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朝后院水缸的位置走去他一直跟随在后看到水缸方才头道:“这就是了你快走吧我方才还看到一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少年是你的同伴么?我让他回去等你了。”
我回头看他他朝我头便不再回看我四处张望了一会朝另一边去了。我只得拿开木板自墙洞钻回庙刚一探头就见到那少年站在洞边他看到我眼睛一亮道:“你总算回来了那个人果然没有骗我。”
我向四下打量问道:“香儿呢?”他道:“一直没等到没事的咱们先走到了城外我自有法子寻她。”我又想起额图晖不知他在哪里只是此时已来不及想更多忙将我原先放在角落里的包袱被在身上怀抱瓷罐跟着那少年朝巷子外走去。
经过安巴的院前只见院门倒在一边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声音。我不敢回头紧紧跟着那少年疾走但两行泪水终究流了下来。
此时夜阑人静长街上空无一人我俩急走了一阵到了城门之侧眼见城门紧闭那少年却毫不迟疑朝我头往城楼边上走去在一丛枯草之旁蹲下伸手抓了一会那枯草之下竟然又有一个洞我跟着他钻进洞里这次倒是爬了好一会才又出来。
我立身四望却见已身在城门之外。大地沉寂无声天上几寒星时隐时现。那少年回头看我道:“走吧我和香儿有一个玩的地方就在那边她一定会在那里。”我想起额图晖心下很是不安但事已至此又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得跟着他。
我随他一直往城外走直走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看到一座木桥桥下竟有星亮光。那少年喜道:“看吧她果然在这里。”
我们一同跑下桥墩此时河水已冻结成冰冰上虽滑却可走人往里探头在桥墩之下与土地相邻的地方有一个的洞穴那微亮便是至内而出。我跟在少年身后爬进去却听那少年道:“这是谁?香儿?”
我忙自后而上却见狭的洞穴内香儿身旁一人倦缩着坐在边上这人面白如纸双目紧闭两道浓眉也似打结一般却不正是额图晖么?我惊呼一声凑身上前用手推他叫“额图晖。”他一动不动。
香儿一脸泥垢道:“姐姐识得他?”我头道:“你们怎么在一起?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香儿苦着一张脸道:“我刚放完火就让一个大个子拉住了就是这个大哥哥救的我可他被那个大个子打伤了刚刚到这就这样了叫也叫不醒。”
少年上前用手抚摸额图晖的额头道:“他在烧呢。”香儿急道:“那怎么办?”
少年看看我道:“他是谁?”我道:“他就是安巴大叔的孙子安巴大叔已经……”罢泪又流了下来。香儿伸手与我互握看看我又看看额图晖也是渐渐泪湿。
那少年道:“没事的只要咱们都平安出来了生病的事再想法子好了。”他看看道:“你叫什么?”我答:“东儿!”
他头道:“你在这里待着吧他们俩个你看着我回城去找药。”我忙道:“不要去不定他们这会儿已经现了。”
他道:“我一个叫花子没人会留意的”。罢往外爬了几步又回头道:“可别出来。”这才去了。
我将香儿轻轻搂在怀里她身上瘦依偎在我身旁却好似更加弱。她道:“姐姐这大哥哥没事吧。”
我道:“自然没事等你哥回来他吃了药那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同离开好不好?”
她仰头看我笑道:“真的?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我头。
她看了我一会道:“我骗过你的银子你我坏么?”
我笑道:“自然不坏不过骗人终究是不好的咱们以后不再骗人你能答应姐姐么?”她忙笑着头。
静了一会她又道:“可是不骗人就没有钱?那我们吃什么呀?”我一时语顿不知怎么好。
她笑道:“我第一眼看到姐姐就知道你是个姐。其实……哥哥我……我也是个姐哩。”
我忙问道:“是呀我听你哥提过你们家是如何遭难的?”她眼望烛火轻轻头。过了一会方道:“那时候我还很听哥哥是一个老佣人抱着我带着我哥逃出来的。”
我看她一双大眼的光芒暗淡下来不想触及她伤心之事正想找话岔开却听她轻轻道:“哥哥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都知道娘亲就倒在血里怎么叫也叫不醒院子里还有好大的火有好些兵跑来跑去……”
我将她紧紧搂住她尚自喃喃道:“那一天好像特别长怎么过也过不完……”她又抬头看我大眼中已满是泪水我用手为她轻轻擦拭她道:“姐姐你也是这样的么?”我微微头不敢话怕一开口便再无法抑制泪水。
她道:“他们都叫我叫花子可我知道我不是的我也是个姐呢!姐姐你是么?”我头道:“当然你是最最尊贵的姐姐姐一定要好好待你教你姐会的一切。”
“真的?”她笑逐颜开又道:“那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喜欢姐姐就像喜欢……哥哥一样。”
我头轻抚她的头道:“你姓什么?知道吗?”
她道:“知道哥哥教过我我姓史哥哥叫承戟我叫承香。”
我头看看一旁的额图晖他面色不定眉头微皱似在梦魇之中我伸手摇他他也未有知觉。香儿道:“这个哥哥要紧么?”我安慰着她心里却十分着急洞外黑沉沉的没有一声音不知史承戟可会遇到危险。
正在想着却好似隐隐听到一阵声音我回望香儿她立刻凑身上前将火烛吹息了。我与她自黑暗中紧紧持手均觉对方手心全是汗。这声音隐隐约约却不止一人之声绝不是承戟。
果然隔了一会由远而近有一阵奔跑之声在我们头上匆匆过去寂静之中份外刺耳。等到足声过去我正想微微探身香儿伸手一拉在我耳边道:“不要动再等等。”
又过了一会我才慢慢松开她手朝外望去那群人已没了踪迹我暗自思量却听一阵轻响一个影子匆匆自桥边滑下朝这边矮身过来。我尚在细看香儿已唤:“哥哥。”
史承戟探头进来道:“好大的动静。”罢钻到里面将手上一包药往香儿手上一塞道:“这会儿没法子给他吃等迟些再吧。”香儿接过放在怀里。
我将刚刚人群过去之事了他道:“是出城了好些人。”罢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却不再话。我想起先前对他们自己不是满人的事不由脸红心跳眼见他们这般为我涉险不能不看他正看我便想张嘴哪知他忽然伸手放在我手上道:“别话让人知道这里有人就遭了。”我只得看着他不敢出声。
又熬了一会额图晖忽然动弹了一下我们都吃了一惊回头看他却见他双目微睁看了看我们忽地眼神一顿落在我的脸上。我含泪道:“你好些了么?”
他茫然四望道:“安巴爷爷……他已经……?”我微微头他忽然道:“快走要快离开这里。”
我看看史承戟他看着额图晖道:“我也这么想可你还能走么?”额图晖道:“能快走吧。”香儿与我互望一眼又看向史承戟他沉呤了一会道:“还是走吧这里等天一亮就无法藏身了。”
我们只得6续出洞各人头上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我与香儿扶着额图晖跟在史承戟之后在夜色中匆匆行进。只是额图晖虽咬牙坚忍身子却仍不停抖我们苦无良策只得苦苦支撑。
渐行渐远终于来到一个山脚下史承戟不一言在前带路我们仨人紧跟在后。林子间黑影铺地连月色都时隐时现我们走的万分坚难却不敢稍歇更没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