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有些可怜又可悲地看着周时,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去为虚幻的东西放弃自己的尊严与忠诚,而且他们有知识、有地位,甚至有梦想,但是他们却如此善恶、是非不分。说来说去,只怕还是一个权利两字害人。
周时十分配合,将南云公安系统中的人员名单一一列了出来,而且还提供了与南云联络人任伯的联系方式。当周时被押解出去的时候,原本挺直的腰杆微微有些弯,背影也充满了落寞。这还是一个不久前在赶集场那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周时吗?文刀看着周时的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些人能否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自古以来,在这个权利场一时蒙蔽的人不在少数,难不成就这样永远地结束了他们的政治生命?但是文刀没有办法,这些不由他决定。
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了黄振南,不过临走的时候,文刀对黄振南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清查慕容复的资产时,将原本属于段家的产业归还给段家。黄振南当即同意了,他现在也知道了文刀的身份,而且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当然,他还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那就是将和段家产业相同的产业优先段家来收购,这一下,段家将重新步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还真应了段沉浮老爷子的那句话“段家的振兴还真真的仰仗了文刀”。段飞鸿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由老泪纵横,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全家忧思多日的大难,居然被文刀在短短的几日内化解,而且还将自己的产业重新带入一个高速发展的平台上。一家人自然对文刀感激不尽,只不过,此时的文刀和晋少刚已经在飞往燕京的飞机上,随行的当然还有陈惊北这个大少爷,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是他文刀和晋少刚管不了的事情了,至于一些善后的事情就交给黄振南和段晓鹏。东方武和阳云飞已经在燕京焦急等待文刀两人的回归。
只不过段嘉瑜姑娘却似乎病了般,脸上明显有一股倦容,真是我见犹怜!只不过她所思念的人已经走了,姑娘的眼睛看向了窗外,那一片蓝蓝的天空,只有一只孤雁飞过,这支孤雁不就是她么,姑娘的双眼很快就模糊了,一双白皙的双手抚上了段嘉瑜的乡间,自然是她的母亲慕容嫣无疑,知女莫若母,但是母亲除了能够给她口头上的安慰,并不能帮她做别的。
值得一提的是,一辈子没有放下仇恨的慕容晴,最终皈依了佛门,法号慧觉,从此不问世事,青灯古佛了此残身。倒是圆明和尚,丝毫没有怪罪慕容晴的意思,经常在没事的时候,会坐在慧觉礼佛的时候,坐在佛堂的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燕京的某别墅中,代永和见到了那个高大的背影,代永和小心翼翼地站在背影后面没有说话。背影明显有些激动,肩膀一直在微微抖动。
“这才多久的时间,从东海到南云,就被清洗殆尽,我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背影说话了,语气十分凝重,铿锵有力,透漏出一股威严。
“我们自己的人不能够严于律己,被人抓住了辫子,但更重要的是出现了文刀这个人。”代永和轻声说道。
“算你说对了,也算你能够自我批评,一个能成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得意便猖狂,你推荐的慕容复,一个闪失,便被人抓住了辫子,导致在南云的心血毁于一旦。代永和,你要知道,我能够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大少,也可以让你跌入谷底,你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和你的目标并无冲突,而且你只要跟着我走,你根本无需去私自开辟渠道。若不是看着你们兄弟为组织的发展出生入死不容易,这一次我段不会饶了你!”背影的话充满一种杀气,让代永和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自己要想现在就和背影对抗,无异于自寻死路。
“是的,文王,我一定约束相关的人,但是这次这个文刀反应太过于迅速,使得我们在南云的力量消耗很大,所以我认为这个文刀必须死!”提起文刀,代永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
“这个你可以找外面的人去做,但是现在已经是年底,明年三月份,就是大选,还是以稳定为主,现在也该发力了,我们必须争取更多的席位进常委,到时候中央我们就是多数,就是一号首长也奈何不了我们,所以这段时间可不能出什么问题。”
代永和点点头,“好的!这个梁天启进京后就消失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南云的相关事情一律切断联系,至于梁天启,倒是可以做做文章,因为他的父亲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这个我另外安排人去做,你现在将南云的事情善后就行了!”
背影走后,代永和将酒柜中的一大瓶马爹利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你们帮我办一件事情!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飞机上,陈惊北满脸轻松,似乎是旅游了一趟回来一般。文刀和晋少刚分别坐在陈惊北的两边。文刀倒睡得踏实,不过晋少刚的脑子一刻也没有停息过,他更知道此次回去只怕又是一场恶战,说是倒海翻江丝毫不为过。一连端了东海和南云两个地方,只怕这个周文王不会善罢甘休。眼见这周文王如此强大,剑指国家权力,明年是全国的大选年,时间已经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了,会不会出现无法挽回的情况?晋少刚满脑子不轻松。
飞机遭遇强气流的颠簸,文刀也醒了过来,连日来的神经紧绷,已经让他不得不总是睡觉也睁只眼。“到哪里了?”文刀问了一下空中小姐。
“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空乘小姐用甜美的声音回答道。
“今天是谁来接机?”文刀问道。
“东方部长安排的车!”晋少刚回答道:“怎么了?”
“直接安排到停机坪来接车吧!”文刀打开飞机上的窗户,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轻说道。
“好,我马上找机乘人员联系一下东方部长!”晋少刚起身离开,他现在不能擅用手机,只能找飞机上的人员来联系。
陈惊北听了文刀与晋少刚的对话后,眼睛也睁了开来。
“你以为你很重要,这次也许他们首要的目的就是先除掉你!”文刀在陈惊北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陈惊北身躯微微一震,却没有说话。
“你自己鞍前马后在里面这么多年,他们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你在我们手里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你想过没有?”文刀继续说道。
陈惊北似乎不屑一顾看了一眼文刀,还是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回到燕京,凭着你们组织的力量或者家族的力量可以将你救出去?在我文刀的手里还没有犯人被救走的情况。而且你现在被抓了,你家里人未必知道,或者就是知道了,我也有办法要他们不出声。因为家族的利益永远比你个人要重些。”文刀根本不管陈惊北的态度,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陈惊北闭上了眼睛,面庞上却抽搐了一下。
“所以相对他们而言,尽管我的威胁较大,但是只要你存在,你的威胁就比我更大,因为一旦你开了口,那么他们将无所逃遁。所以,你信不信,一旦我们这次被截杀,你将是他们枪口瞄准的第一对象。”文刀的话重重地击打在陈惊北的心上,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慌乱起来,文刀的话无疑是对的,自己面临两种局面,一个是被救出去,一个是被灭口,但是灭口比营救更简单些,代永和可是做得出,但是自己能说出去吗?说出去了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陈惊北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
“你加入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在纨绔圈子中的地位,但是你犯得着用自己将整个家族拖入漩涡之中吗?我们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以为他们有多强,东海,南云我们用了多少的时间就将他们打垮?难不成你以为你攀的这个高枝真的能够保你平安吗?”文刀持续着用这种心理战术在敲打陈惊北。陈惊北的面庞微微显出一丝痛苦之色,很显然,他的内心在挣扎。
文刀此时却显得很轻松,“你不信,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相信,这次如果遭到伏击的第一个目标绝对是你,而不是我们!而且你强大了,对他们真的就有好处吗!”看着陈惊北有些抽搐的面庞,文刀笑了,他并不指望一次性就将陈惊北的内心瓦解,但是他必须在陈惊北的脑海里埋下一颗种子,时机到了,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此时的陈惊北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文刀的那句“这次如果遭到伏击的第一个目标绝对是你,而不是我们!”这会是真的吗?他也有些怀疑,如果这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