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谬赞了,她小孩子家家的,说多了反而容易骄纵!”林如海看着其中的一个画像说道。
三王爷却摇摇头:“黛玉侄女是个明事理的,不会骄纵。我倒是想问一下林大人以后对她有什么打算呢?”
“下官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平乐一生!”林如海说道。
三王爷微微一笑道:“林大人这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又有谁是平平安安,平乐一生呢?世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不管你是身居高位还是平头百姓,身居高位的为着权,为着财,患得患失;平头百姓,一日三餐不饱的,要为此而讨生活,三餐饱的又想有鱼有肉吃,上面再有官员的压榨,所以这世上无论是什么人,要做到这八个字是很难办到的。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使自己变得强大一些,能拿捏自己的人就少一些,或许相对的和别人比起来更平平安安,平乐一生吧。”
听了三王爷的一番话,林如海说:“三王爷说的也对,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因为这种理由就要身处高位,劳心劳肺。”
“林大人,我说的你怎么不明白呢?若是有一个地位高的人,那是不需要她自己劳心劳肺的,那个人可以保护她,正因为那人的强大。”三王爷其实还是想做媒啊。
“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若是她处于那种高位,她不可能会置之不理的,反而会去保护别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平平凡凡的,我更放心。”林如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这个画像说:“三王爷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就是扬州城文泰玉器行的掌柜!去年元宵节时,我和小女刚好见过,因为当时的那盏灯印象很深,所以对于这个人记得也是很清楚。当时下官就觉得这文泰玉器行的灯谜局很不简单,没想到果然如此啊。”
林如海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当时下官就觉得那不一般,怕是个套,就没有去猜,现在看到此人的画像,就更肯定了那次是针对我的一个局。王爷不是说朝廷上有人弹劾我贪污受贿吗?若是当时我一时兴起,猜了那灯谜,估计现在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既如此,等我们审完了梭子帮其他人等,就回到扬州城,我猜那二当家现在并不知道那个小伙计见过那人,玉器行的掌柜肯定还在。不过这梭子帮的其他人等,不好,”三王爷大叫一声:“这梭子帮的帮主被叫来的时候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
正在此时,李长山带着人马回来了。“大人,不好了,我们去晚了,那梭子帮的剩下人等都被害了!”
什么,两人都很震动!没想到这背后之人行动这么快!“你们现在严密把守那两人,今天听到那两人说所话的人都不准随意行动!李先生,我们要赶紧回扬州了!”事态严重了。
在回扬州的路上,林如海说道:“好在我们盘问那盆子时只有你我二人在场,画像之事也不曾透露,现在要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大人,看来这官盐被劫之事现在可以肯定是梭子帮所为,目前我们就是要找到这个二当家了才能明白一切!”三王爷也顾不上其它,“如今看来这幕后主使的人地位一定不低,能拦住官船,杀了官差,并能在几个时辰内把一个帮派全部灭掉,没有一定的实力和财力是办不到的!我得赶紧给圣上写密旨,请他务必小心有人趁乱起事!”
两人在兵马的护送下回到了扬州城,并迅速的派兵包围了文泰玉器行,好在这次总算赶在了前面,那玉器行的掌柜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官兵给抓了起来。玉器行也被从头到尾搜查了一遍,倒是没有发现有盐的影子,难道还是要功亏一篑?现在就只能从这掌柜的嘴里打开突破口了。
接下来就是紧急审讯这掌柜的,但是这掌柜的倒是嘴硬,死活不肯说出自己东家的名字,还一直叫嚣着自己冤枉,天天就是埋头做生意,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等到这官府的人把梭子帮的帮主和盆子提过来认人的时候,那盆子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说,自己是在后面偷看的,那掌柜的低着头,他的脖子后有颗黑痣。官差们一去检查,果然有。
那掌柜的看抵赖不了,开始说自己并不认识什么梭子帮的人,现在见梭子帮还有人在,并且认出了他,把他和二当家见面的事都说的一清二楚,只能说自己是因为有一批玉器需要这梭子帮运走,所以才找到了二当家。
那帮主听完,立马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我们梭子帮从来没有帮过别人运过玉器,咱们梭子帮都是鸟大一点的小船,怎么可能能运玉器,你也不怕把你家的玉器全打碎了!”
