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王明杰身形已是迟缓下来,气喘如牛,胸口犹如被千万只蚂蚁乱咬一般,阵阵发麻疼痛,极是难受,又惊又怒,知道要糟,一时之间又放不下面子来认输,盼师父能够出手相助,却见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不觉倒抽了一口寒气。他数日来尽施毒手,打死打伤了不少人,擂台下观众怯于他王家势力,不敢如何,此际有人代劳出手教训他,眼看他败象已露,无不哗然鼓掌大呼,极是大快人心。
叶奇飞占尽了上风,脸上并没得意欢笑的神情,仍是一付冷冷的样子,手底下一拳紧接一拳,一掌快于一掌。王明杰汗如雨下,被迫得手慌脚乱,身上连中数掌,但觉剧痛无比。就在此际,叶奇飞猛喝一声,双掌俱出,快似闪电,王明杰惊骇之极,随着逢逢两声,如击木头般的打在肩头上,立即从擂台上摔了下来,围观人众齐声欢呼。
两旁仆侍见状无不失色,俩人奔下擂台去察看王明杰的生死伤势,余人齐声大叫,张牙舞爪便扑了过来,把叶奇飞围住。叶奇飞双手反抱,不住冷笑,不置理之,就在仆侍欲势群欧之际,黑衣蒙面老者离座而起,出声喝住,道:“慢着。”
仆侍愕然回首,不明所以。黑衣蒙面老者对王明杰的死伤漠不关怀,翻起白渗渗的怪眼射来,道:“叶彬斌是你何人?”他知湖南绿林盟主有个独生爱子,这少年的武功出自松行派紫宣门,猜想这少年多半是叶彬斌的儿子。
叶奇飞一直是神情冷漠,此时忽露出笑脸,又似嘲叽之意,道:“黑衣恶张,你是个老江湖了,在这儿坐这么久,看了这么多,难道还要我多说废话,你才知道我的来历么?”
“黑衣恶张”给他喝破来历,也不为异,但想自已名震江湖,又是这付打扮,便是从不相识的人,一看自已这身打扮也知自已是何人了,他见叶奇飞脸露傲气,不觉怒道:“臭小子,你父亲虽是绿林盟主,凭你这点斤两也敢来管我的事,想必是不想要命了?”
叶奇飞道:“你好歹也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在下不过是一介后生小辈,便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来管前辈的闲事。”
“黑衣恶张”一怔,道:“那你又是作什么来的?”
叶奇飞道:“我还当前辈是高人记性好,想不到竟是如此健忘的人,叫我们这些作小辈的好生失望。”
“黑衣恶张”大怒道:“你这小子装疯卖傻,倒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说了出来,我黑衣恶张天不怕,地不怕,难道会害怕了紫宣门不成。”
叶奇飞道:“你在微州作下了几宗无头案,只当天不知地不知,这档事儿你怎么说?”
“黑衣恶张”一凛,暗道:我只道微州行事隐秘,那知竟给紫宣门查到了蛛丝马迹,这小子是作什么来的,难道会是来找我报仇的,这也末免太笑话了。此人虽是生性残辣,到还不是耍赖之徒,他哈哈一笑,道:“在下平生杀人无数,那能一一记得,好在时日末久,又有叶少侠来提醒,老夫这才想起确有这么一回事。嘿嘿,叶少侠是来给他们报仇的么?”
叶奇飞道:“在下是后生小辈,虽有其心而力不足,前辈作下这等大事,自然会有人出头来讨回公道,在下带来书信一封,望前辈二月后务必君山一行。”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随手掷了出去,纸张份量极轻,竟给他掷了去,可见他功力极是了得,信封本是飘忽不定,“黑衣恶张”伸出手掌来,信封犹如水面上的漂叶,缓缓稳稳的落在他的手掌上,看也不看,便放进大袍袖内,他所露的这手功夫和叶奇飞相形比下,更是小巫见大巫,叶奇飞脸上变色,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擂台下观众睁大了眼睛,瞧得乍舌不已,那看过这等上剩高明的武功。白木每暗道:黑衣恶张的功力果然厉害,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倒不宜鲁莽行事。
叶奇飞将手一拱,道:“告辞了。”转身欲行。
“黑衣恶张”跨前一步,怪眼连翻,道:“你就这么的走了吗?”
叶奇飞回过身来,道:“不知前辈倘有何见教?”
“黑衣恶张”冷笑道:“你来下战书也就罢了,却将老夫的爱徒打伤,,分明是要我的好看。嘿嘿,如果不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记号来,你那盟主老爹岂不是要笑话我黑衣恶张这绰号是白叫了。”
叶奇飞不禁一惊,知道他的厉害,自已万万不是对手,此老手段残辣,天下闻名,他既如此说,自已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妙了,道:“前辈在此设擂,有人前来打擂,现在有所损伤,前辈也要似令徒那样无聊么?”
“黑衣恶张”不住冷笑,道:“叶少侠亦是有心来打擂,那又何必要走得这么急呢?”
叶奇飞大怒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前辈这话不知是何意思?”
