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走了出去,轻轻的合上了密室的房门,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回到了屋子中,容妍一言不发,坐在桌子前怔怔的发呆,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脸色却是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小姐,我打了水,过来洗洗脸吧。"
无忧望着她阴沉的脸色,轻声说道,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她,或许今天小姐这么晚回来,被将军骂了吧,所以才会这么闷闷不乐。
"无忧,你觉得容清死了么?"
容妍忽然转过身来,犀利的眸光望着无忧,面上带着一丝不确定。
"应该死了吧?她都已经被灌下了那么多的毒药,血流得满嘴都是,又被鞭尸了一百下,不死岂不成了妖怪了吗?"
无忧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不知道,小姐在这件事情上怎么会那么多疑,容清明明就死了,还这样揪着不放,多累啊。
容妍听到无忧的话,没有觉得好受,眼皮反而突突用的跳,回忆着当时上官铭卓温润而笃定的眼神,直觉里总是有什么不对劲,那个男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做那些多余的事情的,她知道。
"无忧,我想进宫。"
容妍坐在桌子旁边,纤细修长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眼底折射出幽深的光芒,红唇微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无忧吓了一跳。
"小姐,你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了,又要进宫吗?之前少爷和将军为你的事情急得都要疯了,现在进宫做什么,别让他们担心了好吗?"
无忧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颤抖的手揪着她的袖子,不让她前往。
容妍轻轻的笑了,认真的看向无忧,"无忧,你知道容清所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如果不死,我都没脸再去见我娘亲,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容清从我的眼皮底下被上官铭卓给救走,你明白吗?"
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堆积的是满满的认真,直视着无忧,孱弱瘦小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那也不能这么着急啊,小姐,你看你这几天奔波的,都没有好好休息,没有好的身体你又拿什么去实现你的抱负呢?先好好的睡一觉吧。"
容妍安静的坐着,脊梁挺得笔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思索着她应该要怎么做,良久,她轻飘飘的声音在室内响了起来,"无忧,你去拿纸和笔来。"
如果她今天不去皇宫,让静雅帮忙应该是可以的吧?
"是,小姐。"
无忧看到她终于不再坚持着晚上进宫了,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微笑着去拿了笔墨纸砚上来,安静的为她磨墨,淡淡的墨香充斥入她的鼻尖。
容妍右手轻轻抬起,拿过笔,蘸了饱满的墨,行云流水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了隽雅的字迹,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她轻轻的吹干了字迹,将信装入信封中,用蜡封了口。
"无忧,你去库房里将那匹流光溢彩的绸缎给拿过来,我有用。"
她回过头,冲着无忧轻轻的笑了笑,眼底闪耀着晶亮的光芒,轻声说道。
"是,小姐。"
容妍的唇角微微勾起,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那所别院,她一定要进去好好看一看,究竟容清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清丽无双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戾色,手缓缓的伸到靴子处,掏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银色的冷光在灯光下是那么的耀眼,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
如果容清还活着,那么她手中的剑将会毫不客气的割断她的喉咙,决不让她有再有喘息的机会!
上官铭卓,如果你真的救了容清,我也会让你付出应该有的代价,你等着瞧!
"小姐,流光溢彩拿过来了。"
无忧跑得脸色通红,小心翼翼的将那匹闪着耀眼光芒的丝绸放在容妍的面前,眼底有深深的不舍,小姐该不会是将这匹珍贵无双的丝绸送给宫里的哪位娘娘吧?这也太可惜了,难道小姐就没有一点心疼吗?
容妍的手温柔的抚上光滑如丝的绸缎,眼底一片平静,她找来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在里面又铺了一层光滑如水的丝绸,才将这匹珍贵的流光溢彩放在盒子中,又在盒子的底部放上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最后轻轻的合上了盖子。
"跟我走。"
她的嘴里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来,眼底没有一丝不舍,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
"小姐,你真的要将这匹丝绸送人啊,不要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留着不好吗?不要送人啊。"
无忧心疼死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容妍的身边,喃喃的念道,像是被人割了一块肉一样,疼死了。
"无忧,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想要得到别人的帮助,势必要先付出应有的代价。这匹丝绸,哪怕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一匹丝绸,最终的用途还是做成衣服穿在人的身上,既然都是衣服,穿在谁的身上不是一样的呢?"
容妍回过头来,丝毫没有失去至宝的那种心痛的感觉,宛若那样的丝绸只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东西。
"可是,真的很漂亮嘛,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无忧仍旧是舍不得,那么珍贵的东西,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或者骗的,为什么要送人。
"好了,别像割了你一块肉一样,以后我们会有更加珍贵的宝贝回来的。再等一段时间,等我稍微空闲一些,我们就将那些铺子好好打理,到时候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的,放心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