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永建慢慢地抓住她的双手,生恐她飞跑似的,目不移睛地看着她,心中的欣喜,直似灌了一瓶蜜糖似的,道:“枚妹,原来你真是我的枚妹。”
那女子正是他的末婚妻岳秀枚,也是“神剑门”门主岳疑影的女儿,他俩自小便订有婚约,后来由于岳疑影开山立派,创建了“神剑门”,户铁锦也创建了“神丐门”,所以在十年前俩人便分开了,终无见面的机会,每当春花秋月之际,俩人心头荡漾,不免思念对方,此时重逢见面,心中那股欣喜,无以言喻。
岳秀枚双手给他握住,不由一阵害羞,不敢挣脱,把头垂得低低地,只羞得脸红过耳,不敢开口说话。
过了良久良久,户永建才轻声说道:“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这么久来我天天都在想着你,想去找你爹爹又不许,我闷得发慌,所以就溜下山来到处闯闯,希望你也在江湖上走动,我们就有机会见面了。”接着又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有想过我吗?”
岳秀枚羞红着脸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道:“想。”一字情表,声入心怀。户永建身心一荡,满怀开畅,情怀动荡之下,直想把她紧紧地搂住,看着她羞怯的样子,终是不敢胆大妄为,只是把她双手握住,情浓意迷地呆看着她。
岳秀枚把头扭过一边,含羞轻声说道:“我和妈妈去找你们,户师叔说你已跑下山了,因此我才出来走动,趁便来找白师妹,全没想到在修水客栈会遇上你。”
户永建开心地接口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俩有此缘份,当然会机缘巧凑聚在一块儿的了。”又问道:“你和你妈妈一块来找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为了咱俩人的事?”双眼直盯着她娇脸,生恐她道出个“不”字来。
岳秀枚双颊晕红,闻言害羞,不敢应声,良久良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户永建心怀俱醉,良足畅怀,身陷幸福暖暖蜜意之中,无言无语,不觉痴了。
在修水镇上,出现了俩个锦衣男女青年,男的手持折扇,眉目如画,神清骨秀,风流倜傥。女的衣香鬓影,朱唇皓齿,冰肌雪肤,仙姿佚貌,纤腰佩剑,举止神态间有一股英气。这俩人的出现,引起修水镇上一阵蠢动,人人啧啧称奇,文人墨客,江湖豪杰般的人物他们自是见得多了,似这般两者俱兼的人物倘是首次看见。
户永建的末婚妻乃是“神剑门”门主岳疑影的独生爱女,他俩人自小便订有婚约,由于个别原因,俩人分别多年,不免朝思暮想,户永建此次私自下山,正是为了找机会和心上人见面,想不到有此机缘相会,心里那股高兴劲儿自是不在话下。户永建想到自已鹑衣百结,不衫不履,裼裘而来,和末婚妻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娇美人儿凑在一块,极是显得不雅,到得镇上,买衣买衫,在店里温水沉泡,擦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新衣衫,衣冠楚楚,气宇轩昂,若判俩人,原先的蓬头垢面,悬鹑百结的神情一扫而空,半点影子也没有了。
俩人突然相遇,结伴同行,有说有笑,明媚风光,所行的正是通往五梅山的道路。户永建得与末婚妻同行,满怀喜悦,逐渐地笑话也就多了,他们差不多有十年没见面,现在大家都是成年心态,且又是末婚夫妻的关系,言谈间岳秀枚举止神态自然流露少女的忸怩之态,明眸善睐,风流旖旎,美不胜收。
途中户永建问道:“枚妹,那位飞天魔女既是你的师妹,可我看你们似乎并不相识,这事古怪透了,叫人摸不着是怎么一回事?”
