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伏魔转身即走,苏莞着了急:“老前辈,能否稍等片刻?”
但伏魔充耳不闻,径自远去,只是那身影却露出几分凄凉。
苏莞还想再喊,却被韩蔚所阻:“阿莞,暂时不要再提。伏魔前辈看起来有什么事,这事需待时机成熟。”
“真人知道苏莞说的是什么?”苏莞好奇道。
“你所为的不就是丫丫拜师之事。”
“真人原来早有打算,却是苏莞多想了。”苏莞感到有些难为情,原来韩老祖早有打算,却是自己想错了。
“目前,也只有让丫丫拜入伏魔前辈门下,不然,就算以后出了这黑水潭,我们在外面两眼一抹黑,也是无从下手。”韩蔚叹道,看来,出谷之后的事要早做打算了。
韩蔚看着伏魔远去,他的情绪起伏很大,一看便知,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了,就是不知道那塔和他有何渊源,只能另寻机会了。
伏魔漫无目的,信马由缰,在黑水潭闲逛起来,心里却波涛汹涌,思绪也紊乱不堪。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心里总有一股怒气无法渲泄,总想将这天地劈个干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伏魔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他转身回了黑水潭下去查看予归的情况。
待他来到地宫,汪说不知何时已经来了,正守在阵法之外。看到伏魔自外面进来,汪说起身相迎。
“所有物品皆已所得,只待那固魂丹,如果可以,晚辈还是想看是否能保下予归前辈。若万事俱备,明日午时便是最好时机。”汪说说道。
伏魔仍有些黯然神伤,只是点了点头,便一同守在阵法之外,定定地看着仍在地上躺着的予归,有魂蛊在他元神内作祟,他们现在已不能离他太近,不然极易被他所伤。
他望着予归,不自觉地思维便不知飘何处,依稀又看到了那彩衣翩翩,明眸皓齿。春光明媚,花红柳绿的时节,在离人原上相遇。离人,离人,是否就是因为在离人原初识,才会让彼此分隔千年杳无音信。
往事越是沉淀越是深刻,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消息,是不是,在将来还有希望再见到?
正在这时,韩蔚传来了讯息,言道固魂丹明早辰时方可炼成,问汪说还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
汪说只告诉他明日午时行事,并交待了他需要带来的人手,不仅如此,岸上也需留人观望,以备后援。
诸事已定,只待时机。
第二日,午时正。
按汪说所说,韩蔚带柳文笙,韩堂还有丫丫,以及五行单灵根之人在地宫准备完毕,丫丫甚至把在玉魄中休养的妄海也带来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喉咙中,多年的期望就在这一刻,那种紧张又兴奋的感觉使他们每人都显得异常激动,在关键时刻,人们只能紧紧地按捺着自己那呯呯乱跳的心脏。
看时辰即将到来,汪说再一次将众人的分工说了一遍。
“韩堂同我一起掌控阵法!”
“小丫头,到我指定的方位坐下,其他五行单灵根之人,按五行方位各自坐好,土灵根居中与小丫头背靠而坐。”
“伏魔前辈,就麻烦你与散云,柳文笙他们在一旁掠阵。如果魂蛊企图外逃,就用此物捕之。”汪说说完就交给柳文笙一个黑色的瓶子,看不出什么材质,却入手温热,柳文笙接过之后,便提前打开塞子,严阵以待。
忽然间,一阵叮叮叮声作响,听到响声,汪说大喝:“起阵!”
