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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池越溪与旧情人相会,食髓知味,恨不能日夜与情人相守。
景帝也是缱绻恋怀,频频借皇后旨意给池越溪下帖,邀其入宫;两人偷情愉上瘾,难分难舍,但池越溪频繁进宫会引起众人起疑,尤其是得防着顾氏一族。
魏景帝决定,由他出宫与爱 人相会,有锦衣卫高手护航,不怕人知。
最安全的幽会地点莫过于皇帝亲赐的新太师府,原东田王府,先帝那会儿的旧王邸,那条连通皇宫与温泉浴园的秘道早就清理干净,只待景帝找到机会出宫。
新太师府的仆人都是皇家赏赐,皇帝的人,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宁氏又是个不管事的,这事儿就成了。
安排妥当,魏景帝与顾夫人展开旷日持久的幽会偷情。
每日午时,池越溪便会进浴园泡澡,身边只余韦秋娘伺候。景帝以三记叩石声为约,池越溪打开暗门,放人进园,一番游龙戏凤,景帝再乘兴而归。
基本上说,这件事可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偶尔也会有紧急事件发生。通常是顾家小姑娘领着一大帮子玩野战的宫中玩伴,滚得满身泥,就近到太师府洗澡换衣服,扑通扑通跳进池水里打水仗,嘻嘻哈哈闹翻天。
这样反而更刺激,久而久之,两人都见怪不怪了。
有时他们还会把偷情地点换到小孩子们淘气的隔壁水池,在即将被发现的紧张尴尬慌乱中探索极致的欢愉。
顾家琪摸清规律,探明内外情形,万事皆备,只欠东风。
这天,宫中传来消息,李太后即将回宫。
杨林逋提前回宫,整理事务,为太后回宫做准备。杨林逋离宫两月,宫中情况变化许多,他有很多话要与袁振袁公公交流。
一连数日,皇帝赴约时都没带东厂第一高手袁振。
顾家琪耐心地做准备,一点点把东西送到位。
东西两边宦官仍旧斗得厉害,牵连甚广,连东宫太子这边都安安稳稳地闭门读书。七月的一天,顾家琪一身迷彩服,背着一管黑筒,出现在新太师府两条街外的大榆树上,茂密的枝杈间,固定黑三角钢架,组装好大火铳,顾家琪吸吸鼻子,拿起望远镜观察。
此处正对池太师府阁楼,画檐楼角系有一对杏花白的飞鱼,每回景帝与池越溪欢会,太师府里的探子会把它们换成茶花白的飞鱼,提醒暗处锦衣卫注意警戒。
午时一刻,飞鱼色变。
顾家琪轻吁一口气,歪头,眯眼,看准星,调整铳管的高度与方向,只等那最后一刻。
笃笃笃——空无一人的官道上,突见黑马急驶,暗处锦衣卫现身,骑手翻身跳跃,身影翩若惊鸿,瞬间跃过颤抖的刀尖群,一脚踹开太师府大门。
顾家琪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铁血无情的冷硬面孔,震惊一闪而过,怎么会?!
韦婆子高叫:“姑爷,姑爷回来了。”
浴园里二人惊动,众仆冲出来喊打喊杀,顾照光横冲直撞,捏着一人的喉咙问夫人在何处,轻功飞纵,直冲接踢开紧闭的窗门。
池越溪侧身,半裸坐在池边,发髻凌乱,衣裳湿透,室内还有着浓浓的淫 靡之气。
顾照光一拳击在木门上,石墙碎裂,他悲吼道:“溪儿,你对得起我!”
池越溪慢条斯理地清理身体与头发,冷笑不语。她这般收敛,是给情人魏景帝溜走的机会。
否则,依她平日脾性,此刻早已骂开。
“谁,那个人是谁?”
顾照光在屋子里翻找,池越溪拼却性命也要拦住他,顾照光见此,便知奸夫还没来得及逃走,更见愤恨,找机会用力踢那道暗门。
午时二刻,新太师府两街开外的排水沟处发生爆炸事件,火光冲天。
“救驾!快救驾,密道塌了!”
