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金陵的林荣还在里巷曾大爷那边做面,而在苏州郑府,却迎来了两个人,那就是三月和四月。
三月四月配合官府去收缴各地的玉盘教遗留的财产,这一去就是两三年,回来的三月四月就来见三姨太,她们是跟定了三姨太,这在之前玉盘教没有解散的时候说好的。
三姨太也有自己的打算,那林荣毕竟身份特殊,林荣要是出什么事情,前面说了,三姨太也就不活了。三姨太对于林荣的感情比张孝武深多了。
张孝武在三姨太和林荣心情大好时,还开玩笑说林荣是三姨太亲生的,他张孝武是抱来的!两个女人也只是笑!
所以那个时候三姨太答应三月和四月,是打算她们一直伺候在林荣的身边的,大康又给了林荣一个宫女,现在是个丫头鹦鹉,贴身保护林荣,所以三姨太心里还是放了心的。
三姨太就对三月四月道:“你们以后还是跟着荣儿,照顾她!”
三月和四月也就安心在郑府,每日里无所事事,就跟着三姨太去各处转悠。
话说林荣把金陵那边的事务理顺了,就着手要回来,那几天林丫是跟在林荣身边,大眼睛里总是闪着一丝离愁,林荣心疼啊,可是有什么办法?让她跟自己回苏州的郑府?林荣还是不放心!
所以林荣只得跟林丫说些宽慰的话,说她过些日子还要来看她!
林荣离开金陵的时候林丫哭了,林丫哭得稀里哗啦,林荣被林丫哭得心里不好受,流了泪的。
这不是劝的事情,哭哭也就好了,林荣就在想,林丫也够可怜,回去还是想想办法,把林丫带在身边,让她和林大双多多的接触,姓林的也就他们这三个人了,自己和林大双还是个冒牌货,只有林丫真正地姓林,自己应该跟着皇家姓,而林大双本来就是张孝武的儿子,林荣叹了一口气,想着要完成娘的遗愿,把林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她要照顾好林丫才是!
只说林荣离开苏州,预计傍晚时分到下一个客栈落脚,太阳在西天映红了半边天,官道两旁的玉米一人多深,本为绿色,却是披上了晚霞,天地一色!
林荣的心情欢快的很,今夜过了再过一夜,到后日的傍晚时分就到了苏州,见到三姨太,见到张孝武,嗯,林荣主要还是牵挂着自己在郑府的三个孩子!
这片庄稼地离着村庄有四五里地,因为是傍晚时分,路上行人极为稀少,农民又是闲暇的时光,都等着庄稼成熟好收割!
初秋的傍晚是一丝风也没有,敞篷的马车上,鹦鹉却是皱着眉头,玉米地里的微弱响动让她警惕起来。
“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离开车!”鹦鹉对林荣道。
鹦鹉称林荣为小姐,这是苏达让她这么叫的!
林荣见鹦鹉这么说,一下子紧张起来,鹦鹉的眉头紧皱,林荣就知道遇到了麻烦。
随林荣一起来的,除了鹦鹉菊花张孝武,两个媳妇,还有就是七八个汉子。
鹦鹉就对那些跟着的汉子道:“跟紧点!”
玉米地里的动静大了,哗哗地玉米叶在响动,忽然前面出现了五六个蒙面人,从玉米地里窜出来,个个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
这一举动把大家吓了一大跳,这是遇着劫匪了!马车停下来,七八个汉子迅速从车上抽出准备好的木棍,谁能想到这么多人还会遇到劫匪?
难道就五六个劫匪?鹦鹉冷静的很,她知道,听着刚才玉米地里的响动,劫匪不可能就这么几个。
鹦鹉下意识地向后面看,果然,后面又出现了五六个蒙面人,鹦鹉目光如炬,在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这个时候,玉米地两边才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十来个人,到了这个时候,鹦鹉扫了一圈,大约二十来个左右的蒙面人,有几个都是彪形大汉!
他们渐渐地围了上来,七八个郑府的男人神情紧张,紧紧地向着林荣靠拢,林荣要是出了事,他们也逃不了干系呀!
“保护主子,跟他们拼了!”其中有个下人道。
“不要慌!”鹦鹉站在马车上,她两手空空,根本没有想到金陵到苏州地界还有劫匪,据她了解,这一段官道还是挺安全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生拦路抢劫的事情。
“都不许动!谁动杀谁!”蒙面人中其中一个头目站了出来,瓦声瓦气道,他用刀指着坐在车上的林荣道:“你留下,其余人等滚!”
鹦鹉见他这么说,心里明白了,他们这是有备而来,是冲着林荣来的呀!
