蒙古使臣那般无知,见无为道长虽对他们无礼,却没有向对蒙古人那样蔑称他们,虽有不满也没敢怎样。
张三霸连声道:“是,是,不知您老人家此来为何。”
无为道长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们想卖国作汉贼,帮这些蒙古鞑子对付中国?”
“这......”张三霸支支吾吾没有说下去。
何与文道:“道长误会了,这几位蒙古的使指来此,确实是有与我们会结盟,还有海商盟结盟,不过我们堂主还有范盟主还没有答应他们。”
无为道长勾起眼角,白了何与文一眼,道:“是吗?这么说来,你们的意思是,并不打算与他们结盟了?”
“我们的意思是,与你这老头无关。”说话之人竟是海商盟的三当家马大胆。
各贼首都是一惊,昔年无为道长大闹海商诸帮会,将海商各派头目治的服服贴贴,是以无为道长在海商各帮会之中名头极响,这海商盟的三当家马大胆可真是够大胆的,竟敢当面顶撞,各人心中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无为道长转过身,向马大胆缓步走来,眼神还是那般的空洞,嘴角若有若无有冷笑。其他人见了无为道长这等眼神,都知其是怒了,都是一声不敢吭。
马大胆人如其名非常大胆,但也听说无为道长的名头,无为道长向他走来,知道要向他下手,他也是凛然不惧,摸向腰间短刀,各人前来走赴会,都没带兵器,马大胆只带了把贴身短刀。
无为道长步履缓慢,却无停下之意,各人都知无为道长马上便会动手,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终于范里诡轻咳一声,他是海商盟的大当家,不能眼看着自己兄弟给人收拾,走上前一步,向无为道长一揖到地,道:“我三弟性子鲁莽,冲撞前辈,前辈恕罪。”
无为道长翻了范里诡一眼,道:“好说,好说,与眼前之事相比,贵盟三当家冒犯我,实是一桩小事,那范大当家是什么意思呢?”
无为道长这么说等于是卖了范里诡一个面子,但话锋一转就逼范里诡于眼前之事表态,算是卖这个面子的代价。范里诡道:“这蒙古的几位朋友带了金银珠宝前来,本来呢,我等为汉人,绝不该出卖家国利益,相帮外族。可前辈可能不知,朝廷海禁断我财路,剿匪断我生路,我等众兄弟从未做过卖国之事,朝廷却如此待我等,这公平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