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行驶在雨夜中,我们像是不约而同地忘记了今晚接踵而至的一切。
从我在酒店里看见他,两杯白酒下肚之后我说的蠢话,脑子搭错经之后跑来电器城,看门大爷的悲伤往事,我开着车闯进大雨中,还有那个吻,今晚一切的痴傻和意乱情迷,我们都不记得了。
我们只知道时间可以解决这一切,我像是紧紧抓着主动权的前锋,什么时候把球踢进,都看我的意思。要说满足感和安全感,江程皖也算是给足了我。
我偷偷侧过脸去看他,却听见他一个接着一个的喷嚏声。
然后我把胳膊伸到他面前。
江程皖被我的动作一惊,脚下急急踩住刹车:“怎么了?”
“你可以用我的袖子擤鼻涕。”我不敢去看他,只心虚地到处乱瞟,“就算是我给你赔罪。”
他轻笑道:“赔罪刚才打了我一巴掌么?”
“不,赔罪浪费了你的时间去买洗衣机。”我突然反应过来,失声惊叫,“哎呀,我的洗衣机!”
最后江程皖也没有使用我的袖子,也许在他眼里,它还不如那软绵绵的纸巾。
“你要不上楼坐坐。”雨终于停了下来,历尽千辛,我也终于到了家楼下,“我家有感冒药。”
“不用了,我回去吃就可以。”
“你一个人住?”
他点点头。
“切。”我于是不屑地挥了挥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在家屯着感冒药?”
他伸手给我打开了车门,对我的质疑置若罔闻,反而是难得地下了逐客令:“快回去吧,你再在车上呆着,会被我传染的。”
我也执着地坚持着:“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给你把药拿下来。”
他浅浅地笑:“去吧。”
我只作他是默认,撒开脚丫子,飞快地下了车,跑上楼,扒拉出压箱底的药,然后仔仔细细读完了生产日期和服用方式,一盒一盒往怀里揣。
只是等我再到楼下的时候,江程皖已经走了。
我颇是黯然,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凝望了许久那车轱辘印,继而转身又钻进了黑漆漆的楼栋。
“那我们给对方一点时间吧。”
这句话还回荡在我的耳畔,虽然我不想面对,可是我却情不自禁地怀疑,有些事情,真的是时间可以解决的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抱着那摞药出了门。
为了让江程皖有感冒药吃,我给主编说了一个很正当的迟到理由。
“我昨天把洗衣机丢了,今天要去把它找回来。”
正当我还洋洋得意着,主编却丝毫不掩饰被这个借口弄出来的哭笑不得:“周小楼,你怎么不说你家洗衣机长脚跑了,你要把它逮回来啊?”
我思忖片刻,点头道:“嗯,差不多。”
虽然最后我的不烂之舌还是战胜了他的耳根子,让主编给我批了一个小时的假,不过条件却是扣半天工资。
“替我问候你的洗衣机。”挂电话前,他没好气地添了这一句。
然后我啃着煎饼唱着歌,完全忘记扣工资的苦闷,打出租到了崇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