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人的面前地上倒着一匹俊马,头骨破裂,血流满地。那虬须汉子站在最前,双手叉腰,满脸凶煞之气,看样了那匹俊马是被他击毙的,难怪货商要逃命,遇上这等凶恶的人,不逃也不行。
伍斌见他们不像是杀人劫货的强盗,猜想多半是冲着那女子而来。把马车停下,上前三步,道:“三位拦人去路,不知有何赐教。”
虬须汉子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文秀青年道:“神杀杀手,追魂索命。”
伍斌道:“原来三位是神杀帮的杀手,不知三位在此出现,是冲着在下而来的吧?”
虬须汉子道:“事不关已,远而避之。”
文秀青年道:“是福是祸,唯人自招。”
伍斌道:“如此说来,三位是冲着这位姑娘而来的了。”
那老者上前两步,翻起白渗渗的怪眼,张着破锣般的嗓子道:“朋友既是武林中人,就应该知道本帮的规矩,不论有多大的阻力,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伍斌点头道:“不错,在下要的正是神杀帮的杀手,不知贵帮中到底有多少帮众,你们能够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下随手一个个地除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老者闻言心头一凛,道:“尊驾此方是何意思?”
伍斌道:“神杀帮素来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从末听说过么多废话的人,你老既在此现身,杀人和被杀都是一回事,何不亮出你的记号,不然在下这根杖下可又多了一个无名游魂。”
那老者嘿嘿地怪笑了好一会,道:“想不到天下居然有这么好笑的人,都快要进棺材的人,还有这样多的笑话。”
伍斌道:“你老可曾听过鹿死谁手这句话么,便凭你这小子也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对方的气焰高涨,他也狂妄起来,一付眼高于顶的神态。
那老者被激怒了,他身后那虬须汉子和那文秀青年喝斥了一声,快步抢了上去,他俩的“阴阳掌”都有五成掌力,非常的厉害,俩人恨极了伍斌,一上来立即重下杀手,举掌狠劈。
伍斌举起拐杖来连点两下,虬须汉子和文秀青年惨叫了一声,掌心齐被拐杖点中,掌心“劳营穴”是“阴阳掌”的练门的在,这俩人虽是“神杀帮”的杀手,对方现在并没行凶杀人,他也就不痛下杀手。
那老者这下可被吓着了,他的武功虽然高强,见伍斌轻而易举地伤了他的得意弟子,这份武功当真惊世骇俗,他为人师表,知道自已徒弟的份量,自属也没这份本事,他是奉命而来,目的没有达到是不能畏给而退的,呆视眼前的敌人,想起了对方的一番话来,心底在冒寒气。
伍斌的眼神虽是柔和,身形意态之中显露出杀气。
虬须汉子和文秀青年惊骇地退了回来,浑身发抖,害怕极了,那老者冷笑了两声,蓦地拍出两掌,把虬须汉子和文秀青年击毙在地。
伍斌叹道:“神杀帮就是神杀帮,连自已的帮众竟也不放过。”
那老者冷笑道:“他选择了这个行业,这条路是迟早的事,不是杀人,就是自已杀了自已,他们俩人没这个胆量自行了断,我只有送他们上路了。”
伍斌瞪着他道:“那么你自已呢?”
那老者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声音毕了,一飘而上,真气运上双掌,十成的道力,一齐推了出去。
伍斌把手中的拐杖朝空中一扔,抬脚跨上一步,迎出双掌来接对方的掌力。
在声响中,那老者找挡不住,身形向后摇摇摆摆地退了六七步,想用千斤坠的功夫来稳住下盘,不料伍斌的掌力实在太强了,无法站立得住,翻倒在地上,连续吐了几口鲜血。
伍斌伸手接过掉下来的拐杖,上前两步,瞪着那老者道:“贵帮的总坛设在何处?”
