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之上剑光闪烁。温瑜的剑,全是进招,只攻不守。每一剑的剑尖都在划一个一字,从最寻常的角度,做最意想不到的攻击,刺向最致命之处。
慕容城只守不攻,每一剑挥出,都是最小的角度,最少的动作,最短的距离,最省力的防守。
大石上下全是剑影,让人眼花缭乱,两人相斗甚激。慕容城毕竟受了伤,在温瑜如此妙招之下,即便不耗体力,思虑如何用最省力的拆解招工亦耗心力。
如此一来,两人斗了十几二十招,慕容城尚能支持。二十招之上,便被逼的连连后退。
花初梦仍在大石之上,失魂落魄的看着两个人,这两人,一个是她现在的丈夫,一个是在放在心中多年,一直不曾忘记得旧日爱侣。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不论谁死,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慕容城退了几步,那大石实在没有多大,眼看就要没有退路,大石下的众人都是跟着悬着心。
成雨瑶拉着李慕青的手,道:"慕青哥哥,帮帮慕容城吧?"
"这个我怎么帮啊?他们可是在决斗啊,慕容可是答应接受了挑战的,上去帮忙可是坏了武林规矩的。再说了,慕容城害温瑜如此,这是他的报应。慕容夫人都不帮忙,咱们外人就更管不着了。"
成雨瑶说道:"可是他是武林盟主啊。"成雨瑶虽然知道了慕容城害了他二师弟,心中的固的印象仍是慕容城是武林盟主,领袖武林多年,作了不少了不起的事,是个大英雄,大豪杰。而温瑜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从心里仍偏向着慕容城一些。
李慕青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武林盟主怎么了?犯错就不用受到惩罚了吗?做坏事就不要付出代价了吗?这个时候你应该想想温瑜,想想他多可怜。就别想他了,就想想你自己。如果是你的脸蛋被划花了,你的男人被人抢走了,你的成家剑被别人学去了,你会怎么想?要不要报仇?"
"要,当然要"成雨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李慕青说道:"所以啊。"
成雨瑶细想了想慕容城的所为,确实不该是一个心地仁善,心存侠义之人所为,可又想,慕容城自志为武林盟主之后,也为江湖做了不少好事,大事。中原武**是没了他,可怎么行?说道:"可是......"
李慕青打断成雨瑶的话,道:"没有什么可是的,这是他做恶的报应,一个人犯了错,不能因为他做过好事就当作没发生。今天他若是命丧于此,旁人也没有办法。至于中原武林的事,中原武林,高手如云,未必就真的非他慕容成不可。"
成雨瑶觉得李慕青说的也有理,不再作声。李慕青对成雨瑶说话向来都是很温和的,第一次疾言厉色,见成雨瑶不说话,以为成雨瑶不高兴,连忙道:"雨瑶,我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重了?惹你不高兴了?"
成雨瑶却没在意,只想着温瑜的事,心想或许慕青哥哥哥说的对,听李慕青问起,忙道:"啊?没有。"
李慕青和成雨瑶两人说话,一直都很小声,旁人也没有人听到,两人又看向大石之上。
大石上的慕容城已经苦撑了三十余招。这三十余招,慕容城并没有受新伤,但拆招之时难免牵动伤口,身上的血又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大石上,竟是流了一大片。
花初梦站在一旁,眼看着大师兄的伤越来越重,茫然不知所对。在得知大师兄的所为后,甚至恨大师兄,大师兄害了二师哥一生,又何尝不是也害了她?可是毕竟是二十余年的夫妻,虽说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二师哥,但二十多年的夫妻,毕竟也是情深的。
花初梦握了握剑,却没有勇气把它提起来。她要救大师兄,就和二师哥动手。那是二师哥啊,他的脸被自己毁了,自己又背弃了他。这二十多年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这是她亏欠二师哥的,也是大师兄亏欠二师哥的。
唰的一剑,二师哥的剑刺向大师兄的心口,大师兄侧身避开。但大师哥的血越流越多,伤也越来越重,行动毕竟迟缓,只晚了一步。大师兄的肩头被二师兄剑尖划到,血溅当场。
花初梦惊呼一声,被吓的向后退了一步。其实江湖中人,伤人杀人见得多了,这种场面实算不得什么。可是面前两个都是她关心的人,伤了谁都会让她悬心。
慕容城的血越流越多,伤越来越重,终是不敌温瑜。又斗了七八招,慕容盛又伤了两处,连连后退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退也推到大石边缘了,现在连半退也退不得了。
温瑜又一剑刺到,慕容盛既没有退路,也再没了躲避和招架的力量。慕容成也终于知道,这一剑,终于要要了他的命啊。
大石下此刻已经围了一圈人,山顶上的人见敌人退走,陆续下了来,在场众人都跟着悬心,虽说他们都会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看想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有几人忍不住便想出手相救,文修、颜若娇、生离、死别分别站到了大石的四面,阻止有可能会出手的人。
这些人只是那么一想,却也没下定决心是不是真的要救,何况慕容城的夫人花初梦都在一旁看着,不去帮忙,他们一群外人又凑什么热闹?
慕容盛知道避不开这一剑,不再做抵抗,握着剑的手也松开了,最后一眼看向花初梦。
花初梦也看着慕容城,见到丈夫命在顷刻,终于忍不住,出剑相救。他纵有千般不是,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
花初梦想救丈夫,但下定决心之时,仍然晚了一步,剑刺出时,温瑜的剑已经刺到了慕容城的脖子前,花初梦已经来不及相救。
温瑜剑刺向慕容城的脖子,却并没有刺下去,在刺到慕容城的脖子前,出人意料的停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