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正说着,侍书急急的从外头走了进来:“娘娘,太后娘娘和慧嫔已然往这边来了。”
“这两人过来做什么?”穆菱不由蹙起了眉头。
翠烟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恢复正常,怕是昨日皇上去了一趟瑶华宫,给慧嫔涨了些气焰了。
只是这样的话,她又如何忍心告知娘娘?
穆菱原是疑惑的很,眸光一瞥便见翠烟有些不寻常的神色,不由起疑:“你可是有事瞒着本宫?”
“婢子不敢。”翠烟手上的梳子差点掉了,忙退后两步跪了下来。
不敢?怕是有大事真没敢告诉她吧?
穆菱瞧着,心中便是一声冷笑:“你跟我身边时日最久,该也知晓本宫是什么脾气,若是现下不说,你且知晓本宫的手段。”
“婢子不敢隐瞒娘娘,只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儿。昨日皇上从承乾宫出去,便半路折回去了瑶华宫,却也只是稍微坐了坐,自是与娘娘的恩宠无法比拟的……”
翠烟一股脑的将事儿说了,心中却也忐忑得很。
原来是这件事儿……
穆菱听了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却是无半点生气,只是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倒也叫她给忽略了。
昨日梁初破天荒的去了后妃的宫殿,这会儿这后妃便搬了后来往她这里来了,说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恐怕也没人信。
哼,梁初,你且看看,这便是你承诺给我的后宫。
这后宫只要还有其他女人在,又怎么可能安宁得下来?
穆菱轻轻摇头笑笑:“且先梳妆,叫人准备着早膳吧。”
无论如何,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与那两人斗?
翠烟眼中还有担心,却也不得不按令行事,叫人去安排了早膳,这才又回转来帮穆菱梳妆。
梳妆洗漱完,便有宫女来请,早膳已然摆好了。
一行人往花厅来,才刚刚坐下,侍书便又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穆菱见状,顿时便没了胃口:“怎么?已然到了门口了?”
“是,太后和慧嫔正在前殿等着,婢子瞧着倒不是什么好事儿,侍棋已然悄悄去叫皇上了,若不然娘娘还是躲一躲待会儿再出去。”
“罢了。”穆菱放下筷子,“已然到了便出去见见吧。”
若是叫太后等了,便更叫太后有说辞了。再者此番来这两人摆明了是找麻烦的,也不是她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昨日梁初的话还历历在目,如今靖国侯还有作用,这慧嫔梁初定然不会动。
别说今日慧嫔只是仗着太后来耀武扬威了,便是伤了穆菱,怕是梁初都不会说什么。
为了大局着想,这口恶气怎么着穆菱都得忍下去。
到了前殿,果然见太后坐在上首,慧嫔陪坐在一旁等着。见了穆菱,慧嫔也只是傲然的看了一眼,并未起身。
竟是这般不知礼数了。
穆菱眉头轻蹙,却也不去计较:“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你这双腿,却是依旧这般,倒是不便利了。”太后放下杯子,扫了一眼她的腿,“如今你这般连自己都照料不好,却又如何能伺候好皇上。”
这般拐弯抹角的说她废物,也是叫人心头火起。
穆菱心中冷笑一声,她便是腿不能走动了,却也没瘫痪一整个下半身,别的女人有的她自然也有。便是梁初想,自然可以。
只是回过神来,穆菱竟是发现自己在这般事情上开始计较起来了,不由心中恻然。
“太后说的是,昨日皇上不就去了瑶华宫吗?想必慧嫔伺候得很好。”穆菱轻轻笑着,将这‘伺候’二字特地咬了出来。
不过就是做的个伺候男人的活儿,给了个宫妃的名头而已,却又有什么好炫耀得意的。
穆菱眼中的鄙视和不屑太过明显,竟是一丝的嫉妒愤怒都找不到。这叫慧嫔原先得意的面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今日倒要问问慧嫔是个什么意思了。”穆菱勾起一抹冷笑来,“本宫便是残废了,如今也还是一个贵妃,怎么你一个嫔不仅见了本宫不行礼了,却还这般指着本宫大声斥责。这是昨日皇上去了你宫中,便给了你的胆子么?”
“你——”慧嫔心中一惊,却是失了胆子。
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低头。且不说穆菱如今还未真正失宠,便是失宠了她还是个贵妃,随随便便都能压这嫔一头。
此时与穆菱对着干,着实是不明智的。
想了明白,慧嫔便收敛起眼中的得意,转而成委屈小心:“是臣妾错了,此番便与贵妃娘娘请罪。”
说罢便站起来,往前走两步,大有要下跪的架势。
穆菱只是冷眼瞧着,伸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好错开了慧嫔。她不阻止,却也不会接受。
这般的态度叫慧嫔看得心中一阵火气,却咬咬牙站起来跟着穆菱转方向。
“好了!”
一声怒喝响起,太后终是忍不住。
穆菱唇角始终挂着那一抹冷笑:“太后说好了那便好了罢,左右太后素来是疼爱你的,本宫也舍不得罚了你去。”
太后眸色不郁:“贵妃,你且勿要说这些风凉话。慧嫔年纪小且性子洒脱,此番玩笑一回却是不用当真。只前些日子皇上罚了贵妃那一百遍的女戒,如今可全数抄完了?”
呵,年纪小,便能杀人放火胡闹了么?
穆菱心中越发的冷笑起来:“没有。”
“既是未曾抄完,那这几日便勿要再出去走动,索性你腿脚不便,手却该是灵活的,只在屋子里做这些抄抄写写的活儿该是难不倒你的。”
太后冷哼一声,三言两语便借口禁足了穆菱。
穆菱倒是未曾很在意:“太后的意思是,要等臣妾抄写完了才能出去走动?”
“那是自然!”
“哦。”穆菱轻轻点头,却再也没有下文。
太后皱起眉头,不知穆菱在打什么鬼主意,此时却也不再想与穆菱多做纠缠。
正准备起身走人,一旁的慧嫔却又开口了:“这话臣妾原是不该问的,只是到底该有个期限的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