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睛冰蟾已经遗失了近千年,最后一次有消息还是二百年前,你在开玩笑?”
“我早就说这小子不老实,干脆。。。”
“杀了他?然后呢?跟朱见深说御马监掌印昨夜暴毙?他姓朱,长得像猪,你就以为他真是头猪?”
“不过宝哥儿毕竟不是阉人之身,按规矩来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规矩?一个先天大宗师还不够咱们打破规矩的吗?”
“非常时当行非常之事!”
“那没有规矩了咱们几个直接再进一次地宫把四大神功分吧分吧练了得了,还要什么门主?”
“大胆!”一声厉喝过后,李官寻赤红的手掌掐在了付涤亲的脖子上,一叫劲,竟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什么话你都敢说,真当我们几个不敢动你不成?”
姜跃鲤欲救,身形一动,乌行佣和楚尝药已挡在身前。
“算了,李公。咱们确实不能动他,御马监掌印大,神宫监掌印可也不小,更何况要杀天门八卦堂的长老还得焚香祭表走一趟手续呢。”徐孝天长叹了一声,细数下来今天似乎是他这几年来叹气最多的一天。
“哼。”李官寻松了手,付涤亲双脚落地一闪身站到了姜跃鲤的身旁去,心有余悸,暗骂自己不小心。
“跃鲤在偏殿备了酒菜,咱们在这儿吵了这么半天有什么益处,还是边吃边说吧,就算最后也没个结果,好歹能填饱肚子不是?”徐孝天苦笑道,随后带头向偏殿走去。
八人在偏殿围着圆桌坐下,其实都没吃饭的心思,但徐孝天举着酒壶挨个倒酒举杯:“咱们八个上一次这么聚的这么齐的时候还是为了我儿并肩子找那妖道的晦气吧?被那妖道一顿打,大家伤的都不轻。当时我姓徐的心里又恨又怒,但也痛快,觉得咱们天门虽然如今势弱,但却没死,还有希望。这才几天啊,咱们几个自己又打起来了。”
说到这,徐孝天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几人也陪了。
各自把酒又斟满,徐孝天又道:“老李,记得当年崆峒派那三个老王八找咱们晦气,我说要打,你不让。最后我去了你还偷摸跟着我。。。”
提起当年的往事,李官寻也笑了:“当年你可不是现在这好脾气,犟得很,怎么说也不听。为了救你这烂命,老子险些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聒噪,后来我不也还你一次。”徐孝天挤挤眼睛,几人看他的模样不觉哑然失笑。乌行佣接道:“好意思说,那哪是你还的?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你们俩就得被白莲教那帮小崽子给剁碎了。”随后几杯酒下肚,又吃了几口菜,众人提起当年的一些过往,不觉有笑有泪,皆是唏嘘无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孝天终于再次将话头挑回来,直言说道:“跃鲤和涤亲在咱们几个里算小字辈儿,和咱们想的不一样也是正常。其实跃鲤和涤亲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而且能说出来,我觉得挺好,总比闷在心里边儿背后捅刀子强。。。
不过跃鲤,既然话已出口,那索性就说个明白。
按你的意思,让宝哥儿做门主这个事儿,要不然便把那嘟噜肉切了,要不然便把咱们天门的至宝朱睛冰蟾给找回来才行,不然你便不服,是这意思吧。”
姜跃鲤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徐孝天点头道:“行,我明白了。如果选的话,那肯定是挨一刀简单,不过却白瞎了他太阴天阉这副身子。而朱睛冰蟾这东西又实在难寻,可宝哥儿这些孩子们毕竟还小。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大家参详一下如何?”
说回正事,七人又收敛了神色拱手道:“徐公请讲。”
“宝哥儿身上被那妖道种了玉种,这东西每过一日便壮大一分,每壮大一分将来想要祛除便要难上一份,所以天门四大神功,说实话,哪怕今日宝哥儿没赢,我可能也得厚着脸皮跟李公你求上一求。”徐孝天看了一眼李官寻:“但现在宝哥儿毕竟赢了,不如这样,咱们便让他去地宫中学葵花宝典,哪怕只学上半部,好歹把身上的玉种给制住也好,如何?
至于天门门主的位置,它所代表的毕竟不止是修炼这四门神功的资格,更是咱们天门千年的传承,和言出法随的权利。除了葵花宝典之外的,我们都不给他。什么时候他找回了朱睛冰蟾,什么时候再把天门正式的交给他,又或者。。。”
“好主意!”楚尝药心里偏帮徐孝天,抚掌笑道:“又或者他为我天门立下不世奇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心服口服,到时候自然也可奉其为尊!”
“又或者别的小家伙儿本事更高,能耐更大。。。”乌行佣阴测测道。
众人齐声道:“那咱们便也选他。”
徐孝天放低了姿态提出了这个主意,算是把台阶给到了众人脚下,众人自也愿意投桃报李,姜跃鲤轻咳一声,言道:“诸公,我姜跃鲤是个小字辈,说话若有不当诸位勿怪。咱们天门的规矩来说非门主不得习神功。但今日形势比人强,天门没有门主是其一,宝哥儿光明正大的赢了赌斗是其二,在加上他身上的玉种也确实要紧,咱们索性,何必半部葵花宝典,便把这整部都给他修了又如何?他是太阴天阉之体,如果他这能借着这葵花宝典破入先天之境,那我姜跃鲤也愿意跪下给他磕头。”
****转眼成了一团和气,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徐孝天虽然性子绵软,武功又算不得最高,众人却都服气他的原因。
徐宝虽然暂时的丢了门主之位,但好歹葵花宝典还在,他的机会只会比别人更大,总归是稳赚不赔的。
对于徐宝的生活来说,宫中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但是。。。
怀恩在小院的门口停了下来,他听出徐孝天此时并不在院中,所以也没有敲门,索性再等等。
毕竟,逼着人家父子离散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不是?
大头忽然睁开了眼睛,从铁蛋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跳下地,走了一段,随后跃到了徐宝的枕边。
肉乎乎的爪子在徐宝的脸上扒拉了几下,轻轻地“喵”了一声。