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记听了信访局局长朱伟的汇报后,就对朱伟说,这事他来办,要朱伟不要再管了。朱伟问怎么办?说万莲花还等着回话呢。赵书记就要朱伟告诉万莲花,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他,他一定想办法解决。”常务副县长钱一兵说。
“不是我在书记面前说赵书记的坏话,赵书记对信访举报问题,常常是推给我处理的。对万莲花的事,他却很上心,主动揽过去,还说一定能处理好。所以,对万莲花的事,我就没怎么管了。”钱县长说。
“那万莲花去找过赵书记了吗?”我问。
“找过了,还是朱伟带过去的。朱伟把万莲花带到赵书记办公室后,赵书记就让朱伟离开了。据朱伟说,赵书记跟万莲花谈了很长时间。”钱县长说。
“那赵书记跟万莲花谈了什么呢?”我问。
“就赵书记和万莲花在场,我还不知道谈了什么。”
“那处理的结果应该知道啊?”
“我问过朱伟,赵书记是怎么处理的?朱伟说不知道,我也问了赵书记本人,赵书记说这事交由他来处理,建议我不要再管了。不管谁问起来,都要找他就行。”钱县长说。
“我分析了一下,当时马志在代理县委书记的任上,距离县委书记的位置仅一步之遥,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不仅县委书记的位置坐不上去,而且,县长的位置也可能保不住。”钱县长说。
“所以,赵书记必须挺身而出,必须尽快跟马志遮掩过去,必须尽快帮马志度过难关。让马志不受影响地、顺理成章地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钱县长说。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们没有料到的是,马志的县委书记也代理不了了,上面派你来了。”钱县长说。
“赵书记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呢?你知不知道啊?”我问。
“后来,经过多方了解,我才知道,赵书记跟万莲花谈话后,见万莲花态度坚决,坚决要跟马志做亲子鉴定,坚决要马志兑现承诺,说儿子已经跟马志生了,就是要马志跟自己的老婆离婚,跟她结婚。”钱县长说。
“看来,万莲花之所以找上门来,是马志事前对她有些承诺啊。”我说。
“是啊,事前,为了‘玉成其事’,甜言蜜语地承诺,事毕,就不是那个事了。承诺不兑现,还躲着万莲花。你说,马志这是干的什么事啊?怪不得,女人们说,男人靠不住啊。”钱县长说。
“赵书记是怎么为马志‘两肋插刀’的呢?”
“赵书记跟矿老板焦作斌打了电话,请焦作斌来办这件事。”钱县长说。
“赵书记怎么这么糊涂啊?这样的事,怎么能让一个私营矿老板来处理呢?”我问。
“这不是糊涂,这是有意把万莲花母子两人往火坑里推。”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这件事就这么烟熄火息了。”
“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是啊。后来,我们也没见到万莲花了,我们这边也没有往上报,市纪委也没来人调查。好像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一样,马志照旧稳稳地坐在代理县委书记、县长的位置上。”钱县长说。
“我们可以猜测一下,焦作斌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说。
“是要猜测一下,我们不谈万莲花的个人过错,就从她和小孩的结局上来说。对于万莲花来说,如果识相一点的话,就拿着一笔钱赶快走人。如果能这样,对万莲花母子来说,还算幸运的。”钱县长说。
“就怕不是这样啊。”我说。
“次幸运一点的是,焦作斌找人把万莲花打了一顿,威胁说不走人就做掉她们,让万莲花拿钱走人。万莲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再这么犟下去,有可能把她们母子的性命搭进去。就万般无奈,拿着钱走人算了。”钱县长说。
“我就担心万莲花觉得,光明正大地找了当地党委、政府,当地党委、政府领导都出了面,说具体一点,就是赵书记和我都出了面,马志不敢把她们母子怎么样。就倔犟,就坚决要马志做亲子鉴定,坚决要马志离婚后再娶她。”钱县长说。
“如果万莲花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就危险了。”我说。
“是啊,我还一直在为她们母子担心呢。”
“真实的情况你知道吗?”我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掀起什么大浪。”
“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关心一下万莲花母子的命运呢?”我问。
“有必要,很有必要。”钱县长说。
“那我们采取什么方式关心万莲花母子呢?”我问。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问当事人,当事人有三个,赵书记、焦作斌、万莲花。当事人中,焦作斌在通缉中,人还没找到,我估计即便找到了,如果万莲花是刚才说的幸运和次幸运,焦作斌肯定会说。如果不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焦作斌肯定不会说。”钱县长说。
“第二个就是赵书记,我记得我问过赵书记是怎么处理的?赵书记含含糊糊地说,处理了,处理了。具体是怎么处理的,赵书记一个字都没提。”钱县长说。
“我建议你,找一个机会,问一下赵书记,看他怎么说。”钱县长说。
“好,我问一下赵书记。”我说。
“再就是万莲花了,万莲花到我这里来过,我有她的联系方式。朱伟那里也有,是不是让朱伟打个电话问一下?”钱县长说。
“可以啊。如果打电话联系不上去,我们怎么办?”我问。
“你的意思是,再给文局长加一点任务?”
