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扣脖子,畜生才是这个对待,对于人来说,哪怕是奴隶战俘也不过就是用锁链把两手锁了也就是了。
汪芷有心一掌把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给打死转身就走,凭她如今的武功想要跑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如果离了这里那小皇帝怎么办?
明着是皇帝,实际上可是自己的侄儿,他若有个好歹自己的姐姐也活不了了,而回头老太后气出个好歹来也活不了,自己更是要掉脑袋。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自己强要使性子拧着来,那可就是无数条人命。
一念及此,汪芷也心里叹了一声,任人将锁链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是心中暗暗记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走着瞧。”
黑暗中不见一丝光亮,汪芷和梁芳被人牵着走。
耳边不知何处隐隐似乎有些奇怪的声响,类似于刀剑破空之音,又夹杂了些许人的闷哼喊杀之声,不过距离似乎极远,听不真切。
梁芳开口道:“有耗子进来了?”
“嗯,已经去处理了。”
“哦。”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走了能有一刻钟又或者更久些,隐约觉得似乎来到了一片开阔处,鼻子里闻者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令人作呕,四周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数着应该是有十七个人的样子,个个呼吸绵长沉稳,这是内力成就的表象之一。
当然了,这还只是汪芷能够察觉到得,若是有练过龟息法或者刻意隐藏声息的那汪芷就不知道了,毕竟此处没有任何光亮,她什么也看不见。
汪芷心中暗道:“看来梁芳所言不虚,至少这里这些人的功夫就不弱于他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黑街之主是不是也在这里。”
“梁芳,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个小娘皮子来?”
“看着模样不错,难道是给咱们爷们儿消遣的?”
“哈哈!”
“哈哈哈哈!”
“行了壬子,给老梁点儿面子,好歹是他带来的人,总得问问他的意思不是?”
“就是就是,再说了,就算你想要,也得问问辛卯的意思不是?我可记得上回你俩作赌可是你输了,你得给他当七天的儿子。”
“己亥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人家输了好歹还是个儿子,你上回跟辛卯赌完了给人做了三天的狗都忘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真够不要脸的了!”
“呸呸呸!那是他运气好,等壬子这一波儿子当玩了老子非得和他再赌一把,要是老子赢了肯定要让他当十天的阉猪!”
这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肆意妄言,若单以玩笑而论却又实在是太过了,要知道,哪怕再好的朋友之间指着对方骂人家是猪是狗也肯定要翻脸的,可这些人却似乎全不在意。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的声音,有老有少,没有女人,但听着也没有男子的粗犷,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沙哑尖利,很难听,阴阳怪气的跟夏日里母猫叫秧子一样的刺耳。
“壬子、辛卯、己亥,这些全都是天干地支中的一支,以此推论,难道地位武功如他们一般的共有六十个人?不,应该不止,毕竟梁芳说武功比他高的有百千人之多。”
汪芷心中暗自计较着,忽然一声击掌之声,随后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娃娃的声音黏黏腻腻的道:“行了,你们别吵了,看小梁这一脸的汗珠儿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小梁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也算是咱们黑街长大的孩子,回娘家来这么紧张干什么。
还有丙子你这孩子也是的,小梁又不是外人,栓什么链子啊,整的如此见外。”
在这声音响起的第一瞬间,吵吵嚷嚷的大厅里立时便安静了下来,静的连这群人的呼吸声都小了许多,几近于无,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定会如雷霆霹雳一般响彻。
然后有脚步声音,一个人过来将梁芳和汪芷脖子上的锁链摘了下来。
“咕嘟”一声,这是梁芳咽了一口口水,汪芷耳中梁芳的心跳“咚咚咚”如擂鼓一般,看来是恐惧到了极致。
“说啊小梁,怎么不说话呢?难道。。。你瞧不起本座不成?”
“不敢,不敢,小梁怎敢,求主人恕罪!”梁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行啦行啦,玩笑而已,何必当真。说吧,这回来到底是什么事儿?”
这黑街之主说是玩笑,可却没有让梁芳起身说话,更没让他停下,而梁芳也很懂规矩,就这么一边磕头一边说:“回主人的话,小梁这次回来是因为小皇帝在一个时辰前被人劫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东西二厂和锦衣卫将京城九门封锁,但却仍无下落。所以小梁冒昧前来是想求主人发发慈悲,帮小梁把小皇帝找回来。”
“哦~~~,这个事儿啊,可难办。”黑街之主托着长音,笑道:“也不怕告诉你,漕帮那个叫王令的昨天来了一趟,用五十万两银子买本座一条出城的路,本座已经答应他了。”
梁芳心里咯噔一声:“这。。。这。。。”
“不过你放心,他还没出城,还在这黑街里。”黑街之主又道:“他做事不干净,本座与他说的是允许他带着小皇帝两个人借路,结果他带了四个人进来,这可不行,小梁你也知道,本座很讲诚信,也是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
丙子?”
“主人。”
“你去看看小辛卯那边儿什么情况了,去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没回来?”
“是。”丙子应声而去。
顿了顿,那黑街之主又开口道:“行了小梁,别磕了,这一脸的血怪埋汰的。起来说话吧。”
“谢主人。”
“你旁边儿这小姑娘就是西厂的提督吧?早听说是个小姑娘,本以为能装太监的小姑娘得是个什么丑样子,没想到竟然如此可人儿。小梁,你倒是有心了。”
领会到这话里的意思,梁芳刚刚直起身子脑仁儿疼的发晕还没来的及站起来便赶紧又磕:“主人,她,她。。。”
“怎么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汪芷此时微微一声冷笑,替梁芳答道:“他想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