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还在医院里!
赵婷想到这儿,犹如掉进了充满着毒蛇猛兽的深渊,每分钟都感到充满着危险。
要赶紧离开这里!
“你怎么回事儿?”老李把她拽到一旁小声问,“是那个客人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赵婷小声说:“我们走吧。大家一起走,坐我车。”
老李摇头,“我上班呢,这时候走,算旷工啊。再说那个客人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你这时候走,再让他察觉出来,反而激怒了他。”
真等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赵婷心想。
“四楼五楼还有十多个住院的客人,我们走了,她们怎么办?要走你走吧,我留在这儿。”老李说。
二人对话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赵婷仍然担心被马脸听到。强烈的不安全感像张保鲜膜,紧紧地裹着她,透不过气来。
她感到处处都是马脸的眼睛,处处都是马脸的耳朵,而马脸,似乎随时可以跃到她的面前。。。
不安,极度的不安。恐惧,极度的恐惧!
砰!又一扇门关上了。
赵婷跑了出去。
大门外的天漆黑一片,娇艳的玫瑰花丛被狂风骤雨击打得花瓣纷纷掉落。闹市地区的马路黑压压的,没有车辆经过。
赵婷没打伞,头低着向外冲,到停车场的路需要六七百米。她的心脏就快从喉咙跳出体外。忽然脚下一滑,她被绊了个跟头,地面上的泥水溅了满身。
刹那间,她觉得有谁在注视着她!
千万不要是马脸!她在心中暗自祈祷。
她连滚带爬地冲进停车场,找到她的车,手颤抖着启动,飞也似的开走了。
天像漏了一般,雨水伴着嗷嗷的狂风砸向地面。
赵婷只想此刻快一些到家,回到那个粉红色系,到处是花朵的八十平小窝。
有双眼睛在远处盯着她,静静地盯着她。。。
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大白脸!
徐宁敷着白色的医用面膜,依然身穿睡袍,披头散发。赵婷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
房间柔和的灯光亮着,铺着粉红色桌布的餐桌,吃剩半盒的巧克力饼干,三个放了一星期有点烂了的橘子,镶着粉红色hello ki
tty的穿衣镜,墙上赵婷和徐宁搂在一起做鬼脸的照片,徐宁种死了的两盆枯萎水仙花。。。一切都是温暖的,安全的。
“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了吗?咋又跑回来了?”徐宁问。
“说话呀,你这全身怎么水淋淋的,赶紧洗个澡别感冒了,哎呀你腿都流血了,摔跤了吧?让你穿那么高的高跟鞋。。。”
赵婷不等她说完,一把将她抱住,呜呜哭起来。
赵婷喝下一杯热茶后,将经历讲给了徐宁。
徐宁背着手,严肃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你说那个马脸,他大半夜的到医院来杀谁?”徐宁沉思,“他总不可能是要把你们全杀了吧?那种无条件杀人的变态恶魔,只有恐怖片儿里才有,现实世界百年难得一遇,就让你给碰上了?”
赵婷手中握着徐宁为她泡的半杯玫瑰花茶,低着头不说话。
“我觉得即使马脸想要杀人,那也是杀特定的谁。可是无论杀谁,他都应该找个偏僻的地方,医院到处都有摄像头,他在这个地方犯了案,估计不出48小时就能破案!他不可能这点智商都没有!”
“可是,我就是感觉。。。”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徐宁打断,“你的感觉不一定准!你刚说什么,他的皮带,人皮做的?你能确定吗?”
赵婷说:“只是高度怀疑,如果要确定,是需要做皮质鉴定的。”
徐宁说:“那不就结了嘛。你对马脸的一切都只是怀疑,是第六感。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这个情况,报警都没用吧?”
赵婷把茶杯往餐桌上一撩,“可是我干了一年法医。。。”
徐宁再次打断她的话:“老赵,我觉得你最近都不对头。自从杜哥死了之后,你就变得一惊一乍的。你前段时间说有人监视跟踪你,可是你也找不出证据。现在又说有人到医院想杀你。”
“你是说我精神错乱?”
徐宁严肃地说:“法医的工作要比现在更令你有成就感。所以你潜意识是想回到过去,去破案的。杜洪涛的死将你这种潜意识激发出来,所以你情不自禁的给自己添油加醋,弄得好像世界末日一样。你这是典型的焦虑,从心理学角度,我是这么认为的。”
赵婷被她说蒙了,也许,果真如徐宁所说?
“明天答案就揭晓了。”徐宁说,“你跑的
时候,老李和护士们都还在,不论马脸有没有做什么事,明早你就全知道了。”
第二天,一切太平。
难道我要去看心理医生了?赵婷心想。
怎样做好一条皮带?
先从选料开始,带料选用整只牛的臀背部位,去腹去肩,保留一只半裁牛皮中坚韧度最好的部位。
再检查厚度和密度做皮带是否合适,太薄不行,过厚太硬也需要铲薄。
第一步,开始下料,裁拉皮子;
第二步,弯折地方削薄处理,根据制作习惯,确定削薄的长度和厚度;
第三步,肉面涂抹床面处理剂,打磨压光;
第四步,皮带头冲孔和倒角;
第五步,带边缘倒角削边;
第六步,用各种目数的砂纸打磨;
第七步,再用蘸封边液抛光打磨一遍;
第八步,封边蜡打磨过一次,再用打火机或者酒精灯撩一次;
第九步,用布抛光皮革边缘,带身;
简单处理完毕。
他喜爱制作皮带,这是他唯一的兴趣和专长。
他杂乱的房间里,堆着许多他亲自制成的皮带。大部分是牛皮的,当然,也有些其他生灵的皮。
他很想学习电脑,然后把自己的制作心得放到网上去。却被爸爸阻止了。
“在家里的纸上写写就算了。”爸爸说。
即使在家中,他制作的皮革也只被允许写牛皮。
他卧室的床上三天前躺着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的脸上和脖子上蒙着白色纱巾。若是掀开白纱,会发现她喉咙处有一道巨大的触目惊心的口子,那是喉管和气管以及周边肌肉统统被割断的标志。
这女孩儿是爸爸让他干掉的!
她死的时候,头垂在他的肩上,他闻到了她的发香,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性的冲动。
他将她带回家,放在自己的床上,一同睡觉。
女孩儿被爸爸发现了,他很生气,指着堆在她身上的冰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赶快处理掉!”
爸爸将女孩儿分解成许多块,带了出去。他的床又空了。
他的腰开始痒,不禁伸手去抓。
门开了,
青白脸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