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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忽地发难,点穴制住她后,从她身上摸出一堆毒药包,有十斤之多,足够毒死上万人。品种囊括兰露、恋蝶、笑春风等等数十种即时挥发性精品巨毒,大部分出自风雨生死楼,货源正宗,童叟无欺。
关靖南他低语道:“你随身带这么毒做甚?”又低喃,“是了,你孤身一人,唯有如此方能自保。”语气里流露出与他年岁不符的怜惜来。
顾家琪心里暗恨,她分明就是怕独买一种毒,量大引起旁人注意,方自小剂量买许多存放,又气骂关他鸟事,却独没有害怕,她笃定对方不会伤她,这种感觉,很玄妙,好像这是她所认识的一个熟人。
关靖南对这海岛地形有一定地了解,他负起顾家琪,将她藏匿致海岸边小岩洞。他走出洞外三步,又转回,点晕顾家琪,理由是这样她就不用害怕,顾家琪还没来得及生气,就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顾家琪醒转,发现自己已在船上,随海波摇晃。
关靖南正低头给她揉僵硬的四肢活络血脉去寒气,船舱一角放着一口黑木铆钉箱。见她瞧那箱子,此人道:“岛上只剩这箱赃物,”他声音里有些笑意,“听说,薛夜叉拿毕生家当买了一块烂地。”
顾家琪也笑,道:“谁说是烂地,那是有名的福地。”至今,人们还都相信,朱王公府地挖出来的泥都是黄金沙。她收回视线,看向这个半大少年,认真地问道,“你是谁?”
关靖南没说话,专心推散她的手脚,忙活了一会儿,他低声道:“起来走走看。”
顾家琪扶着他的手走了几步,软言道谢,不再问对方身份。黑衣人见她对财物无兴趣,便问她原来是什么打算,顾家琪笑道:“我原是想占岛做山寨大王。”
可惜如此良机给他破坏了。顾家琪瞟他一眼,很有要他补偿的意思。
“这不成,海寇团伙之间有联系,他们丢了这夜叉岛,必会派人夺回去。朝庭大军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万不能冒险,”关靖南急切,差点儿从阴影里探出头,“昨晚,昨晚实在是侥幸,薛夜叉因为欠下巨额外债,带他手下四大金刚出海未归,岛上留人不多方能成功。”
“你对海寇势力很熟哦?”顾家琪托着腮帮,笑眯眯地问道。
“略有知悉。”
“那你有没有兴趣用这块地练兵、或者,做点海上生意?”顾家琪又问道。
“为什么?”
“就当交个朋友喽。”
顾家琪轻飘飘地说道,关靖南笑了,道:“你已知自己不能占有此岛,又不愿任它落回海寇帮,你知我是靖南王府的人,我手里有兵能帮你守岛。是以,选择与我合作。”
“说得这么白干啥子,肚里明白就成,”顾家琪轻轻地笑问,“那你意下如何?”
“我是有这打算要练一支兵,对抗其他几伙海寇势力,守护这一方百姓。”关靖南低声道,“海船,人手,武器,要很多钱。很有可能,会失败。”
顾家琪笑,钱是最好解决的事。
她既然有办法半个月弄到三千九百万,自然有法子弄到更多的钱。
“其实,你也可以加入海寇帮。我听说,他们也并非天生杀人如麻,海客依附他们,交一定的钱就可以得到海寇帮保护,不让沿海官兵杀害。而且,现在时机也不错,海寇帮有意进驻内陆,打稳根基,乐安那个计划至少能拖住他们注意力三到五年时间,你抓紧时间练自己的兵。到时候,他们想回过头来收拾你,也没那么容易。”
顾家琪点了个头,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做贼比做兵更能瞒天过海。
见他没反应,她又劝道:“你且放心,只要守住这岛,我们就可以用这岛地利之便做海上生意,到时财源滚滚,不在话下。初期大笔投入是很值得的。我出货,出人,出船,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打海盗,抓海寇,练私兵什么的,我都不管。得利后大家平分,如何?”
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才缓缓又无比郑重地吐露一个字:“好。”
顾家琪伸出手掌,关靖南伸手动作很慢,又踌躇道:“有一个条件。”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接,他接着说道,“往后,你不可再行今日之险。且,你得日报行踪予我。”
“喂,你差不多点点哦,我老子都没管我这么多。”顾家琪开玩笑道。再说今次夜叉岛之行,收益远大于风险,绝对值得一冒。
“——若,你有长辈管束,也不至沦落至此。”
关靖南说得感慨,顾家琪听来却毛骨悚然,她嘴角不禁抽了抽,道:“还有呢?一并说出来。”
“你若再犯,我便将这岛告知秦空(即秦堡主)。”
顾家琪默,半晌道:“算你狠,就这么说定。喏,凭证拿来。”
关靖南在怀里缓缓摸了摸,没摸出东西,而是起身到赃物箱处取来一物,递予合作者。
他道,他未带私人印章,但用薛夜叉之藏品见证他们合作关系,日后他若反水,她也可凭此戒将真相示予薛夜叉,或者官府。
由海寇帮、官府的人来收拾他。
顾家琪轻笑,这个人假冒关靖南之名,却处处为她顾虑周全,生怕她年小没有经验吃大亏,她瞧来瞧去都觉得很有意思。
收妥东西,她再伸手掌,两人在小桌案上轻轻击打。
她道:“这就是合作了,不许悔改。”
“不改。”
两人又商议银款秘密转送途径、紧急信函如何传送等琐碎细事。在这过程中,合作人要么垂头,要么隐入暗处,就是不让人看清他的容貌。尽管他脸上蒙着黑布,也是不掩小心谨慎之意。
顾家琪坦然说话吃食,好像浑不在意对方相貌。
回到沅州秘密港口,河岸边都是细碎石子,顾家琪从船舷跳岸时,一个踉跄不稳,啊啊叫地向后倒去。黑衣人情急窜出抱住她,阻她摔倒。顾家琪奸计得逞,迅速转头,拉面罩巾,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其人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深邃,俊美绝伦,带有浓重的异国血统味,直鼻深目,黑发雪肤,朱唇贝齿,眸深沉,偶尔闪过一点绿光,犹如神来之笔,让原本冷淡沉默的少年,透出一股子如春日下湖水般的温暖宁静神气。
听他在船上说话老成又婆妈,顾家琪根本没想到会是个如此年轻的混血美少年,不由地低吹了声流氓口哨,表示欣赏。
青春美少年怒瞪她,斥喝道:“你怎能如此?!”
掌船的卢总管转头笑,顾家琪两眼弯笑,反问道:“我怎么了我?”
对方恼火,想推开她却又恐她再摔倒,冷着脸护她走过砾石堆堤岸。
顾家琪回过头,细细打量,此人一身精细黑绸细雪衫,微微收腰,简简单单,直接勾勒出少年独有的削瘦而美形的轮廓,配上那头凌乱有型的短发,真是性感得要死。
他的手指,柔韧细长,极致优美,是绝不可错过的美景;随意一摆手,就透出一种大师级别的艺术家方具有的优雅气质,整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有独特的风度,完美得无懈可击。
顾家琪越瞧越欢喜,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别扭美少年啊,多么久远前的记忆,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肉了吗?这么青葱的、鲜活的、香喷喷的优质肉,毫无防备地放在前头,不回味都对不起自己。
顾家琪扑上去用力亲了一口,在对方没回过神前,迅速退开。
“你、你,谁个教你如此——”
顾家琪快活大笑,边逃边招手:“小帅哥,拜拜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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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帅锅是谁,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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