岳秀枚道:“她是我爹几年前在外收的弟子,当时她家正遭遇黑衣恶张的杀害,被我爹爹凑巧撞见,出手把她救下,并收归门下传以剑术,只是她家遭此不幸,复仇心性强,我爹恐她杀气太重,如是把本门剑术轻功都相授,反而助长她的气焰,因此并没有把她带回,让她在外磨练磨练,把那股煞气磨掉,这次不是特殊原因,还不能让她返山练剑呢,所以我们虽是师姐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户永建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和她交手的时候,总发觉她剑术虽精,却末得精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知是这样子的。”停了停又笑着说道:“大师伯也真是会捉弄人,这一磨练便把人家磨耗上几年功夫,我想她复仇心切,一定急得不得了。”
岳秀枚看着他笑道:“怎么?是不是把她磨练起来,惹得你这个户大英雄惜香怜玉了,不过我看你是臭哄哄的无赖乞丐,人家末必瞧得上眼。”
户永建脸上一红,道:“我不过是说说而以,你又来取笑我了。哼,看我怎么掌你的嘴。”说着作势欲打。
岳秀枚娇笑声中,拍马疾奔,回头笑道:“大傻瓜,你永远也别想追得上我,有本事的追来试试看。”
户永建道:“说我追不上你,好。你等着瞧吧。”扬鞭拍马,大呼小叫,紧紧地追赶在后面。那知岳秀枚这匹是千选良驹,疾奔数里后,非但追赶不上,俩人的距离反而渐渐地拉远了。
户永建大是着急,扬鞭连抽,叭叭作响,那马几曾吃过这等疼痛,狂奔了一阵,仍是无法追赶得上,前方传来岳秀枚银铃般的笑声:“看你还敢不敢胡吹大气,现在可知道厉害了吧。”
户永建心中不甘,无奈委实追赶不上,那马狂奔了一阵之后,已是气喘如牛,再跑下去非把它累倒不可,这匹虽是平常的马,他初次训马有功,与此马情谊交融,看把它累坏了大是心痛,只好作罢,高声喊道:“好了,别再跑了,我认输就是了。”
岳秀枚一笑回顾,把马放慢。户永建慢慢跟上,来到身旁突然跳起,掠越飞落在岳秀枚身后马背上。岳秀枚猝不及防,吃了一惊。
户永建笑道:“这次你逃到天法海角,我一样能把你追到了。”双手抓住她的手臂,那马受了惊吓,扬开飞蹄,疾奔而去。
岳秀枚羞得满脸通红,生怕给他搂住,动也不敢动弹,只任马儿风疾电驰,直奔了十余里后才缓慢下来,至于户永建所骑的那匹马,别说是蹄声,便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缓行了一会,俩人谁都不出一声,岳秀枚只觉他的身体贴在自已背后,他那男子的气息阵阵传来,不觉耳烫心跳,手指微微发颤,心酥骨软,遍及全身,微微一惊,竟不敢与他过份靠近,翻身下马,道:“我们还是下来步行吧。”
户永建一跃而下,手牵马索,与她并肩而行,道:“那位飞天魔女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岳秀枚边走边说道:“差不多已经讲完了,那有什么好说的。”
户永建道:“这个不见得吧。”
岳秀枚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我有漏过了什么吗?”
户永建道:“大部份的你已经讲了,只是她的出身来历,黑衣恶张为何要杀她们全家这事你查没有说清楚。”
岳秀枚沉吟片刻,道:“黑衣恶张与她们白家到底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这个无从知晓,至于她的家世,到是知道的。”
户永建道:“既然是与黑衣恶张结仇结怨,大动干戈,想来她的家人一定是武林中人了。”
岳秀枚道:“不错,她的父亲的确是武林中人,你可记得鹤形手白跃波这人么?”
户永建道:“什么?原来白师妹是鹤形手白家的人,这样说来她是白苍松的女儿了。”
岳秀枚道:“是的,白师妹是白苍松的女儿,是白跃波的孙女,我爹爹与白跃波白前辈素有交情,他能够侥幸地救了白师妹一命,事情并非纯属巧合,白前辈一门是武林世家,素以鹤形手名动江湖,白跃波白前辈见她是女儿之身,不宜练这鹤形手的功夫,二则是艺不外传,因此上有意让孙女跟我爹学剑,爹爹虽是答应了白前辈,终因事忙没有机会带她入门,直至几年前爹爹前往白家的时候,却发生了这场绝难,白前辈一家全都被黑衣恶张惨害死绝,幸得爹爹及时赶到,一剑刺伤了黑衣恶张,把白师妹从虎口中救了下来,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户永建道:“原来如此。”接着问道:“其实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并不怎样,以大师伯的剑术一招就能把他摆平了,却让他活下命来,又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他曾与黑衣恶张的一个弟子交过手,以自已的“软棉硬铁掌”的功夫取胜容易,故此敢说大话。
岳秀枚道:“你也太小看黑衣恶张了。”
户永建转头看着她道:“怎么?不是这样的吗?”
岳秀枚道:“黑衣恶张这四字,你单从他这绰号上来看,便知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手底下的阴阳掌绝技,当真是非常厉害的,武林中人能够敌得住他的没几个,至于他现在的掌力火候欠缺,那又是另有一番原故。”
户永建问道:“莫非他是给大师伯伤了他,以至时到今天,倘末恢复?”
岳秀枚道:“正是这样,当时他在白家行凶,正好爹爹赶到,与他拼了五十多掌,破了他的阴阳掌功夫,却又不伤他性命,他的阴阳掌要从头练起,时到现在,不过几年功夫,阴阳掌当然不会就此练成了。”
户永建点头道:“大师伯这样作,是给白师妹一个报仇的机会了。”
岳秀枚道:“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只要有七重功力,以你目前的修为,只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户永建不信道:“阴阳掌的功夫真有这样厉害?”
岳秀枚道:“我爹曾经说过,阴阳掌确是非同小可,如果有机会和黑衣恶张相遇,千万大意不得。”见他一付不以为然的神态,又道:“要是被他毒掌击中,那可就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