“黑衣恶张”道:“想请叶少侠耍上几手紫宣刀法,让老夫开开眼界,几时找上你父亲,也就不至给他打得晕头转向。”心里想什到,到是直然不讳,毫不弄虚。
叶奇飞怒极反笑,故作狂态,道:“在下只是后生小辈,前辈既是有意要伸量,也只有舍命陪前辈玩个痛快了。”“黑衣恶张”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邪派人物,知道自已一时大意打伤了王明杰,他此际要为难自已,知道无法幸免,他也是有骨气的人,明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口气上也不肯示弱。
“黑衣恶张”道:“看你是小辈的份上,你有什么绝技尽管使了出来,只要能在十招之内立于不败之地,老夫就不再将你为难,这总不能说老夫欺负你后生小辈了吧?”
叶奇飞哈哈一笑,道:“阁下是前辈高人,久闻阴阳掌无敌于天下,我们这些晚辈一直无缘得见,今天能得前辈亲自出手指点,最好不过了。”
“黑衣恶张”冷笑道:“好个狂妄的小辈,居然要见识老夫的拿手绝技,放眼天下,能够要老夫出手教训指点的人也实在是不多了,今天算你动气好,便拿你来开刀,看看叶彬斌是否解得了老夫的阴阳掌之毒。”他知叶彬斌昔年曾打败了八怪之首的黄永争才夺得了绿林盟主,武功自是非凡了得,自已没有取胜把握,如是把他的独生爱子打伤了,势必于已大大有利。
叶奇飞表面若无其事,心里万分紧张焦急。“黑衣恶张”的阴阳掌败过天下无数英雄豪杰,自已年轻功浅,那能是他的敌手,处于眼前的形势,进退不得,自已正是顾虑他阴阳怪气,反复无常,这才没敢带刀前来,松行派的勾手震脉功虽是厉害,自已功力倘浅,也唯有打一招算一招了。
伍斌对白木每道:“这人好不霸道,叶大哥可能打他不过。贤弟,待会你可要帮叶大哥一帮。”白木每应了一声,他对“黑衣恶张”闻名于久,自已绝不是他的对手,可不想过早和他朝相结怨,坏了自已的报仇大事,听了伍斌的话,心里踌躇难决。
叶奇飞将体内的真气凝聚掌心,亮势起步,凝视不动。“黑衣恶张”又嘿嘿了两声,道:“刚才你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嘻皮笑脸,怎么?是不是害怕了?”
叶奇飞哼了一声,道:“怕你也就不来了。”身形一晃,快似风飘,迎面三路分手探抓,尽是人身的要害。“黑衣恶张”的身形全都被他辣手罩住,眼看万难闪躲,那知就在此际,“黑衣恶张”怪叫一声,身形一飘,也不知他使的什么身法,蓦然窜出,即避过了一旁,叶奇飞指头连他衣裳都没沾着。眼见对方身法怪异了得,暗暗惊心。清啸一声,身形拨起,凌空悬身,左手连伸乱抓,同时变化了几种厉害的手法,都是胸前的要害,右手化掌,狠击天灵盖,快似闪电般的出掌,掌心的内家真气吐出,这正是松行派的勾手震脉功,他知“黑衣恶张”虽是怪邪,不出手则罢,一旦出掌,那可全是致残致命的打法,因此一出手便使出了松行派的绝技。
“黑衣恶张”久闻松行派有两大绝技,第一是“紫宣刀法”,第二才是“勾手震脉功”,他见叶奇飞手法奇特,别致一格,与天下各门各派的擒拿手法大不相同,更见厉害,只是叶奇飞年轻功夫倘浅,手法虽精,倘欠火候,暗道:难怪叶彬斌能够打败黄与争,夺得了绿林盟主,紫宣门的绝技果然厉害。心念之间,纵低腾挪闪展,堪堪避开,叶奇飞身一着地,随即腾起跟踪追击,同一霎息,又使出了震脉,勾手的绝技,伸指朝眉心、鹊桥、咽喉、璇玑、紫宫、膻中等穴戮来,此招乃是勾手震脉功的七绝死穴式,最是厉害不过,本来他也不想自漏家底的,只因“黑衣恶张”的武功太过厉害,不使出绝技抢占机先,那便万难抵挡了。
那知“黑衣恶张”并不出手还招,他早料到叶奇飞一出手后便会拼命,使出松行派的绝技,他正是有意要叶奇飞如此,好趁机瞧瞧松行派的武功奥秘,等到和叶彬斌比武时,就容易对付了。却见他仍是闪来躲去,叶奇飞别说是伤人,连他的衣角边都摸不到。
叶奇飞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知道他的武功厉害,自已说什么也不是他的敌手,猛喝了一声,不知何时手中忽多了一把铁扇,唰的展开,疾若利刀,嘶风疾响,连绵相至,忽绕展变精妙,迅速绝伦,对付身材高大的“黑衣恶张”犹如挥刀砍大树一般,相见形拙,便是台下围观的平常人众,也看出叶奇飞打不过这个黑衣蒙面人。叶奇飞当然更是清楚知道了,“黑衣恶张”想要伤已,易如反掌,把手中的铁扇挥舞得密密麻麻,护住自身的重要部位,恐他辣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