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那得有小半两了?”
“不只,喝到后面都直接对瓶吹了,那可是白酒。江程皖就是把我越哥往死里灌!”
“不至于吧。”
“姐也觉着不至于,我越哥不就是不想接他那败家堂弟的生意么,用得着这么弄人家。”她说着冲我使了个眼色,“周小楼,姐可告诉你,你千万别真看上那个公子爷。江程皖这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做起事可狠了。”
“我知道。”我虚虚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试探着问了句,“对了,他自己喝了没?”
“也没少喝。”陈曼曼没个好气,“不过他那能和我越哥比么,人都说了自己肝脏不好,还非逼着人家。”
“是是是,是不对。”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思虑起那日蹲在我家空调前的江程皖。这样的人,到底哪一个面孔才是伪装。
她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戳了戳我:“你想什么呢?”
“啊?”我口是心非,“我在想我们主编让我做的准备。”
“什么准备?”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江程峰身上有什么陋习败笔,做过什么欺师灭祖天地不容的坏事。”
陈曼曼逗得一乐:“姐可提醒你一句,那江程皖不好惹,他堂弟江程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角色,你悠着点,别玩火*。”
“我知道。”
“知道就好。”她说着拧起身边的包,起身欲走,“姐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小心点啊。”
“你这就走呀?”
“否则姐这等富婆,还能继续陪着你在人均消费二十块的咖啡店虚度光阴不成?”陈曼曼不屑地点起了一支烟,“姐还有个场子,你好自为之。”
然后她便大摇大摆离了去,叼着烟,挎着包,披散着一头大波浪,活像个叛逆的不良女学生。虽然我和陈曼曼都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我无奈目送着她的背影伴随那辆一开全是噪音的miniCooper远去。
这家咖啡厅叫Y’shouse。我不知道它的主人叫什么,只能臆测也许是姓杨或云之类。我负责的一个专栏作者Devin给我推荐的,他说这里虽然新开张不久,却很有味道。于是我在一个工作闲散的午后抱着笔记本来了这里,给Devin修改完了一篇成稿。
我揣测过很多遍,Devin这样一个温雅礼貌的男性作家,在生活里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有一笑就陷进去的两枚酒窝,会不会也在炎炎夏日为坏掉的空调不安焦灼,会不会其实有一天我们早就在茫茫人海或是拥挤不堪的公交车上擦肩而过,会不会他现在正坐在他给我推荐的咖啡厅抱着笔记本看我的背影微笑。
世界上的任何两个人,总不是无关的。
那一周我过得很安稳,陈曼曼每天自个儿疯得载欢载笑,就差没泡死在她的酒池肉林,也没了个骚扰我的心思。
而江程皖的衣服,一直就挂在我的阳台上。我并没有将它收回来过,因为我慢慢习惯了站在客厅向外看的时候,就能瞧见那件堪比黑貂之裘的西服。有时眼尖,甚至能瞅见他外翻袖口上的cw。
虽然那之后我也曾想过还给江程皖,但是我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甚至不保证再见面的时候他还能认识我。
只是,这一天很快就验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