两名东厂太监护着衣裳不整的魏景帝退出暗道,顾照光看着皇帝,掌劈到半道,卡在池越溪姣美的容颜之前。
“走,快走啊。”池越溪衣裳半湿半褪,紧紧拖住顾照光,叫情人快逃。
顾照光一把推开她,池越溪落水,两名功夫太监大喊:“陛下快走。”两人回身对上顾照光。
景帝仅着黄丝单衣,慌乱地跑出浴园,锦衣卫队听到动静前来救驾,景帝边退边喊道:“拦住他!”
顾照光一掌一个劈开挡在他身前的阻拦者,满身杀气,形若恶鬼。
锦衣卫阻拦不住,护着景帝步步倒退,大喊:“陛下,你先走,这里属下挡着!”
魏景帝也有些拳脚功夫,他很快冲出太师府,顾照光紧追其后,尽管随时都有人用命给皇帝逃生开路。
顾家琪几番欲扣动板机,但目标总在移动,不易瞄准,古版小迫击炮炮弹又没有红外线定位跟踪功能,其实这些理由根本无法说服她自己。
只是,在要动手的刹那,视野里出现顾照光的身影,杀景帝,势必要连着顾照光一块儿杀,她的手指就像有自我意识般,矛盾。
她终究是个凡人,对一个照顾自己多年的名义上父亲,她,下不了手。
新太师府仅有一个后门,这条路早被顾家琪火药阻断。这原本是她原先计算好的进攻方案,让景帝自动送上门来让她杀。但此刻,还能说什么呢。顾家琪抿唇,上下牙床自我厌弃般地咬口腔内壁,手里飞动解火铳。
忽然之间,顾家琪心有所感,抬眼,对上景帝那双氤氲的意味不明的眼。
“树上好玩吗?”
不过低头间,魏景帝竟来到两条街开外的榆树下,把个小狙击手逮个正着,这说明什么。
顾家琪的心猛然紧缩,透过零碎的枝叶间,生平头一次,把这个年轻的、文弱的、没有多少威胁感的皇帝从头打量到脚。
魏景帝,年二十七,身形秀如青竹,黑发散乱,黄裳轻飘,一张略长的净脸,生得斯文温秀,眉目疏朗雅致,神态内敛而沉静,却透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危险。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危险人物。
忍气吞声放手青梅竹马、韬光养晦八年整,布下天罗地网,一朝雪耻,雷厉风行!
顾家琪明明确确地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那只落网的鱼,还是主动入网、帮助景帝成网的傻鱼;而魏景帝这个渔夫,要网的不只是她这一条小鱼。
空无一人的大道上,炎日高照,灰石板路看起来亮得刺眼。
此时,这个外表文气阴郁,内在腹黑强大的敌人,背手而立,唇边泛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衬着那张温文内敛的脸,真正是狡诈得不可方物。
魏景帝的从容优雅,着着实实地把“轻敌”两个字打在顾家琪的耻辱柱上。
她口口声声道不轻视任何一个古人,但事实上,从最初睁眼的简单算计到现在的火器研制狙击安排,古代生活历险过于顺风顺遂,让她潜意识里产生一种无法超越的优越感。尽管她从不承认。
四年前,她曾用同样的办法算计过池越溪。
四年后,她竟然自大到用同样的办法算计一国之君,厂卫的最高掌控者,这不是愚不可及自取灭亡是什么?
顾家琪跳下树,她要重新认识她这一生的对手。
魏景帝的清笑,更显意味深长。
“好玩吗?”他又问道。
顾家琪很认真地回道:“很有意思,下次再较量。”
魏景帝笑得很是动容,抬手,整理小孩被树叶枝桠勾散的发丝。
“昏君,哪里走!”顾照光击飞锦衣卫,怒喝着冲过来,注意到树根旁一大一小的对峙,他紧张地大叫,“你放开她!”