在他出声的同时,那五行单灵根之人同时运起灵力,依阵法之引导,五行相生,灵力在五人之间依次流转,待五种灵力达到平衡之时,却又依次注入丫丫体内。
而丫丫此时,祭出五种灵力,同时打入汪说指定的方位,这五种灵力,也只有一人使用时才能达分毫不差,配合默契。直到这时,那天罗地网阵中的夺运阵方才遇到对手,陡然激起一道光幕,阻隔着丫丫的灵力侵袭。
而这时汪说已将玉魄中的妄海移了出来,并取出了予归脑中的镇魂钉。有了妄海元神中魂蛊的虫卵存在,甚至不需要再用它最喜欢的燃魂香去引诱。
有了丫丫拖住夺运阵,汪说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捕捉魂蛊,其实他更想将它烧成灰,但是此时他们却不能这样做,因为魂蛊一死,其伺主必定立刻就会发觉,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必须瞒天过海,而这样,魂蛊就一定不能死。
果然,在虫卵的吸引之下,予归脑中的魂蛊也没有了镇魂钉的压制,更是忍不住便飞了出来。
就在蛊虫飞来的那一刻,本是向着妄海而来,可在看到丫丫时,却突然改道,直直向着丫丫飞去。登时满场大惊,只除了汪说,毕竟,那虫子上次见到丫丫,便露出了极大的兴趣,若不是妄海,那现在倒在地上就是丫丫了。
话说汪说却早有防备,只见他双手连连动作,数道阵旗便拦住了那蛊虫,但也只是让它稍稍停顿了一下,便脱离了阵旗的控制范围。
但汪说并未气馁,他取出镇魂钉,身形暴起趁蛊虫停顿的一瞬间拦在前面,挺起镇魂钉便刺了过来,那蛊虫怎能甘心被刺,倏地一下变改了方向,却正落在了旁边韩堂用三角炼魂幡所制的锁魂令中。
甫入此令,魂蛊的动作立时一滞,而汪说的镇魂钉已然追到,眼见就要被刺个正着,那魂蛊突然缩小像只蚊虫般大小堪堪避过。
汪说一看魂蛊已能随意变换大小,心中更是戒备,今天若捉不住,那过了最佳时机,所有人都会成为它的口粮。
想到此处,他右手持钉连连向蛊虫刺去,左手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小竹筒,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带着一股异香。引得那蛊虫不由自主就朝这边飞来。
就在它将要飞进竹筒时,仿佛又清醒了一般,嗖地朝一旁飞去,速度竟比以前快上数倍,汪说不防,被它逃了出去。
不好,汪说心说。正在他奋起直追时,站在旁边的伏魔也动起来了。
只听他口中大喝道:“山河同悲,沧海为祭!”他接连喊了三遍,右手一抓,丫丫识海中的山河祭玲珑塔居然被他召唤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见到山河塔已出,他右手在那鎏金顶上结出法印,只见那塔顶陡然放出一道紫色雷电直直朝着蛊虫劈去。
这下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蛊虫被那雷电追得无处可躲,便向地宫出口冲去,却被出口旁边严阵以待的柳文笙用瓶子装了个正着,随即就用塞子塞紧。
那魂蛊怎么甘心被擒,黑玉瓶被它撞得嗡嗡直叫,柳文笙见此情形,立马在瓶子外面施了灵力狠狠镇住。
汪说看到不由分说夺过黑玉瓶,扔进了锁魂令,并用镇魂钉做令杆,锁魂令便成了一个完整的令幡,专门为了压制魂蛊,直到这时,那魂蛊才终于安生下来。
这时,汪说便彻底松了口气,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想到这儿,他想起了妄海体内的虫卵还未取出。
魂蛊既已被控制,那虫卵便不足为惧。他拿过锁魂令,用令杆将妄海体内的虫卵挑出,算是绝了后患。
做完这些,他立时就向众人告辞,他要马上回去将魂蛊初步炼化,这样以后才好控制。
伏魔看汪说已走,将山河祭重又打入丫丫体内,转身走到予归旁边,施法将他弄醒。
予归从沉睡中清醒,仿佛自己做了一个几百年梦,梦醒了,却物非人亦非。
“这大概是我几百年最清醒的时刻了,也许应该说是回光返照。”予归叹道。
予归说完,飞身而起,站到了丫丫上空,此时,为了保存灵力,丫丫他们也只是与夺运阵维持一个相对的平衡状态。
“聚灵阵!”
予归话音落地,韩堂便向早已布好的聚灵阵中打入灵石。
灵石既有,聚灵阵现。
磅礴汹涌的灵力在阵法中流转,六人也加大了灵力的输出,夺运阵终于被彻底的压制住。
予归看了眼伏魔:“妄海就拜托你了。告诉他,我等着他给我报仇。”
说完右手一抓,降魔杵从地心缓缓升起,予归借着丫丫的灵力,双手起印,直过了几个时辰,才见一个法阵自降魔杵中浮出,正是夺运阵的阵心法阵。
这时,为了维持丫丫几人的灵力,韩堂不知道投了多少灵石进去,可以说,将多年的积存一朝搬空,甚至有一半都是别的家族捐出来的,但这时,谁也没有心情去心疼这些灵石。
予归看到法阵已出,将降魔杵扔在一旁,回头环顾全场,已无所留恋。只身冲进法阵,身形愈来愈淡,直至消失。
伏魔知道,这是予归用自己的元神为契,抵了夺运阵对韩家十年的吞噬。十年,予归的牺牲也仅仅是换来了十年的生存机会。
捡起降魔杵,看着这个昔日一同杀伐征战的老朋友,伏魔不禁唏嘘不已。
这时,丫丫同那五人,正在旁边调息。予归在起夺运阵时,全靠这几人勉力支撑,就算有聚灵阵补充灵力,每个人仍被耗尽灵力。如今只能继续借助聚灵阵修复自身。
“韩蔚,如今韩家头顶的利剑已除,十年内不必考虑生存之事,但此地灵力过于匮乏,对你等修炼,却是极为不利。”
伏魔正在同韩蔚商量后续事宜,却被旁边的发生的事情惊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