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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翼大人认为,他们会如何对付我?”未然问道。
九翼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杯沿,叮当一声,杯中的果酒化作一团薄雾,带着沁人的酒香消失在半空中。
别打哑谜好吗?原本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还转弯抹角个什么劲?未然深沉地盯着那只酒杯,半晌无语。
“未然小姐对自己的实力有几分把握?”九翼反问。
未然抬头看向他,回道:“与你在伯仲之间。”若力量封印不解开,可能胜不了他。
“哈哈哈。”九翼大笑,“看来未然小姐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未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刚才挥发在空气中的液体重新凝聚成雾,再次化作果酒流入杯中。
九翼眯了眯眼,嘴角带出一丝笑意,连说三个:“好好好。”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九翼拿出一面圆镜,递给未然道,“这是瞳镜,里面有银狄、申图、宗越、龙西泽四位城主的战斗影像,对你或许有所帮助。”
未然也不推测,接过瞳镜,道了声“谢”。随即她也递给九翼一件东西:“这是可以自由出入琥珀之家的符令,你若有事找我,可派人手执符令入城。”
九翼好奇地打量这块符令,虽然城外的阵法对他作用不大,但确实可以阻挡一般的异人,非常新奇。
“娘,娘,我回来了!”琥珀的声音从走廊另一边传来,接着便见她如一只小鹿般欢快地奔了过来。
九翼见到琥珀,紫金色的瞳孔闪烁了几下,隐过一丝诧异。
琥珀也发现了这名陌生男子,几步蹿到未然身边,偷眼打量他。
“这是你的女儿?”九翼问。
“嗯。”未然将琥珀抱到怀中,介绍道,“琥珀,这位是九翼大人。”
琥珀瞪大眼睛,就算她再无知,也不可能没听过烈枭城城主的大名。
她的心脏砰砰乱跳,小声地唤了一声:“九翼大人。”
九翼笑了笑,取出一件小东西递给她:“第一次见面,这个送给你。”
琥珀看向未然,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接过来。这是一条形状奇怪的暗金色吊坠,摸着十分光滑,看不出材质。
未然也没在意,帮琥珀戴上,顺口问道:“九翼大人有孩子吗?”
“尚无。”异人一般不会过早留下后代,未然倒是与众不同。他有些好奇孩子的父亲是何人,竟能得到一名女异人的青睐?
“冒昧问一句,琥珀的父亲……?”
“已故。”未然平平地回了两个字,低头看向琥珀,她正将头埋在自己的怀中,不知是何神色。
“抱歉。”九翼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无一丝歉意,还继续不识相地打听,“若没有猜错,孩子的父亲应该只是一个平民吧?”
身为异人的未然,竟生下了一名资质如此平庸的孩子,别说觉醒异力了,就连根骨都比一般孩子差。问题肯定不是出在未然身上,而是她的男人。
“是。”未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你为何会选择一个平民呢?”九翼说道,“女子无法觉醒异力,故而异人与之结合生下的后代,也有七成几率无法觉醒异力。而你,应该是荒土目前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异人,为何你不选择与同样是异人的男子结合呢?”
“此事似乎与你无关。”未然冷声回道。
“抱歉,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大可不必理会。”九翼神态坦然,倒并不令人生厌,“我只是希望,未然小姐将来选择伴侣时,可以考虑一下我。”
荒土的男女婚姻很自由,也很重承诺。一旦两人结成夫妻,便会不离不弃。就算没有爱情,也会是一种责任。除非双方解除关系,否则一般不会轻易背叛。
女异人的出现,早已在荒土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未然并没有特别关注。
琥珀之家之所以到如今仍风平浪静,除了五城界的威慑和未然本身的强大之外,女异人的身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荒土的异人男子,多半都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就像贫瘠大地上骤然出现的一棵寅古树,独特、神奇、光彩夺目。
她的归属自然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他们都认为两名异人的结合,必然能生下更优秀的后代。只是目前他们大多在观望五位城主的态度,暂时保持沉默。
也正因为如此,九翼如今才会屈尊前来拜访未然。烈枭城虽是五界之首,但若是没有一名合格的继承人,他的领土将来定会被其他四界瓜分。血脉的延续和实力的强弱,直接影响烈枭的未来。
而未然,无疑是为他孕育后代最合适的人选。相信其他四位城主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九翼先一步出手,提前将未然拉入烈枭的阵营。
“我目前没有寻找伴侣的打算。”未然回道。
“请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九翼微笑道,“只要未然小姐不讨厌我便好。”
未然认真地看了他半晌,说道:“我不讨厌你。”
九翼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未然小姐,九翼在此承诺,今后必会护你周全。但有差遣,尽可直言。”
“嗯,谢谢。”未然对此事并不在意,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会成为几位城主争夺的目标。不久之后,她将会有一个响亮的外号——“五大城主的女人”……
送走九翼,未然发现琥珀有些闷闷不乐,便问道:“琥珀怎么了?”
