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麻痒扫在脖颈上,沉星战栗了一下,咬着唇道:"脏!"
"呵呵。"他压着声音轻笑,那笑声仿佛是从他的胸腔里直接传来的,徐徐的回旋在狭小的空间之内,却无法让人听懂那笑声的含义,他突然探起身体,就在沉星以为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却只是扬手弹灭了床头的那一只小烛。
那白璧无瑕的胸膛只是在沉星面前只是虚杳的一晃,两个人便一起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剩下的只有激情的绽放。
抵死的抗拒和志在必得的占有里,风光在看不见得地方如莺飞草长,一室炽烈弥漫。
沉星不想回应却又无法反抗,于是紧紧的咬着唇,却觉出身体正在发生细微的变化,仿佛有什么即将破茧而出。
"你是我的。"他的齿缘利利的勾勒过她的锁骨,"永远。"
声音有些沙哑的出现在耳际,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一种被戏弄的恨意,突兀的逼入胸口。
楚君焕突然停止了动作,微微的抬起头来,黑暗中,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喘息声,他静静的抬头看着沉星的眼睛,一束微光斜入,可以看到她脸上泪滴。
他的眼睛很亮,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也分外明晰,仿佛是海底的墨玉,只等潮汐褪去的此时才能看到那惊鸿一瞥的幽冷光泽。
他的身体紧贴在她的胸口,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可是沉星却没有觉得压迫感,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直到那黑眸在眼前被水汽冲淡成了一片模糊。
沉星慢慢的侧过脸去,不想去看他,可楚君焕又将她的脸又扳过来,固执的让她和他眸底交织。
怎么不去陪她,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关雎宫,留在他心爱的人身边。沉星想问,唇刚一张开,却是眼前一黑,是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直到今日,才知他也有这样的温柔,好像乍现的一缕曙色,幽幽的落入耳根,蔓延过后颈,发鬓厮缠锁骨敏感,接着却又寻回嘴唇,舌尖肆意,耳眼鼻喉,处处都留下了他琐碎贪恋的印记。
碎雨纷纷,顺着下颔的轮廓,徐徐的滴落在枕衾之上,身体被他吞噬,既不偏激,也不肯手软。
沉星好恨,恨这一刻的无法拒绝,恨他的喜怒无常,恨不能掌控的他,也恨他的吻,那样的吻总让她从无力反抗到永世的沉沦。
唇齿间轻轻的触动,便似刹那十方,惊现苍兰,一切犹如少年时间,恍惚前世间流光倒影,周围不再是废殿寥落,而是那片烂漫石竹花,双双倒卧在花海深处的瞬间。
手指环扣,宁愿这样,不再醒来。
黑暗中,墨痕的眼睛晶亮,低低的叫着,那声音似乎也多了些柔和轻靡。
清冷的阳光斜射入户,沉星从睡梦中醒来,身上十分疲倦,坐起来,她掀开被子,环抱着膝盖坐了起来,初时有些茫然,慢慢的才回忆起来昨夜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来的奇怪,走的也未曾叫她知觉,恍然昨夜如一梦,他只在梦中出现过,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可是,榻还没冷,颓靡的气息也没有散。床榻衾褥上处处都是他的痕迹,他的味道,还有滴滴的殷红...想起来,该是昨夜刺他那一刀而留下的。
心里模模糊糊的疼了一下,为什么对自己反反复复的说不要,仍然会放任他再次得到自己,为什么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丝毫的排斥。
沉星突然觉得自己很脏,很肮脏,她立刻下了床榻,腰间还有些酸痛。她挽了挽头发,到井边打了一桶井水,提到了殿里,解掉衣衫,便开始擦洗。
沉星抓着自己的肩膀,轻轻的抚着那深深的齿痕,细细触摸下去还能感受到他唇落在上面时候温热,这让她一点点的回忆起来昨夜,记起每一个细节。
一面是昨夜的缠棉,一面是倒在血泊里的爹娘。
沉星咬着唇,身体颤抖了两下,泪水涓然而下。
他是她的魔,她的劫。难道注定要和他纠缠下去?和一个杀父杀母的仇人?
沉星将整桶水都浇淋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冷的她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似乎这样,才能褪掉他留下来的炽痕。
她有些闷闷的擦掉自己身上的水,换掉了那身被揉搓的皱皱巴巴的衣服,坐在榻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废殿透风,加上浑身湿透,她不禁就打了个寒噤,便细细的咳嗽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厉害,她用手压着床面,勉强支撑着,那身体却还一阵一阵发冷。
心里明白,这是她旧疾又发的先兆,每年到了入冬的时候,她都会发旧疾,听师父说她的旧疾是先天里带来的毒气,畏寒,一到天寒,尤其是夜里经冷,必然重犯。
旧日在家或者在山里的时候,一到了转凉的时候,点翠定然不会忘记给她捧上暖暖的手炉,出门一定会披上白貂披风,再加上师父为她配的药,方可过冬。
可是现在...
沉星蜷了一下身体,搓了搓手心,勉强的维持着热度,回顾了一眼四处透风的冷殿,苦笑,看来,只能捱一时是一时吧。
可是经过这一阵冷,混沌的思绪却就渐渐清明起来,昨日是宸妃公孙倩入宫的日子,一起进宫的还有贵妃德妃等一帮子大大小小的嫔妃,对楚君焕来说,正可以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再不济也要和公孙倩共赴巫山。
可是没有,他竟然跑到这荒僻的冷宫里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心思莫测的男人,行事让她实在是无法揣透,难道他一点都不顾忌公孙倩的感受,这件事,今日一旦传开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