那老者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双手支撑着坐起,道:“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今天可以歇一歇了。”身躯朝后倒下,自尽身亡了。
伍斌微微摇头,回身对那女子道:“姑娘,小可有一事与你相量。”
那女子在车厢里道:“伍大哥请说。”
伍斌道:“我想请姑娘弃车步行。”
那女子踌躇了很久,道:“这又为了何故?”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要她陡步长途跋涉到江南,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注意。
伍斌道:“此时在此不宜多说,咱们先行到前面去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合计一番。”
那女子虽然不是武林中人,现在接二接三的被人追杀,也知事态绝非儿戏,此时心里极不愿意,也不能不听他的话,把自已的衣物打了一个包袱,手抱抚琴,跳下马车。
伍斌替她接过了抚琴,一手提着拐杖,俩人举步缓缓而行。
那女子虽是练武之人,然何曾这般陡步长途,还没走了十余里路,脚板已是长起了水泡,再也无法走得动了。
伍斌大皱眉头,遇上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委实是拿她没法,想起已前与妻子浪迹江湖的日子,有喜也有悲,可也没有像这女子这样娇弱,他与这女子耗上之后,便知此后在江湖上必会束手束脚,事难顺心,谁知不过几天功夫便大尝其苦了,这女子虽然一身武功不弱,可要与“神杀帮”的杀手对戈,相差甚远,自已这时要是把她丢下不管,那她就死定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道:“在下其举可让姑娘受罪了。”
那女子轻轻地揉脚,脚板的疼痛令她几乎掉下泪来,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伍大哥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你的。”
伍斌道:“姑娘可知在下此举何意吗?”
那女子道:“正想向伍大哥请教。”
伍斌道:“姑娘可知这些来杀你的人,就是江湖上的神杀帮的杀手吧?”
那女子道:“我听说过神杀帮的名头,却不知他们何于会来杀我。”
伍斌道:“至于姑娘与何人结仇结怨,是何人出钱买凶,这个小可不便过问,神杀帮在江湖上素来是收了钱,从末有不把人杀了的,小可既便把姑娘送到了江南,恐怕也难于逃过杀手的追杀。”
那女子一脸惊惶之色,道:“那我该怎么办?”
伍斌道:“这正是在下要姑娘弃车而行的目的了。”
那女子微现喜色,脸上仍是忧色重重,道:“原来伍大哥早有计划的了,不知要小妹如何依计而行?”
伍斌道:“说得切确一点,小可实在没有什么计策了,只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那女子一惊问道:“那我们……。”
伍斌道:“姑娘是说我们为什么要弃车步行吗?”
那女子微微点头,垂首无语。
伍斌道:“治病要治身,治身要治人,治人要治心,要想使杀手对姑娘远而避之,从根本上来讲,就是要消灭了他们,不然你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只怕也难逃得过此劫。”
那女子道:“神杀帮的杀手神出鬼没,没有知道他们的总坛在何处,既便是知道了这些,神杀帮的高手如云,又有何人对付得了他们。”
伍斌道:“姑娘所言极是。”顿了一顿,道:“我注意了这几人的情形,这些杀手出现的时间并没多久,杀了头一批,又来第二批,这也就是说明了一个问题,也就是说神杀帮的总坛离这儿应该不会有多远,不然他们不可能会知晓,来的杀手被杀了,又再派来第二批杀手。”
那女子听他说得有理,点头称是。
伍斌道:“他们的总坛要是离这里不远的话,一定还会再有杀手追来,我的目的正是如此,希望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一直杀到他们的总坛去,把它搞得天翻地覆,这样姑娘才会有生机活路。”
那女子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俩人,只怕……。”
伍斌笑道:“生无望,死又何惧,人在一生当中难得有机会作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如果能够把神杀帮瓦解掉,就是为武林作了一件好事,要是不幸被人杀死了,怨天由人又有何用。”
那女子心想事实确是如此,事情也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从末涉足江湖,半点经验都没有,真要叫她独自一人到江南去,还真是不知如何的走法,对于伍斌所出的主意,半点都不敢违逆。
伍斌站起身来,道:“姑娘不必把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人的宿命上天早有安排,是福走不了,是祸躲不过,你要把心情放松下来,只当是在游山玩水,岂不快意。”
那女子道:“多谢……。”话末说完,伍斌一下子闪到她的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掠身一纵,带着她跃到了树上,她惊道:“怎么了?”
伍斌低声道:“别作声,有敌人来了。”俩人在树上躲好。
一阵兵器相交之声传来,由远而近,不一会,已杀到了这里,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青女子,手中持剑,一边逃一边回身来挡,她们身上都受了多处剑伤,追赶她们的是六个黑衣蒙面人,剑法高超,杀得她俩只能狼狈而逃。
伍斌一见之下,热血上涌,那中年妇人竟是大师伯的妻子刘冰,女的是他的八拜之交义妹白梅,上次他暗中让陈迷焕传令兄弟会的兄弟配合他救出群雄,大师伯等人也在其中,岂知她们瑞又被人追杀。
刘冰和白梅此时已是筋力尽,险相环生,当当今必死无疑。
随着一声长啸响起,树上掠下了一人,身翩似雁,轻功端得十分了得,一掠耐用这,追赶的黑衣蒙面人那料到半路上会杀出这个追魂煞星,完全就没有半点准备,况且以他现在的武功,除了当世的顶儿尖儿的几个高手外,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