这古代不同于现代的审讯,现在嘛,什么都要讲究证据确凿,而且不能虐待犯人,在这古代,若是你嘴巴太硬,而且明显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而你又不承认的时候,那衙役的板子是不会吃素的,所以一声令下,十几板子下来,那掌柜的就被打的皮开肉绽,直接哭爹喊妈,最后实在打熬不住,只好招了:自己确实是和二当家接头的,但是自己就是送这一批官盐的具体运送时间这个消息,至于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掌柜的说是,那官盐船上有自己人。最后和二当家策划了这次事件,但是说到最后官盐的去处,那掌柜的说不知道,下面又要打板子,那掌柜的哭爹喊娘的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啊,最后东西都是东家弄的。这么机密的事,不可能告诉自己一个下人。
“那你家主人是谁?或者你的东家是谁?”
掌柜的有气无力的说:“就是扬州卖官盐的秦家!”
众人都大吃一惊!为什么呢?
说到这秦家,那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不过这个秦家虽然有钱,但是本地的官绅却不怎么瞧得起他们家,都说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就算你再有钱,也摆脱不了身份。这秦家几年前不知道是怎么一下子就得到了卖官盐的资格,这几年也安安分分的,怎么会和这次的事有关系呢?
不过既然那掌柜的说了,只能前去秦家拿人,到了秦府,说是要押秦家现在的当家人秦世祖,刚打开这秦世祖的门,就发现一个人吊在房梁上,秦府跟去的人都哭了起来,原来这人正是秦世祖,官差们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封遗书,上面那秦世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把自己如何买通官盐船上的人,并通过梭子帮的小船在杀了船上的人之后迅速搬完了盐,然后开闸放水,造成是船触礁而翻的,船上的人都扔进水里喂鱼了,
至于为什么能那么快杀光了船上的人,是那内应早就给他们都下了药,专等那个时辰发作。事后,给了梭子帮参与的人每人六百两。在知道这边审讯梭子帮的时候,就又派人把这些人都灭口了,用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等这边知道官府已经把自己家的掌柜的抓起来后,就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与其连累到家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死去抵罪!至于那批官盐,事到如今,不交出来,自己家卖的官盐也要充公,为了给自己的儿孙一点养家糊口的东西,说出来希望官府能网开一面。
书的最后写了盐的藏身之处。
原来这盐就藏在扬州城外的一座山洞里,和出事地点是南辕北辙,而且敢于藏在有巡盐御史的扬州,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找到藏盐之处后,这次的劫盐事件倒是告一大段落,只是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吗,那秦世祖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以杀人吗?不过一个商人,胆子那么大,敢劫官盐,若是朝廷上没有人指使,一定不会这样做,好好的卖他的官盐也一辈子不愁。林如海直觉那文泰玉器行的主子不是秦世祖。
“林大人,我看这幕后之人一定是丢车保帅之举,眼看已经不能利用这次官盐丢失事件做文章,自然就不会再要那么惹眼的东西了。不过皇上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给的我的密旨是要按兵不动,既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林大人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各方面的势力也要均衡,我们一切以皇上的旨意为准。边界的番邦又蠢蠢欲动,不能因为这次事件动了朝廷的根本,以后我们再徐徐图之。”三王爷劝道。
林如海朝北面拜了一拜,“皇上深谋远虑,我等自当奉行。”
“好了好了,林大人,别这样文绉绉的了,事情已经弄的差不多了,我也要赶回京城复命了,这以后的盐运可要看紧。我想那幕后之人在短期内不会再使出这一招,可是也要当心,我们想到的,他也可能想到。”
“是,下官谨记王爷教诲!”
“那秦府的产业现在都要充公了,可叹那秦世祖,还想着能给子孙一点糊口的营生,出了这种事,那家财是一定会没有的。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是怎么威胁他的,让他以自己身死,家财散尽而不顾。”
“我猜那主使之人,定是以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那秦世祖才会妥协的,这事本来那秦世祖或多或少也参与了。你看他到死还想着给子孙留东西,可见是个很看重亲人的人,以这个威胁他,他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不得不自己身死。”林如海说道:“王爷回京之后也要多加小心,皇上既然不让下官再查下去,看来对这幕后之人也是心中有数,只是现在没有找到足够至他以死地的证据。若是有什么需要下官的,尽管吩咐。”
三王爷点点头,缕缕胡子道:“现在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还真需要大人帮忙的呢。”
“大人请讲!”
“你说我从开始来扬州就找黛玉侄女儿要几个荷包,可是到现在也还没给我呢,你这个做爹爹的是不是要催一下了?”
林如海微笑道:“王爷府上的针线上人不知有几多,怎么就想要小女的荷包呢?”
三王爷叹了一口气:“你是知道我的,府上都是一群小子,想要个闺女都没有,我是羡慕林大人那,还能有女儿做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