“你们是什么人?”鹦鹉开口了!
“绿林好汉!”蒙面人道。
“想干什么?”鹦鹉问道。
“弄几个钱花花!”蒙面人道:“我说姑娘,我们不杀人,我们只是图财,把她留下,回去拿五万两银子来赎人!”
鹦鹉按了按林荣的肩膀,提醒林荣她刚才说的话,要她不要动!
七八个人拿着长棍,围在马车的四周,紧张地看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刀在夕阳下闪着血色的光芒!
鹦鹉看着那个为首的劫匪,不再言语,忽然身形飞起,赤手空拳,向那个为首的劫匪跃去。
“找死!”说着话,就在鹦鹉身子还在空中的时候,劫匪已经冲了上来,挥刀就向半空中的鹦鹉身子砍去。
林荣看到,那刀已经触到了鹦鹉的腰身了,这要是一刀下去,非得两断不可啊!
血色的晚霞印在了林荣的眼里,林荣惊呼一声:“鹦鹉?”
却也不知怎么的,鹦鹉的身子随着那刀的方向,凌空再起,鹦鹉的手已经接触到刀背,等到鹦鹉脚落地的时候,刀已经到了鹦鹉的手中。
“凌空夺刀?”此时劫匪中有人惊呼,那个劫匪的头目听到这个词,忽然眉头紧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啊的一声!那个彪形大汉的头目倒地不动了!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鹦鹉从出手到汉子倒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刀从劫匪头目的脖子掠过,鹦鹉手还捏着刀背,根本就没碰刀柄,劫匪就倒地身亡了!
“上!”发出这个声音的人,率先向鹦鹉奔来。
只见鹦鹉捏着刀的手一抖,刀向那人飞了出去,那人本能地拿刀一挡,咣当一声,刀掉落在地。
可是随着刀的飞去,鹦鹉的身形也跟着刀而去,那人挡落了刀,却没能挡住鹦鹉的手。
只见鹦鹉的手以极快的速度锁着对方的喉,只听得他的嗓子里喔罗一声,喉咙处还带着些微的碎裂声,那人的身子像喝醉酒一样,软软地倒下,她的刀已经到了鹦鹉的手中,鹦鹉反手向前面一甩,刀从鹦鹉的手中飞出,掠过林荣的头顶,把林荣吓得头一缩,向一个举刀向马车本来的劫匪飞去。
啊地一声,劫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林荣的身上,刀柄就落在了他的肚子上,刀尖从背后出来,可想而知此刀飞来的力量!
“徒手夺刀?”刚才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恐怖的声音都岔了,他是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兄弟们,快跑呀,徒手怪人的弟子在此,再不跑,就没命啦!”
本来就惊呆的那些劫匪,被他这一喊,心里的恐惧蹭噌地往脑门上去,有些胆小的,早就转身向玉米地逃去。还有那不要命的,拿刀避开鹦鹉,向林荣本来,只要控制林荣,即便她本事再大,她也不敢动手!
哪知鹦鹉的身影再次飞起,落到了林荣的头顶,那劫匪见她这般,忙地刀转方向,向上舞去。
可是,他的刀像是劈在了被朵上,软绵绵无力,他最后的感觉是,眼前飞来一只穿着绣花鞋的三十七八码的脚,头是瞬间失去了知觉,太阳XUE中了一脚,身体向玉米地飞去,噗通一声,悄无声息。
再看他的刀,却已向着还没来得及逃离的劫匪飞去,只听那个劫匪啊的一声,倒地再无动静。
大部分的劫匪向玉米地逃去,还有那些看傻的劫匪,吓得瘫软在地,跑不动了。
鹦鹉也不言语,上前一把抓起其中一个小个子的劫匪,踢了他的刀。把他向后面的车上摔去,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马车上,发出噗地一声,跟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鹦鹉对傻掉的那七八个汉子道。
反应过来的那七八个汉子,乱糟糟地上了后面的车。
驾地一声,鹦鹉推过呆若木鸡的车夫,马鞭摔在了马的身上,发出啪啪作响,马蹄飞奔起来。
马车一直在路上狂奔,晚霞渐渐地退去,天色向晚时分,马车停在了客栈。
鹦鹉对还算镇定的孙大牛道:“你去,把事情跟掌柜的说,就说离这五里地的官道上,死了几个人,让他速速报官!”
