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月就抱了孩子,与二蛋一起跪在三姨太的面前,一头哭着一头述说张孝武发疯的整个过程。
奇怪的是三姨太坐在那里,一直到小月哭诉完,才让她爬起来,才抱过荣娣,像是没事人一样地逗着荣娣,像是没事人一样地让哑巴去抓了两只公鸭子,送给小月,还神秘地告诉小月,说二蛋吃了这个后,可有劲了。
那时林荣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好像小月说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在饶有兴致地听别人的故事。
林青也站在林荣的后面,也在那里听着,也是一言不发。
小月被三姨太所原谅,说是原谅,其实三姨太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有什么可原谅的?她能是大太太的对手?大太太玩死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三姨太之所以让小月带着二蛋跪着,那是因为她懒得跟小月解释这些。小月她跪就跪,又不是跪不起,三姨太想起自己带着林荣所受的苦,小月跪在那里的时候,她觉得这是应该的,要不是自己被休了,小月估计现在还在自己的身边伺候着。她就跪这么点时间,怎么啦?
而张孝武砸了小月的锅碗瓢盆,三姨太也觉得无可厚非,说明张孝武还没有面到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地步,相反,三姨太觉得张孝武这么做,倒像个男人。
所以三姨太听了小月说完,就让小月去做饭了,三姨太坐在那里,像指挥官一样指挥着哑巴去撒两网,撒了鱼来好做小鱼锅贴吃,又让二蛋去配合哑巴抓了一只鸭子杀了吃。
等到三姨太吩咐完这一切,才抱着荣娣对林青笑道:“亲家母······”
“你叫谁亲家母呢?你还没数是不?”林青道。
林青忽然说这话,不光是读者君奇怪,连我读来也是吃一惊,这不是无厘头的一句话吗?
非也,原来林青三姨太在小月到来的前一个晚上,差点打了一架,幸亏有林荣在,林荣只是一句话,就让她们都没了脾气。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张孝武走了之后,林荣是悲痛了一下午加上第二天,林荣的悲痛也仅仅这些。
这么说好像不对,因为林荣对于张孝武的感情,不是就这么一天半能了结的,但是要知道,爱到深处方是恨,恨到深处呢?平静了。
林荣现在就平静如水,她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就这么平静着,咬牙切齿到骨子里的平静着。平静,在林荣看来,还是张孝武对她言而无信。
在林荣想来,张孝武就是为了要睡她而说鬼话,说要娶她的鬼话,这个鬼话林荣是真信了的,林荣还私下里跟张孝武说,只要他娶她为妻,她就能养活张孝武一辈子。
我们知道,林荣说这话当然是有底气的,因为在那个时候用鸡蛋和面还没人这么尝试过,即便说给人家听,人家也觉得这是脱裤放屁多此一举,要吃鸡蛋,放吗!十个不行二十个还不行么?还没有鸡蛋味么?
认识就是这么有偏差!
好了,林荣坐在那里,把张孝武恨了个来来回回,把张孝武放在想象中的屠场上,已经被她抽了不知道多少鞭子,可是没用啊!
“麻痹!”林荣忽然开朗了,对,林荣就是骂了麻痹的这句话,忽然开朗的。
林荣想到了什么报复张孝武的办法呢?林荣是在想到自己怀孕的时候,才豁然开朗了。
林荣用她那小孩子的心里来报复张孝武,是啊,你不是能吗?你不是骗了我的身子,去跟别人结婚么?肚子里怀得是你老张家的孩子,麻痹,让你的孩子不认你,这就是林荣的报复。
这报复听上去很好笑,但是作为林荣,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他(她)培养大,到大了再告诉张孝武他(她)是谁的种,那个时候,哼!
林荣就是这么想的,她不想做什么妾。
林荣私下里摸着肚子对着肚子里的坯胎道:“麻痹,老娘非要嫁人么?老娘不靠男人,一样能养活你,老娘会做鸡蛋面汤呢!”
林青和三姨太听到林荣这个想法后非常惊讶,林青气得鼻孔差点歪了,她手指着林荣骂她,说她这样生下孩子会被人骂死。
三姨太也不干,三姨太道做姨太太怎么啦?做姨太太还不是一样生活?!
但是,林荣现在谁都不怕,也不怕林青了,也不怕三姨太了,连她那么信任的张孝武都骗她,她还有什么值得怕的。
“不就死吗?多大个事?”这是林荣回应林青的话。
“姨太太怎么啦?您还不是被人休了么?即便不休,您不是一样寂寞么?过那样的日子有意思么?”这是林荣回应三姨太的话。
林青和三姨太,都各自以自己的方式怔在那里,两个说好了似得无言以对。
她们就那么看着林荣,这个渐渐发育起来的小姑娘,有着大人的轮廓了,有了大人的模样了,关键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像成熟大人那么冷静,冷静地让人后背发汗。
“不能刺激她!”这是三姨太与林青的一致意见。
她们两个私下里碰了头后,引着林荣慢慢地聊。渐渐地,她们发现林荣不是说着玩,尤其是三姨太,跟林荣呆的时间长,知道林荣的倔强脾气,知道她这是认真了。
“这样也好!”林青想了想,想了又想,自己的哥哥在外面音信杳无,不知是死是活,如今林荣有孕,这可是没办法的事,她得认下这个事实,同时,她想到了这虽然是见不得人的一件可耻的事,同时又心里窃喜,窃喜因为这样可以为老林家留后了。
对,林荣生下的孩子得姓林。
可是,可是三姨太她,却抢在了林青前面先把话说了。
三姨太见林青说“这样也好”的时候,三姨太接过嘴来道:“好,荣儿既然这么决定了,我知道想改变你的想法也是妄想,等孩子生下来后,别跟老张家姓,跟我姓,我得给我们老郑家留后。”
“凭什么?”林青看着三姨太,眼睛发直地看着她。
“这不是孝武的种吗?”三姨太笑着把手摊开,对林青道:“难道您非让孩子姓张啊?跟我姓不行么?您要是为孩子将来要财产,我告诉您吧,孩子将来的财产多的很呢。您不信问问荣儿,荣儿,你告诉你娘我娘家有多大,你说,你说的话你娘就信呢!等孩子跟我姓了后,我让你带着孩子去认祖,去继承家产!”
林荣就坐在那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什么话也不说,她在想,发生什么事情啦?
“我们不稀罕您家的财产,荣儿是我的闺女,当然孩子生下来得跟我们姓,得姓林!”林青瞪了三姨太一眼,很坚定道。
林荣听完她们的对话,楞在那里,原来把孩子私自生下来,还有这等麻烦?!
三姨太和林青并没有等林荣把事情想清楚,两个就在那里争执不下,为孩子将来姓什么吵了起来。
性格温顺的林青,此刻为了林家能有个后,也是拼命地跟三姨太吵,这可不能让,林青想,老林家被大天朝搞得家破人亡,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怎么会让?
三姨太在想,她自己已经毁了,她觉得自己最大的救赎,就是能给自己的爹娘抱一个与郑家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让老郑家不至于绝后。
所以两个人的吵架都是当仁不让,三姨太的脾气是能打过对方就不吵吵的脾气,就在三姨太卷起衣袖
,准备与林青大打出手的时候,林荣来了一句。
林荣道:“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呢,这是我的孩子,我说了算!”
三姨太和林青,听了林荣的话,一下子就楞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