琥珀低着头,小声问:“娘以后还会嫁人,生很多宝宝吗?”
“不会。”未然回道,“我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真的?”琥珀猛地抬头,炯炯有神地望着未然。
“真的。”
“娘,你真好!”琥珀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把抱住未然,心里美得冒泡。但她同时也有些忐忑,自己如此平庸,又有什么资格独占娘的爱?如果娘将来真的要生弟弟妹妹,她一点会努力学着疼爱他们。只是这一刻,暂时让她自私地拥有娘的一切吧……
烈枭城城主九翼亲自拜访未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荒土。外界众说纷纭,对此猜测不断。但有一点是肯定,琥珀之家已经得到了烈枭的承认,却也隐隐成为了烈枭与四大城界的角逐场。
未然认真查看了瞳镜中的影像,对四大城主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一一对比之后,未然有信心在不解除力量限制的情况下,以一敌二;若三人同时出手,可能会比较麻烦,胜负难料;若四人同时出手,她便只能暂避锋芒了。
心中有了思量,未然便不再理会这件事。反正兵来将挡,随机应变即可。
她唤来植草师柔悦,将噬藤递给她,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抑制噬藤的生长?”
柔悦皱了皱眉,说道:“城主,为何要花心思抑制它的生长?噬藤无法食用,占地面积大,繁殖速度快,留之无用,何不直接清理掉?”
“噬藤的枝蔓藤叶很漂亮,净化空气的能力比其他植物更卓越,若能抑制它的生长速度,将它培育成一种观赏植物,应该可以为琥珀之家增添不少生机。”
柔悦奇怪地看了未然一眼,荒土的人大多注重实用性,很少考虑美观。特别是初建的城池,更不会在这上面浪费精力。目前荒土最漂亮的城池是青鸿主城,因为它的植被最为丰茂,土地规划最为合理,而并非细节上的美化。
如今琥珀之家才刚刚起步,最重要的应该是良地的利用,去芜存菁,储备充足的食物。
“城主,你是打算留下噬藤?”柔悦问道。
“嗯,是的。”
“我确实有办法抑制噬藤的生长速度。”柔悦迟疑道,“但是城主,你打算如何栽种噬藤?又想将它栽种在什么地方?”
若未然想占用两地,柔悦一定会坚决反对。
“你放心,我不会占用良地的。”未然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如此说道。
“好吧,只要不占用两地,我便没有意见。”尽管她对未然的做法不甚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次日,她便将噬藤的栽培方法整理出来,交给了未然。
“娘,你在做什么?”琥珀见未然这几天一直在院子中捣鼓,很是奇怪。
“我在试着培植噬藤。”未然蹲在一块不过十平米的试验地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培植噬藤?”琥珀也蹲在她旁边,问道,“为什么要培植噬藤?”
未然望着琥珀,反问道:“你觉得它好看吗?”
琥珀点头:“很好看。”
“那我们一起来种吧。”
“好。”管它是什么东西,能和娘亲一起种,琥珀表示很开心。
接着几天,未然开始四处搜集噬藤,掘地三尺,将所有萌芽的噬藤一扫而空,彻底解除了良地的隐患。
对此,柔悦等人很是满意。
随后,未然每天等琥珀一下课,便带着她到处栽种噬藤。一大一小,天天拿着铲子抱着藤枝四处去蹲墙角。
噬藤是一种藤蔓,在平地上,只会横长,自然占地面积大。但若将它种在墙角,它便会顺着墙壁向上蔓延,铺满整个墙面。而且噬藤是一种长青植物,一个月开一次花,每三个月,花色会转换一次,黄、粉、紫、蓝,四色交替,非常有意思。
未然想将这种藤蔓推广全城,但她知道大多数平民都不会同意,因为担心噬藤会占用大面积良地。只有等城府栽培成功,噬藤的美丽才会逐渐被众人的所关注。
未然栽培噬藤的初衷,只是为了美化环境,却没想到,竟无意中造就了一场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