“文局长那么忙,我都不忍心跟他说这件事了。”我说。
“那我跟文局长说吧?”钱县长说。
“可以啊。但一定要跟文局长说清楚,要严格保密。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干,要小心谨慎、悄悄地去干。”我说。
“我明白。”钱县长说。
“你说,有篇文章把权色交易分为十个类型,分别是‘贪婪无度’型、‘遍地开花’型、‘贪大求洋’型、‘夸夸其谈’型、‘沉缅玩味’型、‘天良丧尽’型、‘心狠手辣’型、‘情妇共享’、‘千金买笑’型、‘以色谋权’型。你觉得,马志是什么类型呢?”我问。
“照我看来,马志可不止有一个类型。”
“你说说看,马志属于哪些类型?”
“第一,‘贪婪无度’型,马志对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爱好,虽然我们说马志还有些‘品位’,但总的来说,是贪婪无度,纵欲无度,有时到了只认‘数量’,不认‘质量’的程度。”钱县长说。
“还有呢?”
“第二,‘遍地开花’型,除了我跟你讲的那个柳树乡的姑娘、龚导游、万莲花之外,只要入了马志‘法眼’的女人,他都想弄到手,哄上床,东西南北中,不论地方,遍地开花。”钱县长说。
“还有吗?”
“还有一些有待确定的类型。”
“什么叫有待确定啊?”
“譬如说万莲花母子,如果万莲花拿了钱走人,还好说。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好说了。”钱县长说。
“怎么不好说啊?”
“如果文局长他们夯实了围绕万莲花母子犯罪的证据,说具体一点,就是有人加害了万莲花母子。不管这事是不是马志干的,马志就具备了‘天良丧尽’型和‘心狠手辣’型的特征了。”
“十个类型,马志已经确定了‘贪婪无度’型和‘遍地开花’型两个类型,还有待确定的‘天良丧尽’型和‘心狠手辣’型两个类型。还有其它的类型吗?”我问。
“有啊。”钱县长说。
“还有啊?”
“当然啊。”
“还有什么类型啊?”
“还有‘情妇共享型’。”钱县长说。
“情妇共享?”
“是啊”
“马志跟谁共享情妇了?”我问。
“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钱县长说。
“那你可以列举一二吗?”
“当然可以啊。”
“那你说说看。”
“至少跟县委赵书记、县人大的孙主任,甚至有可能跟市委的王书记共享情妇。”钱县长说。
“看来,这不是‘郎舅共享’,而是‘同僚共享’啊。”我说。
“是啊。”
“你能告诉我,他们共享的情妇是谁吗?”
“可以啊。”
“请说。”
“那个柳树乡的姑娘。”
“还有吗?”我问。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会只是共享这一个情妇。他们的流行语是,好吃的面包多几个人吃。我没有参加他们的活动,也没有加入他们的小圈子,我说不出来,他们共享的其她情妇的名字。”钱县长说。
“他们敢这么干啊?”
“怎么不敢啊?他们有什么不敢干的?在他们眼里,什么党纪国法,什么自我修养,什么道德品质,什么廉洁自律,什么百姓利益,统统都是见鬼的东西。”钱县长说。
“我再告诉你,如果马志不是现在出事,将来也会在你这里翻船。”钱县长说。
“为什么啊?”我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