忽而,他警觉意识到,他挚爱的女儿,那柔嫩细白的小手指头还放在粗重的黑色铳管上。
锦衣卫蜂拥,护牢皇帝,围困顾氏父女。顾照光管不得其他,自欺欺人地干笑:“阿南,在这儿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告诉爹爹好吗?”
午时三刻,地道里的引线燃到头,新太师府各个角落爆炸此起彼伏,奴仆四处奔跑,哭叫声震天。
顾照光僵住,僵直的目光从太师府的滚滚灰尘中转向孩子绵软粉雪的小脸,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和从前一样地温润、清亮,让人不敢厉声说话,唯恐吓着这个乖巧的孩子。
此时此刻,晶晶亮的光芒却让人脊背发寒,如置冰窖。
“阿南,这是不对的,啊,你明白吗?这是不对的,你、你怎么能这么做?”顾照光摇晃着孩子,他给孩子这深遂的城府惊吓得神魂不属。
顾照光心中的小阿南,是古灵精怪的,是憨态可掬的,是活泼娇气的,绝不是心思深沉无人可探知的阴谋家。
一个打小捧在手心里娇宠的孩子,如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吹着热灰尘的空气,传来池越溪叫唤情人的声音:“四哥,四哥——”又被锦衣卫拦住送回府内。
顾照光身体猛地一僵,线条冷硬的复杂面容上,很难说,他是不后悔的。
“都是为父的错,都是为父的错。”顾照光把孩子紧抱在怀里,来到景帝身前。
锦衣卫齐齐排得更紧密,闪白的绣春刀晃来晃去:“小侯爷,你、你、你、你。。。这是弑君,快快束手就擒。”
顾照光站在对景帝来说算是安全的距离,神情平常,他道:“那晚的事,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我也从未对人说起过。那年,文德太子骤然薨逝,先帝又病重,寿元不永,国之将倾,亟待册立储君。
当是时,瑞王与景王素有薄名,我与瑞王知交,按理我本该举荐瑞王。
但是,我的妻子道她自幼熟识景王,知他胸怀大略,有治世经纬之心;而瑞王刚愎自用,对待异己者残酷不仁,翻脸无情;为蕃王者,无妨;为帝大不妥。
这番话与我心中的好友脾性一般无二,妻子又带我暗中观察景王面相,果有帝王气象。
我自幼深受忠君爱国信念熏陶,总想为大魏择立明君造福百姓。因此,当先帝请内阁大臣商议新君人选,我父听从我的建议,推选景王。
消息传出,瑞王当即叛乱。
我奉命镇压。瑞王毕竟是我好友,与他为敌,我心情极是痛苦矛盾,得胜后提前回府。
我以为我妻子会在房里等我,可惜她正与准太子在我与她的婚床上,笑话我这个被愚弄的傻瓜。你们不会知道我当时心情,竟像个儒夫一样逃开,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照光平静了一下,换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在先帝赐宴庆功时,我多喝了几杯,外出解手,我又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我这个被戴五年绿帽子还不知情的傻子,不仅心甘情愿地替奸 夫卖命,还给你养儿子。
你看,人人都为我不平愤慨,我若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自己了。
酒醒后我知道自己铸成大错,越溪是个好姑娘,我以为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最对不起的是这个无辜的孩子。
今日把这旧事说破,实是不想我的孩子再受折磨长大后还要被人非议。你喜欢越溪,你就留着,用不着偷偷摸摸。”
顾照光再没往景帝那处看过一眼,抱女上马,策马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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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欣赏花花说的忍者神龟帝,本来标题想做“油炸汤圆”,后来觉得忍者神龟更不错,但是出门太匆忙,竟然忘了改标题,只好在文里缅怀一下这个贴切的小标题
忍者神龟,很强大滴
这就是俺的抓 奸
总是这样,我的思路,和大家的期望,相差太远,就像河岸两端,隔得太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