孙大牛就去跟客栈的掌柜的说了。
掌柜的见他这么说,又见来了这么多人,吓得面如死灰,不敢耽搁,忙地让人禀报去禀报官府的人。
晚上,定好了房间,鹦鹉还是不放心,夜里,她悄悄的带着林荣,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这一夜,林荣跟着鹦鹉在野外过了一夜,林荣裹着被子,一直到天亮,两个都没有睡着。
大天四亮,此时鹦鹉才疲倦地带着林荣,出现在了客栈。
客栈的四周已经围满了官兵,把林荣带去的人给控制起来,官道上还不断来往着骑马的官兵。
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林荣,孙大牛一再说明,林荣是苏氏制衣的掌柜,还是荣面馆的老板娘,可是,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呀!
她们哪里也去不了,林荣带去的人,被官兵关在了客栈的两个房间,分男女两个临时监室看押起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因为抓来的那个劫匪,鹦鹉本来以为可以审问他,他们可以很快地把事情说清楚,起码让林荣先走,自己来配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那人死了,官员让人查了半天,他身上是一点伤也没有,却没气了,这是鹦鹉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可咋整?这人是被吓死啦?!
然而,毕竟苏氏制衣的名声大,荣面馆的名声大,爱张罗闲事的人也不少。
有人就觉得,如果这帮人要真的是荣面馆的老板娘,那不得了啊!
于是有好事者骑马去苏州,有人去金陵,看看这帮人中到底有没有林荣,这些人是不是林荣带的人。
谁心里都清楚,她要真的是苏氏制衣的林荣,就这么汇报一下,那赏金也不会少,谁傻?!
所以当三姨太接到林荣等人因为杀人被控制在一个叫呈祥客栈的时候,三姨太都傻了,三姨太只是愣了一下,像是疯了一样,立马对三月四月道:“你们先走,必须保证荣儿的安全,多带些你们认识的高手,快去!”
三月四月听了三姨太的话,带上弯刀,忙地牵过郑府的两匹枣红马,飞奔而出。
不到一个时辰,三十匹快马向呈现客栈奔去,三十个女子穿着不同的花色,一个个腰间身上都背着刀剑。
郑府是乱了套了,不光是郑府乱了套,得知消息的苏氏制衣停工了,李氏都带着几个娘么,坐了车向林荣的出事地点而去。
苏州的荣面馆关了门,赵公子关了门,张孝武早就带了人去往客栈的方向了,张孝堂关了门跟张孝武一起去了。水果店关了门,此时的荣面馆街,没有开业的,全部关了门。
赵公子的马就没有停下过,来往于赵府、官府与曹家之间,此时的苏州兵部出动了,官府的官员带着人马出动了。
在苏州通往呈祥客栈的官道上,全部是人,马车与骑马的人太多,根本就快不起来。
三姨太坐在马车上,是骂了一路,三姨太关心的是不知道林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罪?
而在金陵,王老爷听说林荣路上遇到了劫匪,是吓得魂飞魄散,这还了得?
王老爷哪里也没去,慌慌张张地直接来到两江总督府的衙门,告知这一重大的消息。
可想而知,两江总督可是封疆大吏,从一品的大员,他得知林荣出事,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两江总督的脸上汗珠都下来了。
他对于林荣的身份是再清楚不过,想当年,宗人府,太皇太后,皇上,还有玉盘教等多方势力,就是为了找林荣这个丫头,动用了多大力量,他比谁都清楚,那个时候,他只能装聋作哑,因为皇家的事情,他不便多问。
而此刻就不一样了,他是陪了皇上去了苏州的,皇上去了荣面馆,而且还哭着走的,苏达为什么认她做干孙女,林荣为什么能进宫,张大人被罢了官的内幕他比谁都清楚。
无须多说,时间可不能等他,他立马带人亲自走去往林荣的出事地点,快马早就出发,立马释放林荣,变为保护林荣。
所以金陵通往呈祥客栈的官道上,骑着马飞奔着官兵。
他们都是奔着林荣去的?
不是,而是林荣在官道上被劫,哪来的劫匪?得去查,得去抓!
而金陵,两处荣面馆关门,两处的酒馆关门,小月两口子,云娟,还有三姨太安排的那几个女人,还有林丫,花姐,都出动了,看看林荣究竟受伤了没有?怎么样啦?有没有被吓着?曾大爷也是带了人过来与王公子会合,看看林荣到底有没有受伤!
这么多人出动,势必引起看热闹的人群,人们纷纷在传说,说苏氏制衣的林荣出事了,荣面馆的老板娘出事了,有说林荣受伤的,有说林荣被官府抓起来,说她带去的人杀了人,正在被官府拿去毒打呢,有说林荣奄奄一息了。
传什么的都有,但是林荣出事,这个是大家公认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